第十九章 “大快人心”
皇后滿不在乎的樣子讓在場的眾人大吃一驚,穢亂宮闈追究起來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何至于教人斷子絕孫。
承恩王老夫人顯然也是同樣的想法:“皇后娘娘,耀宗是我王家唯一的嫡孫,求皇后娘娘看在承恩王府多年來忠心耿耿的份上,留王家一條血脈吧!”
皇后像是看到什么臟東西似的,皺起了眉:“那些忠心與我一后宮婦人有何干系?本宮罰他是因為他觸犯宮禁,換成是別的宮女太監(jiān),哪個不是直接被掌事太監(jiān)亂棍打死?”
“怎能容忍他污了本宮的眼睛,還不付出任何代價?”
“王有福!”
皇后身邊的首席大太監(jiān)繃著張棺材臉,把地上的王耀宗永不知道哪里來的破布一裹再一扛,腳步飛快地離開了。
承恩王夫人極其靈活地起身,跟著追了過去,跑出去很久,沈靜還能聽到她的哭嚎聲。
“至于這個小太監(jiān),”皇后眼睛被火把的光照得明亮,沈靜從中讀出了與方才相同的殺意,“好像是二皇子身邊的吧,給我把林二琦叫過來?!?p> 在場的夫人們見牽扯到了皇子,都有了退卻之心,但皇后顯然要把事情鬧大,沒有要放人走的意思,眾夫人進退為難。
如果要當著著許多人的面審問二皇子和太監(jiān),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把霍妍和霍曉的事情說出來,那今晚許多努力就白費了。
于是,沈靜趕緊勸阻道:“皇后娘娘,這太監(jiān)丑態(tài)百出,不如我等在此將他料理清楚了給娘娘送去,娘娘先去看看二皇子那邊?!?p> “左右不過是顆棋子,不要臟了娘娘的眼睛!”
皇后的心思難以捉摸,沈靜也沒有多大把握。
果然皇后的臉上露出微妙的笑意,湊近道:“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便依你,你可別以為是我好糊弄?!?p> 沈靜恭敬地笑道:“怎么會,娘娘聰穎無雙?!?p> 皇后踱步離開:“就按安國公夫人所說的辦吧。”
她一走,周圍的夫人不約而同地長出一口氣,紛紛向沈靜投來或感激或敬佩的目光。
“各位夫人,那現(xiàn)在這小太監(jiān)要如何?”沈靜行了一禮道。
“他這是中了腌臢藥,我身上有解藥?!蹦硞€沈靜不認識的夫人開口了。
也沒人問為何一個老夫人來宮內(nèi)參加宴會要帶解藥。
周圍人替她讓了路,只見那夫人彎下身,一只手“咔嗒”卸了太監(jiān)下巴,把藥丸塞入嘴中,又一聲把下巴裝了回去。
太監(jiān)悠悠醒轉(zhuǎn),睜眼便看見七八張老夫人的臉。他驚得手腳并用,連連退后。
沈靜自告奮勇:“如此,便由我和我的丫頭帶他去找皇后娘娘罷,合該是小輩做的事,諸位夫人辛苦?!?p> 這一晚上已經(jīng)有了如此多的熱鬧,各府的夫人也都覺得足夠了,聽了沈靜如此建議,樂得四散而去。
太監(jiān)雙手被霽音反剪在身后,他疼得慘叫連連。
沈靜走在他旁邊,陰測測地說道:“你也感受到了,剛剛為了喚醒你,給你吃了點藥?!?p> “那可不是普通的藥,每個月月圓之夜若是不能及時服用解藥,你會承受嗜心蝕骨之痛?!?p> “待會兒見皇后娘娘和二皇子殿下,你要知道今晚的事哪些能說,那些不能說。”
沈靜見太監(jiān)臉色慘白,知道方才的話語起了效果,不再說話。
皇后就在方才的大殿內(nèi),二皇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中間,沈靜把太監(jiān)推進門去
后,守在門口。
“夫人,您什么時候有那樣的奇藥,竟然能在月圓之夜發(fā)作?”霽音實在好奇。
沈靜無奈:“當然是編的。”
“可他過后知道了該怎么辦?”
沈靜腦海中冒出在某個七竅流血的身影,心中不詳?shù)念A感愈演愈烈。
能找到那樣的一間偏殿行兇,主使人必然十分了解皇宮,或者有一個十分了解皇宮的內(nèi)應。
住在家中的王耀宗不具備這個條件,所以他只是一顆棋子。
至于那個太監(jiān),二皇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到了假幣案的調(diào)查權(quán),短時間內(nèi)他還需要和霍昶統(tǒng)領的刑部合作,沒必要針對霍曉和霍妍。
假如那個太監(jiān)真如皇后所說的那樣,是二皇子的人,那么他極有可能是別方勢力的細作,想要利用此事同時打壓二皇子和安國公府,增大安國公府和承恩王府的嫌隙。
那么到底是誰呢?
霍昶的政敵,還是和二皇子爭奪儲君之位的其他皇子?
沈靜蹲在門縫邊,想仔細聽聽皇后的審問過程,這時她的身后多了個人影,將她的身形完全籠罩,沈靜嚇得往旁邊一竄。
轉(zhuǎn)過頭來,沈靜看到了那人衣擺上的五爪金龍,原地雙膝與地板相撞:“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的腳步止住了:“你是沈家的孤女?”
“正是臣妾,皇上記性真好!”
“你在此處做什么?”
沈靜從皇后“帶著”眾人在御花園散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王耀宗開始,老老實實地講了一遍,當然她把霍家姐妹和她故意引皇后到山洞去的幾段都略過不提。
她一直低著頭,講完之后,皇帝也沒說話。沈靜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發(fā)現(xiàn)面前早就沒人了。
不過大殿門也開了,皇帝沒讓她起來,沈靜只能跪在地上聽著里面的動靜。
只聽見皇帝一進門就說道:“老二最近在替我查案子,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皇后不要再追究了。”聲音不大,但是語氣不容他人質(zhì)疑。
“前朝的事干后宮何事,既然皇上將后宮交予本宮,本宮自然是要雷厲風行鐵腕手段,否則這一次是承恩王家小公子和二皇子的太監(jiān),下次保不齊是什么。”
皇帝不緊不慢地說道:“那把閹人處理了就好,你現(xiàn)在又在做什么?”
皇后:“皇上要做什么?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了?!?p> 兩個侍衛(wèi)把太監(jiān)架出大殿,當即割了那太監(jiān)的脖子,噴涌而出的血濺了沈靜一身,小太監(jiān)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著跪在門邊的沈靜。
下一秒,旁邊冒出兩個太監(jiān)提著水桶和墩布,把染紅了的石階沖得干干凈凈。
沈靜抬起衣袖,擦了擦臉,突然有個想法冒了出來,這個太監(jiān)叫什么名字?
但她嘴上卻沒有說這句話:“我這算是間接殺死了個人。”
如果她能換種方式,或者就直接把人交給霍昶,而不是選擇交給皇后,說不定就能避免這樣的情況……
「不算?!?p> “不算。”
腦內(nèi)和腦外異口同聲。
沈靜揉了揉膝蓋,扶著不知何時站在她旁邊的霍昶站起。
霍昶也不知是什么毛病,依然穿著紅衣白裙,梳著女子的發(fā)髻,他五官硬挺,實在算不得精致,穿著女裝極其違和。
但沈靜也沒心情調(diào)侃,她深深地望了眼大殿里,皇帝和皇后正在雙人配合,輪流罵二皇子,旁邊立著幾人的隨侍,沒有人在乎剛才死去的小太監(jiān),作為主人的二皇子也只是怯怯地應對著二人的指責。
“霍妍和霍曉怎么樣了?”沈靜轉(zhuǎn)過頭。
霍昶難得說幾句正常話:“她們都挺高興的。”
沈靜:“那就好,有些東西別告訴孩子。”
霍昶拍了拍她的肩:“你也就比霍妍大七歲?!?p> 兩人相攜往宮門走去,宮門口站著兩個人,竟然是七皇子林七瑯和大皇子林一琛。
見到安國公夫婦,七皇子立刻問道:“昕昕呢?”
大皇子則委婉些:“不如我送二位一程?”
霍昶委婉拒絕了二人。沈靜腦海里一會兒是七竅流血的彩娟,一會兒是死不瞑目的無名太監(jiān),她是來宮中借機找半日花的線索,如今也不算一無所獲。
至少沈靜明白,每一個皇族中人都是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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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靜:推翻封建統(tǒng)治勢在必行。 仙女們瘋四吃kfc了嗎?感謝推薦票月票收藏。 這文是爽文,只是沈老師底線比其他人高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