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鳳英愿與公司同風(fēng)雨,共進(jìn)退
低著頭,余鳳英仍是不敢對視,口頭答應(yīng):
“好的,陳總,我以后會好好處理跟小龍的關(guān)系,盡量對他好一些?!?p> 好敷衍……
可又能如何,陳光耀只是外人,總不能為了保護(hù)余小龍,今后常居余家吧。
而后告辭,被姐弟目送上了電梯,消失不見。
電梯門剛關(guān),順如貓的余鳳英,眨眼化為龍,一手猛揪她弟耳。
余小龍?zhí)鄣膽K叫,弓如蝦:“疼,疼?。〗?!輕點(diǎn),您輕點(diǎn),求你了!”
余鳳英猛過虎,拽著大步走:“說了多少次了,別喝酒,別喝酒,就是不聽。真當(dāng)爸媽不在,我就治不了你了是吧?!?p> 姐弟二人進(jìn)入屋。
不一會,屋內(nèi)傳出皮鞭抽打聲,以及慘如豬的嚎叫聲。
…………
凌晨兩點(diǎn)半,陳光耀回了宿舍。
對A要的炒粉,他剛剛有送。
不過,敲門后無人應(yīng),打電話無人接,肯定早睡了。
索性帶回,留著天亮當(dāng)早餐。
反正有電飯煲,可以加熱。
洗完澡,陳光耀躺床上,準(zhǔn)備入睡。
“嗡嗡~”
還沒閉眼,床頭手機(jī)響起,一瞥,來電是余鳳英。
大晚上的,難不成有事?
把手機(jī)拿,按了接聽。
“抱歉,陳總,這么晚還來電打擾?!?p> 余鳳英小心翼翼。
“沒事,反正也沒睡。你有事嗎?”
“那個,陳總,是這樣的。關(guān)于我回新南,沒在長株,我想給您個解釋?!?p> 說出來電目的,余鳳英氣都不敢呼,壓力巨大:“我并沒有偷懶,是家里有事,需要處理,我才趕回新南。明天午后,事情辦完,我就會趕去長株,投入工作?!?p> 擅自脫離崗位,回家休息,在工作中,可是大忌。
剛剛到她家,陳光耀沒提,一來是場合不適,二來,她弟也在,老板訓(xùn)姐,她弟要親眼看了,余鳳英當(dāng)姐的尊嚴(yán),還往哪放?
但對方主動道歉,沒等他先提出,也算是為自己拉了波好感。
雖有意見,陳光耀也沒大氣,回應(yīng):“鳳英,我有提過,公司有休假時間,一個月四天,隨你們自己安排。但前提是什么,你還記不記得?”
余鳳英:“記得,需要先向陳總報備?!?p> “那你報備了嗎?”
“沒有?!?p> “為什么不報備?”
“我,我忘了?!?p> “你覺得我會信嗎?當(dāng)我傻子?”
陳光耀語氣轉(zhuǎn)厲:“再給你一次機(jī)會,說實(shí)話!”
電話那頭,陳鳳蘭瑟瑟發(fā)抖,不敢再耍小心機(jī),如實(shí)告知:
“是我貪心,故意不報備,以為不被發(fā)現(xiàn),一天工資就能照領(lǐng)?!?p> “對不起,陳總,我知道錯了。以后回新南,我一定報備請假,這種事情,今后絕不會再發(fā)生。”
巨大的恐懼,已把余鳳英嚇哭,聲音哽咽:“求陳總不要開除我,再給我一次機(jī)會。”
“下不為例!”
沒多說,更沒憐香惜玉,冷聲一句警告,陳光耀掛斷電話。
工作方面,陳光耀有自己的原則。
不講感情,只論規(guī)則。
誰要觸犯,一個字,滾!
恢復(fù)常色,放下手機(jī),陳光耀閉了眼。
他天真的以為能開始睡好覺,可才過一分鐘,手機(jī)二次響起。
睜眼,瞥,好家伙,來電是余小龍。
先來姐,后來弟。
找的還是一個人。
不愧是姐弟。
“小龍,有事?”
陳光耀接通,問。
“耀哥,我姐她,她根本就不是人?!?p> 余小龍慘如狗,說話帶著哭聲,像被強(qiáng)暴后的小娘子:“都答應(yīng)了耀哥,說好的不打我,可耀哥你一走,她,她立馬就拿皮鞭,把我屁股抽開花了,嗚嗚嗚~”
“真的好疼,耀哥,我現(xiàn)在只能趴著,你一定要幫老弟出口氣啊!嗚嗚嗚~”
“此仇不報非君子!”
陳光耀:“……”
這是你們余家家事,我只是你姐老板,說到底還是外人,我怎么幫你?
難道也拿皮鞭,把你姐屁股抽開花?
要真打了,不到一小時,陳光耀敢肯定,他一定會被民警請去局里喝茶。
“小龍,你姐不讓你喝酒,也是為你好,忍忍吧,等你長大結(jié)婚,有了小孩,你姐非但不會再打你,反而還會為你帶小孩,變得特溫柔。”
話畢,陳光耀秒掛。
他能做的,只有這么多。
“耀哥!耀哥!”
余小龍嘶吼,卻再也得不到回應(yīng)。
…………
七月十五,清晨七點(diǎn)。
天氣陰,溫度下降了不少,才二十七攝氏度。
宿舍內(nèi),陳光耀早已醒來,正吃著蒸熱的炒粉。
沒放香菜,一點(diǎn)也不帶勁。
好在,陳光耀不挑食,仍然吃的津津有味。
他只求能吃飽,無毒。
炒粉吃完,飯盒扔垃圾桶,這時,周文斌推門而入,回了宿舍。
昨夜他未歸,應(yīng)該住在了宋書豪家。
“光耀,昨晚你還好吧?!?p> 站鏡子前,習(xí)慣性折騰額前幾根毛,周文斌隨口問。
“嗯,挺好的,就是小龍有點(diǎn)沉?!?p> 陳光耀回。
周文斌瞥了眼,好奇涌現(xiàn):“小龍有個姐,你有沒有看見?”
陳光耀:“看見了,人也挺好的,見我喝了酒,還給我倒了杯奶?!?p> 周文斌:“……”
倒了杯奶?
余鳳英有那么好心?
周文斌瞳孔地震,懷疑自己耳背聽錯。
上回他送小龍回去,二話不說,就被那女人扇了兩耳光,現(xiàn)在想起,都還有心里陰影。
陳光耀來至身后,問:“怎么,你喜歡小龍他姐?”
周文斌嚇一跳,那可是恐龍,他怎么可能喜歡。
趕緊搖頭解釋:“別瞎說,我喜歡可愛妹,小龍姐就像男人,我可不好這口。”
“哦。”
輕輕點(diǎn)頭,陳光耀沒再多問,也不戳破。
反正自己沒吃虧。
可說余鳳英像男人,有點(diǎn)過了。
昨晚見,她那身打扮,散發(fā)出的女人味,可是能打七分。
就是長相稍微普通,頂多六分。
還是有身材加持。
要平平無奇,那就真是平平無奇。
…………
一晃,時間已過五日。
這五天,陳光耀閑了下來。
當(dāng)然,服裝生意還在繼續(xù)。
就是賺的少了,六座城市,十二人跑業(yè)務(wù),沒人請假,他才賺二十七萬。
加之前的八十四萬,卡上余額,不過一百一十一萬。
且昨日,訂單數(shù)量,又出現(xiàn)銳減。
不到前天一半。
不用猜,肯定是新玩家,為了競爭,又拉低了批發(fā)價。
上午十點(diǎn),余鳳英打來電話。
“陳總,同行的批發(fā)價,確實(shí)又變了?!?p> 語氣很干練:“我裝顧客,跟了個業(yè)務(wù)員一會,他給服裝店的批發(fā)價,褲子是58,衣服為27,比我司更低?!?p> 陳光耀的批發(fā)價,褲子為60,
衣服28
也就是說,同行褲子降了兩塊,衣服降一塊。
還好在能接受的范圍。
陳光耀回:“我們也跟著降,褲子55,衣服25。想打價格戰(zhàn),隨時奉陪?!?p> “陳總,那我們還有的賺嗎?”
余鳳英問。
“這不是你用操心的事,通知同事就行?!?p> “抱歉,陳總,是我多嘴了?!?p> 余鳳英道歉。
卻沒掛電話,鼓起勇氣,忐忑問:“陳總,那……”
“放心,有提成?!?p> 工作是為了賺錢,余鳳英想問的,他哪能不知:“衣服提成不變,還是一塊,褲子降一塊,也是一塊,能接受嗎?”
最后一問,陳光耀顯然故意為之。
要接受不了,他隨時歡迎辭職。
“公司處于起步發(fā)展階段,作為我司一員,鳳英愿與公司同風(fēng)雨,共進(jìn)退!”
鳳英氣吞山河,聲音嘹亮。
陳光耀嘴角勾笑:“鳳英,馬屁少拍,還是好好工作吧。只要你業(yè)績出色,公司一定不會虧待你?!?p> “謝陳總,鳳英一定好好工作。”
陳光耀掛了電話。
他更喜歡務(wù)實(shí),虛溜拍馬,那是官場,他玩不來那套。
但余鳳英,這五天的表現(xiàn),確實(shí)還不錯。
十二個業(yè)務(wù)員,每一天,她的業(yè)績都排第一。
業(yè)績最后一名,五天的訂單總和,還不如她一天。
最后一名是個小伙,在衡州,叫沈聰。
而他這五天,訂單合計,為五百件。
平均一天一百件。
五天來,每天上報,也是一百件。
看到他的業(yè)績,陳光耀就在想,這小伙有沒有可能,在第一天就拿了五百件。
然后分五天,一天一百,依次上報。
至于為何這么干,答案有兩個。
一、為了摸魚,
二、出了急事,需要連續(xù)休假,暫時抽不開身。
公司的規(guī)定,一月休四天,不能連續(xù)休,最多只能一天。
要不不休假。
規(guī)則雖死板,但在割韭菜時期,為了賺更多錢,陳光耀也只能這么做。
當(dāng)然,他不會去個電話,不問緣由,開口就把沈聰開除。
人性,他還是有的。
找到沈聰手機(jī)號,陳光耀撥了過去。
“陳總?!?p> 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沈聰也怕老板。
“沈聰,最近怎么了?”
不拐彎抹角,陳光耀直說:“上一星期,你業(yè)績挺好的,可排在中上。這五天,每天卻只搞一百單,這不像你啊?!?p> “陳總,我,我……”
“有說直說!”
“我父親病了,癌癥晚期,他只有最后幾天了,我想陪陪他,去外面走走,就暫時把工作停了?!?p> “你確定沒撒謊?”
“陳總,我,我有病例,醫(yī)院也有住院記錄,您要不信,隨時可以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