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怔神
比起唐鳳,陳文瀚更愿意叫她唐夭夭。
每聊起這件事,唐夭夭都極為驕傲,她說:唐鳳這個名字真難聽,哪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我偷偷拿戶口本去公安局把我名字改了,唐夭夭是不是好聽多了?”
給毛靜槐氣的,連甩幾個大逼兜獎勵她。
毛靜槐想帶她把名字改回去,唐夭夭死活不肯,更是拿絕食相逼。事成定局,毛靜槐也隨她去了,往后除了家里人,誰叫唐鳳這個名字,唐夭夭跟誰急。
“你能耐了,你就滾啊,你還回來干什么?”
“滾就滾?!?p> 唐夭夭捂著右面臉頰,紅著眼眶朝樓梯跑去。
心里將同學(xué)面前使她出糗的母親罵了一萬遍。
“看你麻痹???就你好事?!?p> 路過高三二班門口,唐夭夭對馮郎出口成臟。
馮郎:“……”
這里發(fā)生的事也就那么幾分鐘,聽聞動靜,劉海忠忙趕了過來,唐夭夭已經(jīng)離開學(xué)校。
知曉原委后,他勸毛靜槐:“再怎么說,唐鳳也是你的孩子,她有錯,你也不能當(dāng)著同學(xué)的面數(shù)落她啊?!?p> 安排幾個同學(xué)給唐鳳收拾東西,吩咐兩個班的班長督促學(xué)生自習(xí),劉海忠?guī)еo槐回了辦公室。
鬧劇落幕,但經(jīng)此一事,哪個班級能平靜下去?
離的較遠,只聽到毛靜槐幾聲咆哮的別班尚如此,高三二班和三班徹底炸了鍋。
“牛逼!”
“誰能有我夭夭姐牛逼!就問,還有誰?”
“唐夭夭是真的剛,說走就走,滅絕師太也是真滴很,親女兒都下的去手,臉都給打腫了。”
“滅絕師太沒有人性,我再也不敢不寫她的作業(yè)了。”
“……”
同學(xué)聊著八卦。
班長蘇小小看不下去,站到講臺,用自已以為很大的聲音道:“班級是學(xué)習(xí)的地方,你們不許討論和學(xué)習(xí)無關(guān)的話題。”
議論的聲音太大,除了前排幾個同學(xué),坐在班級中間靠后的位置,根本聽不到。
八卦依舊,蘇小小耳朵都起紅了,肩膀都在抖,就沒人愿意聽她的。
“咚咚咚!”
連敲三下黑板。
“你們再不學(xué)習(xí),我就告老師了!”
蘇小小用出絕招。
這一招還真有點效果,嘈雜的班級一時落針可聞。
可沒有一分鐘,就有人挑頭搗亂:“哎呀班長,好不容易有這么勁爆的新聞,你就滿足一下同學(xué)們吧?!?p> “就是就是?!?p> “你們背地議論人家不好?!碧K小小有自己的原則,不愿意背地嚼舌根,作為二班的班長,她有義務(wù)杜絕同班同學(xué)的錯誤行為。
“有什么不好的?唐夭夭可不是好東西,考試交白卷,整天和校外的小混混廝混,誰知道她私底下玩的有多花?”
“聽滅絕師太的意思,唐夭夭昨晚可是夜不歸宿,去干什么了,不用想也知道?!?p> “說不準(zhǔn)是去賣的?!?p> “……”
惡語傷人六月寒,說這些話的人沒一點底線。
蘇小小人微言輕,說的話沒人愿意聽,陳文瀚可不慣著他們,他剛才就不樂意了,聊著聊著,言語更加惡俗。
一群混蛋玩意。
作為唐夭夭的兄弟,陳文瀚是知道唐夭夭干嘛去了的。
唐夭夭也愿意和他吐露心事。
夭夭的父親是人民公仆,一次外勤的途中,被犯罪分子連捅六刀,因公殉職。
昨天,是唐父的祭日。
唐夭夭騎著自行車,蹚著夜色,以月作光,騎行二十公里的山路回老家陪父親去了。
唐夭夭改名字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唐父也感覺唐鳳不好聽,想給女兒改一個好聽的名字,“要不就叫夭夭吧?桃花夭夭多好聽?!钡珱]來得及告知毛靜槐,出了這么一檔子事。
謠言傷人。
06年的唐夭夭在這種氛圍熬過一個學(xué)期,終是扛不住壓力,選擇退學(xué)。
“陳文瀚,這輩子你就是我唐夭夭這輩子最好的兄弟!”
離別時,唐夭夭這般說。
聽同班同學(xué)不知緣由、亂做猜測,陳文瀚氣不打一處來。
他上到講臺,哐哐哐的拍了三下課桌。
“都他媽給老子閉嘴!”
頓時,班級平靜,鴉雀無聲。
陳文瀚在高三二班屬于領(lǐng)頭羊,當(dāng)班級對外有矛盾,他愿意給同學(xué)出頭,為人又仗義,同學(xué)們都愿意聽他的,老師有什么事情會找陳文瀚,讓陳文瀚組織人手幫忙,他的話比蘇小小強了不知多少倍。
“學(xué)習(xí)!”
陳文瀚總共就說了兩句話,他走下講臺,班級已響徹讀書聲。
沒人想去觸霉頭。
就算一些和陳文瀚不對付的好學(xué)生,也不會去說什么。
班里不吵了,更有學(xué)習(xí)氛圍,何樂不為呢?
只是,小部分暗戀蘇小小的同學(xué),心中難免不爽。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陳文瀚是為蘇小小出頭,還收到了蘇小小的感謝,早知道他們也站起來喊一嗓子。
轉(zhuǎn)念一想還是算了,他們可沒陳文瀚的號召力。
班里的刺頭只服陳文瀚,不會服他們,真這么做了,鐵定吸引火力成為眾矢之的。
蘇小小也對陳文瀚發(fā)出感謝,陳文瀚淡然回道:“不用謝。”
所有人都認(rèn)為陳文瀚對蘇小小有意思,所以這么做。
實際上陳文瀚只是不想讓班里的人去議論唐夭夭,他們怎么想的陳文瀚管不到,但別在他耳邊亂叫。
趙晴滿眼的小星星,勸蘇小小道:“小小,遇到這么個男人就嫁了吧。”
蘇小小臉一紅,氣急敗壞道:“你滾啊!”
馮郎對陳文瀚豎起大拇指:“瀚哥,干的漂亮,兄弟我要學(xué)一手。”
“睡你覺去。”
自習(xí)半節(jié)課,劉海忠姍姍來遲說道:“第一節(jié)語文課由我暫代?!?p> 重生以后,陳文瀚第一次沒聽課,望著窗外怔怔出神。
如果說蘇小小是他曾經(jīng)的白月光,那唐妖妖就是陳文瀚青春時的遺憾,自她退學(xué)后,兩人僅在QQ聊過幾次。
唐夭夭給陳文瀚講過北方城市的繁華,說她要拼出自己的一番天地,誰說不讀書就不能成功?但碰了一鼻子灰,幸運女神不會眷顧每個人。
人到中年,那時的陳文瀚已經(jīng)和蘇小小結(jié)了婚,一次去京都參加慈善拍賣的機會,偶然與唐夭夭撞見。
唐夭夭給陳文瀚留了酒店房間的門牌號,并表示這些年一直忘不掉他。
但陳文瀚是有家室的人,慈善拍賣后,便駕車離開了京都,與桃夭夭只能算老友的一面之緣,這是已婚老男人恪守本分的自覺,哪怕蘇小小總是挑各種理由找他的麻煩。
窗外的梧桐樹隨風(fēng)搖曳,陳文瀚在想,唐夭夭會跑去哪里?女孩子一個人在外不安全怎么辦?
“哎…”
悠悠嘆了口氣,陳文瀚不禁想到,這一世他和唐夭夭只怕再也無所交集了吧?
一時發(fā)呆,陳文瀚沒有聽到劉海忠的提問,直到馮郎拽了他兩下,才后知后覺的站起身。
“老師…”
群星璀璨銀月高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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