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早朝紛爭，群臣亂成一鍋粥
理政二十五年，他太熟悉里面的道道了。
必然是李泰改革稅賦的“稅銀新政”，動了某些權(quán)臣和士紳大族的利益。
所以他們聯(lián)合起來，推出虞世南等商州勛貴出來逼宮；然后他們打后援，借機在朝堂上力陳新法弊端，逼迫兒子李泰。
能讓虞世南等侯爵做出頭鳥，可見這股勢力的強大。
說不好，還牽扯到宮中。
想到這里，李世民的眼皮子跳了跳。
“如果你的‘稅銀新政’真能夠造福百姓，咱支持你改革！”
李世民沉默片刻后，開口道：“先在商州試行新稅法，看看成效如何，這是必須的，誰也不能阻止！”
他表明了態(tài)度，支持新稅法的試行。
“現(xiàn)在虞世南等人在殿前逼宮，等你上朝后，群臣也會借機反對新法的試行，你準(zhǔn)備怎么應(yīng)對？”
這就是那些勛貴勢力做的一個局。
李世民要看看，李泰能不能破局？
“簡單！”
李泰打了響指，笑容滿面，聲音卻異常冷冽：“金吾衛(wèi)得到密報，虞世南和岑文本、于志等人勾結(jié)突厥，意圖謀反……”
……
宣政殿前。
永興縣公虞世南、中書舍人岑文本、中書侍郎于志等人跪在大殿前。
在他們身后，還有二、三十人。
都是商州人，有軍功和勛爵在身，此時全都跪在虞世南等人身后，一齊向陛下請罪。
他們的訴求就是，請陛下撤回“強令他們無償退還民田，以及廢除勛貴士紳免稅特權(quán)”的圣旨，并廢黜“稅銀新政”在商州的試行。
如果陛下不愿收回旨意，那便請盡斬商州勛貴。
蕭瑀、溫彥博、高季輔等六部堂官，身居高位，不敢牽涉其中，經(jīng)過殿前時都未做停頓，直接進(jìn)入大殿，等候早朝開始。
國子監(jiān)院李義府、郝處俊、許敬宗等人，因為得了晉王指示，這次要借機整垮秦王李泰。
因此都圍在虞世南等人附近，發(fā)言造勢。
無非是秦王殿下太過強勢，逼得商州士紳、勛貴傾家蕩產(chǎn)，活不下去；稅銀新政太過簡單、粗暴，實施下去，貽害百姓……
一些隴西武將，也為虞世南等人境遇抱不平，認(rèn)為秦王苛待功臣，沒有把為大唐打天下的武將勛臣放在心上。
不過是兼并了幾畝民田，秦王殿下竟然不依不饒，還廢除了商州士紳勛貴的免稅特權(quán)……這可是陛下打天下時，承諾給他們的！
鄂國公尉遲敬德見到虞世南等人帶頭反對秦王李泰，頓時大怒，指著虞世南、岑文本的鼻子破口大罵。
而且還要上前毆打。
還是胡國公秦瓊，急忙抱住他，免得尉遲敬德殿前失禮。
“秦王殿下到！”
宣政殿中，殿前大太監(jiān)高聲唱諾。
李泰身穿青色袞龍袍，大步走上金鑾殿，坐于龍榻之上。
以冷峻中透著嘲弄的目光，俯瞰殿下群臣。
與他一同來到殿上的，還有金吾衛(wèi)大將軍郭子儀，以及五十名金吾衛(wèi)。
此時，眾金吾衛(wèi)分列殿下兩側(cè)。
“臣等拜見秦王殿下！”
滿朝文武百官，在片刻驚慌后，向李泰跪拜行禮。
“平身?！?p> 李泰淡淡說道。
眾臣跪謝起身，依文武官職分列兩班。
也許是金吾衛(wèi)到場，今日的朝堂分外安靜。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殿前太監(jiān)依照流程唱喏。
在李世民當(dāng)政的時候，是沒有這個流程的。
那時候無論是早朝，還是午朝，往往持續(xù)兩三個時辰。
大小國事，都在殿上拿出來討論。
臨到李泰監(jiān)國，感覺這種做法效率太差，跟后世開會似的。
什么事都拿出來講，具體解決的沒幾件。
所以他規(guī)定，只有需要各部協(xié)同，或者存在爭議，以及涉及大唐安危的重大事件，才能在朝上商議。
其余國事，一律以奏折的形式呈上。
待他看過奏折后，召見相關(guān)大臣，單獨處理。
這一個改變，就將早朝的時間縮短到一個時辰內(nèi)。
而且，取消了午朝。
百官下朝后有更多的時間，去做本職工作；大小國事，并沒有因為早朝的時間縮短和午朝的取消，而有所延誤。
李泰這一手，頓時讓不少對他監(jiān)國存在疑慮的大臣，改變了看法。
“秦王殿下！”
殿前太監(jiān)的話音方落，郝處俊第一個站出來，大聲道：“臣有事奏?！?p> “臣請秦王殿下看看殿外！”
李泰對于郝處俊第一個跳出來發(fā)難，毫不驚訝。
這人對李治是死忠，但腦子有點蠢，做些蠢事再正常不過。
永興縣公虞世南等人跪在宣政殿外，那么一大片，李泰豈能不知？
滿朝文武都沒有站出來做出頭鳥，這郝處俊倒是急不可耐地把事情往身上攬。
“郝大人，殿外怎么了？”
李泰冷笑，故意問道。
郝處俊把心一橫，高聲道：“秦王殿下，虞大人、中書舍人、中書侍郎等武將勛臣三十余人，此時盡皆負(fù)荊跪在殿外，請求覲見陛下?！?p> “哦，有這等事？”
李泰輕描淡寫地道：“陛下正在后宮靜養(yǎng)，哪里會見他們？來人，把虞大人等人請進(jìn)來，本王來問問，他們求見陛下所為何事?！?p> 李泰話音方落，早就等候在一邊的五十名金吾衛(wèi)頓時魚貫而出。
……
片刻后，就聽到外面?zhèn)鱽泶似鸨朔膽K叫。
滿朝文武不禁人人側(cè)目。
一些武將都皺起眉頭。
外面發(fā)生了什么，眾人自然能猜到。
定然是金吾衛(wèi)在毆打門外的商州勛貴們。
那些人可都是與國有功的將才勛臣，金吾衛(wèi)憑什么毆打他們？
朝上的隴西武將們，頗有些物傷其類，對指使金吾衛(wèi)的李泰，心生不滿。
其中一些武將，甚至決定，一會要站出來幫虞大人等人說話。
而大多數(shù)文臣和國子監(jiān)院眾人，都是站在李晉王殿下一邊的。
自然早就決定，趁著虞大人等商州勛貴逼宮的時候，站出來發(fā)難，最好鬧到陛下那里，逼秦王下臺！
很快，金吾衛(wèi)帶著商州勛貴們，回到殿上。
永興縣公虞世南、南雄侯趙庸等人身強力大，每人被兩名金吾衛(wèi)押著入殿；其余身量、力氣一般的，被一名金吾衛(wèi)拖著進(jìn)殿。
還有那身材干瘦或矮小的，則兩個人被一名金吾衛(wèi)提著，丟到殿中。
三十幾名商州勛貴，全都頭發(fā)凌亂，鼻青臉腫的，在地上哀嚎。
金吾衛(wèi)下手不輕。
很多大臣已經(jīng)看不過眼。
永興縣公虞世南掙脫身后兩名金吾衛(wèi)的鉗制，跪著昂首道：“秦王殿下，你如此對待我等隴西勛臣，未免太過分了！”
虞世南也是個奸詐之徒。
他不說商州勛臣，把范圍擴大到隴西，想要博得眾多隴西武將的同情和支持。
果然，隴西武將，聞言都面色不愉。
李泰卻出乎所有人意料，斥責(zé)眾金吾衛(wèi)道：“本王讓你們出去請虞大人等進(jìn)殿，為何毆打他們？”
這隊金吾衛(wèi)的校尉趕緊請罪：“殿下，他們不愿意進(jìn)來，屬下只好動用強硬手段。請殿下恕罪！”
“哦，原來如此?！?p> 李泰看向虞世南，目光轉(zhuǎn)冷，斥道：“虞大人，金吾衛(wèi)為皇上辦差，你等不配合金吾衛(wèi)做事，便是違背圣旨！如此，受些皮肉之苦，過分嗎？”
虞世南想不到李泰會在如此理虧的事情上，還能倒打一耙。
他一時氣怒攻心，差點吐血。
“我要求見陛下，請他老人家為我等主持公道！”
虞世南玩不過李泰，大聲要求見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