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沖突
幾經(jīng)打聽,這片有硝的鋪子就一間,是個鹽商家開的雜貨鋪,
到了雜貨鋪子門口,王君廓對家丁們道:“大家不必跟著了,都去逛逛,一炷香后回這里!都別走遠了!……”
王家家丁得到許可,一哄而散,三三兩兩四處逛起來。
雜貨鋪的掌柜姓任名愷芝,圓乎乎胖墩墩的,一大早到現(xiàn)在還沒開張,正無聊的打著瞌睡。
“老板!有火硝沒有?”
老板是個啥玩意?
任愷芝睜開眼,見一個衣著華麗、面如朗玉的少年笑嘻嘻站在跟前。
聽說要火硝,任愷芝不禁好奇,同時用眼角打量剛進來的幾人。
在這年代,火硝只有一種用途——制造黑火藥!因此買硝的一般都是官家或者山里的土匪。
看幾人的樣貌,實在猜不透來路,于是打個哈哈問道:“哈哈,小哥,這火硝……想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這是定金”李泰掏出荷包,從里面掏出一大錠銀子放在桌上,
咝,大買賣?。‰y怪早上出門聽見喜鵲叫!
任愷芝雙眸一縮,緊盯李泰手里的荷包,他一眼就看出,這荷包絕非凡品,是宮里的物件!
起身雙手恭敬地接過銀錠,輕聲問:“小哥?有多少要多少是吧?那個……硝洞熬制的硝鹽要不要?便宜、還多!……”
李泰點頭:“要質(zhì)量好的!……呃,要精制的,不怕貴!懂嗎?”
任愷芝點頭哈腰,試探問道:“懂,懂!呃……小哥,那個……硫磺要不?上好的!……”
李泰笑了:“那你也有上好的木炭嘍?”
“嘿嘿,有,有!……只是這里不能造火藥,違禁!不過……我認識制火藥之人?!比螑鹬ブ斏鞯刈笥彝?,歉意地笑著,一副你懂的樣子。
一客不煩二主!
李泰決定全都在任掌柜這里進貨:“比例你知道不?長期供貨喲!”
“知道,知道!”任掌柜頻頻點頭,“劉曄的《軍械雜記》里記得清清楚楚,硝石七成五,硫磺一成二、木炭一成三!是按這個比例么?小哥……”
李泰點頭,望向柜上,看見一物,忍不住拿起觀看,原來是根旱煙管,原來這時就已經(jīng)有人抽煙了!哈哈。
任掌柜問:“小哥想吃燕?這里有火折子!……”
李泰忽然想起一事,問道:“燧石!能打出火星那種石頭,能搞到吧?”
“有!別家有貨,我可以幫小哥進貨,不賺你差價!小哥想要多少?”任掌柜問,
“呃,我也沒數(shù)……先少量來一批吧,具體多少以后再定,……”
任掌柜滿口答應:“行!一切按小哥說的辦,回頭我就讓人采買!”
李泰笑道:“那你跟王先生簽個合同……哦,契約!我逛逛其他鋪子?!?p> 每天用柳枝蘸鹽水清潔口腔,很不爽,想找間鋪子賣把牙刷!
“殿……小爺別走遠了!鐵牛,你快跟著小爺,快!……”王君廓囑咐道,
“沒事,就在附近,不走遠!”李泰應道,
西晉的賈充曾發(fā)明了牙刷,可那牙刷,用豬鬃鑲嵌在象牙上制成的,造價極其昂貴,只有王公貴族才能享受,普通大眾只能看著羨慕——用不起!
雖說蘇州店鋪如林,卻沒一家有牙刷的,連象牙鑲豬鬃的也沒有!
接連逛了幾間鋪子,也沒見著牙刷,有些失望,漫不經(jīng)心來到一間鐵器鋪,呆呆望著墻上幾件不知名的鐵器,猜測著鐵器的用途。
店鋪掌柜剛想上前搭話,忽然看見對過門里走出幾人,掌柜的像是見了鬼,一縮腦袋,趕緊將身子又縮了回去。
“喲!小畢揚子!就你倆?當官的那位不在啊?……哼哼!”
一句罵人的蘇州話傳進耳朵,李泰扭臉一看,樂了!
昨日被扇了幾耳光的秦舞陽,十來個家丁,身邊還站著個肥頭大耳的青年。
肥頭大耳說道:“就這倆豎子打的你?等哥給你出氣!……哎!豎子,看你倆年紀也不大,爺不難為你倆,給我秦兄弟磕幾個頭、認個錯,就放過你倆!”
跟其它地方的百姓一樣,蘇州人也不能免俗,一看要打架,沒一會就圍了好些人。
華夏大地走到哪里,都不缺吃瓜群眾!
侍衛(wèi)拔出腰間的短劍,舞了個劍花,默默擋在李泰身前,頗有些俠士的風范。
王君廓曾教過他一句話:主辱臣死!太子殿下是王君廓的主公,也就是他鐵牛的主公!
目睹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鐵牛擋在身前,李泰熱血沸騰!
李泰鼻子有些酸楚,撿起根做鋤頭把的木棍。
木棍手感不錯,雖稍長一點,不影響使用,效果反而更好!
肥頭大耳嘲笑道:“喲呵,豎子,耍劍舞棍,有的看了!來倆人,陪他們玩玩!哈哈?!?p> 從他身后跳出兩個兇狠的家奴,手提單刀直撲鐵牛,沒人搭理李泰!
鐵牛年齡稍大,粗布衣衫,手里又拿著劍,一看就會武功,哪像李泰,華服錦衣、細皮嫩肉,顯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哥!
這些家奴都不傻,知道主子要崩面子,并不想搞出人命,二人即想在主子面前表現(xiàn),也怕傷著李泰搞出大事!
“叮叮當當”刀劍碰撞,鐵牛一柄短劍使得落花繽紛、密不透風,讓兩個身強力壯的家奴近身不得,一看就是高人指點過。
不過鐵牛年紀小身子弱,不一會,體力漸漸不支,一不小心,被個家奴劃傷手臂,鮮血瞬間染紅了袍袖!
李泰看得直搖頭,劍法太過繁雜,戰(zhàn)場上根本不實用!
他搓搓手中木棍,繞過鐵牛,突然一個箭步突刺!
“殺!”伴隨李泰一聲怒吼,猶如下山猛虎,木棍直接杵在家奴的腰間。
“嘔!……”被戳的家奴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嚎叫,抱著腰桿倒在地上,用個奇怪的姿勢暈了過去,整個人倒地還一挺一挺的。
木棍雖沒有刺刀的鋒利,但戳在腰子上,那滋味可不是一般的酸爽!
李泰看也沒看倒地的家奴,直接繞道另一個家奴身后。
正與鐵牛纏斗的家奴反應不慢,感覺身后有人,回身就是一刀,劈頭蓋臉向李泰砍來!
鐵牛一愣,停住了劍舞,忍痛將手放到嘴里,吹響口哨,招呼散在附近閑逛的家丁護衛(wèi)。
李泰一撩一刺,曾反復練習無數(shù)次,早深入腦海!
一見刀來,下意識一撩一刺,干凈利索,撥開單刀,一棍戳到這家奴的胃部!
如果這是五六刺,這家奴肯定當場玩完!
“噢!……”被戳的家奴發(fā)出短促痛苦的哀嚎,抱著肚子撅著屁股倒地,暈了過去,嘴里冒出骯臟的唾沫和胃液,整個人一抽一抽的,像極了躬著身子的大蝦米。
李泰將木棍杵在地上,斜著眼打量著秦舞陽和肥頭大耳,一副挑釁的眼神!
肥頭大耳怒吼:“瑪?shù)模∪グ褎敔數(shù)纳癖脕?!……?p> 幾個家奴們跑進院子里,拿出個前端像插著大毛竹的兵器,這玩意前端節(jié)節(jié)枒杈、呲呲勞勞,鋒利無比,三米多長!
李泰一陣頭大!
這兵器擋也不是,挑也不是,對這怪兵器竟然毫無辦法!正頭疼時,
“秦公子停手!……”“殿下小心!”“休傷我家小爺!……”
聽到動靜,雜貨鋪里出來的任掌柜與王君廓三人同時大喊。
“秦公子息怒、息怒,這幾位是我們東家的貴客!求秦公子給個面子,……受傷家丁的湯藥費全我出,回頭再奉上份大禮,給公子消氣!……”圓乎乎的任掌柜跑來,在肥頭大耳的身前低聲求情。
任掌柜從王君廓交談中推測,小公子必非等閑之輩,于是精明的他大包大攬扛下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