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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俠客

拜師仙華

大梁俠客 不會飛的知更 2065 2022-12-11 22:43:50

  仙華道姑一時間也是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失態(tài)。悻悻地收回了,自己掐在嫣兒白皙脖頸的左手。

  但她依舊面沉似水的盯著面前的嫣兒,等待著嫣兒接下來的回答。

  “咳咳咳...”

  嫣兒用手揉捏著自己剛剛被仙華道姑掐住的脖頸,口中發(fā)出劇烈的干咳。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明明說的那么小聲,可依然還是被仙華道姑聽見了,她還不明白,為什么仙華道姑聽見魏老的名字時,反應(yīng)會如此過激,自己險些死在了她的手中。

  “若兮口中的魏老,是一個終日邋里邋遢的老頭,年約七旬。每天最喜歡的就是喝酒吃肉,若兮每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幾乎都是在吃肉喝酒。若兮不明白,仙人為什么聽及魏老的名字會....如此激動?”

  嫣兒委屈的將魏老的模樣簡單的描述了一遍,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嫣兒明顯是有些不敢問出口的。她生怕仙華道姑一言不合就會真的一掌打死自己。

  “這不是你該問的!你口中的魏老,可否有名字?”

  仙華道姑并沒有回答嫣兒問的問題,只是問了嫣兒魏老是否有名字。

  “若兮不知,我見到他的時候,他便讓我們喚他魏老就好。并未提及他自己的名字?!?p>  嫣兒此時有些畏懼面前這位九霄太虛宮的執(zhí)教掌門,所以她此時說話的聲音顯得有些微弱。嫣兒低著頭,不敢再直視面前比她高上一頭的仙華道姑。

  “剛剛你所說的那位指引你來此拜我為師的老者...就是你口中的這位魏老吧?”

  仙華道姑清冷的嗓音此時,似乎帶著一種不可違逆的魔力一般,讓嫣兒無法抗拒。

  “是...若兮不是有意瞞著您的!!是...是魏老...不讓我說...”

  當(dāng)嫣兒說出“是”的時候腳下不自覺地向后退了兩步,隨即嫣兒又慌忙地解釋,她瞞著仙華道姑是有原因的。

  “哼!他這點倒是和以前一樣的慫!他何故讓你欺瞞于我?是怕我知道了你是他送來的人,從而不收你?笑話!時至今日,他還是那么自以為是!”

  仙華道姑看起來像是在與嫣兒交談,可她的話又似在自言自語一般朦朧,讓嫣兒難以理解。嫣兒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可又找不到合適的話,最后還是放棄了。只是默默的站在了一旁,安靜的望著仙華道姑。

  “也罷,也罷...既然是他讓你來的,我便看在他的份上,讓你留在這殿內(nèi)吧?!?p>  仙華道姑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來說出了這句話。嫣兒聞言,激動的說道:

  “仙人?仙人是要收下我?”

  “本座只是允許你在殿內(nèi)住著罷了,至于收你為徒?你為何不去找姓魏的收你?他的劍道造詣遠(yuǎn)超于我,卻讓你不遠(yuǎn)千里來找我?哼!姓魏的真有他的?!?p>  仙華道姑的語氣已經(jīng)冷到了極致,嫣兒不懂為什么,但嫣兒看得出來,這位絕世道姑卻是真的極度厭惡魏老的。

  嫣兒心中覺得,今后自己怕是再難以拜入仙華道姑的門下了。想到此處,嫣兒似吃了黃連的啞巴,真是有苦難言。

  嫣兒此時很是后悔,自己怎么會嘟囔了一句魏老?。?!

  “阿呆!滾出來!”

  在嫣兒還在懊惱悔恨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中氣十足的吶喊聲?;仡^望去,說話之人依舊是余氣未消的仙華道姑。這一聲吶喊仙華道姑仿佛加入了自己的內(nèi)力一般,綿延悠長。

  不多時,身著一襲青色道袍的阿呆道童,腳下生風(fēng)一般火速跑了過來。阿呆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此時的仙華道姑。阿呆開口嘗試著詢問道:

  “仙,仙子。你喚阿呆作甚?”

  “喚你作甚?你剛剛在哪里?何故本座喚了這么多次也不見你?”

  仙華道姑本就心中有一股邪火不知朝誰傾瀉,此時的阿呆算是遭受到了一股無妄之災(zāi)了。

  “我,我在院中。未曾聽見仙子的傳喚。是阿呆的錯,還請仙子責(zé)罰。”

  阿呆跟了仙華道姑十年,從未見過今日這般的仙華。今日的仙華道姑冷的讓人心寒,讓人不敢去直視她寒意刺骨的雙眸。

  “帶她去找一間房間,以后她和你一樣,都是這后殿里的人了?!?p>  仙華道姑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嫣兒,朝著阿呆吩咐道。

  阿呆看了看嫣兒,又望了望此時的仙華道姑,并未多言。轉(zhuǎn)身帶著嫣兒去找房間了。

  其實,這些時日,嫣兒是有房間住的。畢竟嫣兒也在后殿里生活了一段時間了,怎么可能阿呆連間房間都不給嫣兒呢。

  但是,現(xiàn)在明顯仙華道姑是動了真怒。阿呆不愿再去觸仙華道姑的霉頭,雖然大家都喊他“阿呆”,可這不代表阿呆的智商是傻的啊。阿呆只是平時很少言語罷了,可并不傻。

  “仙子沒收你?”

  阿呆破天荒的與嫣兒交談起來,這讓嫣兒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yīng)。

  “啊?阿呆師兄,你說什么?若兮剛剛有些走神?!?p>  嫣兒剛剛是真的有些走神,她還在想著剛剛仙華道姑的樣子,當(dāng)他聽見魏老這兩個字的時候,為什么會如此激動呢?嫣兒小小的腦袋上真的頂著大大的問號,有些搞不懂其中緣由。

  “我說,你被仙子拒絕了?”

  阿呆再次問道。

  “是,仙華仙人沒有收我,恐怕以后都不會收我了?!?p>  嫣兒委屈的與阿呆說道。語氣里還帶著一絲悔恨,一絲落寞。

  “今日因何緣故惹得仙子這般勃然大怒?”

  阿呆將一直藏于心中的一個疑問,問了出來。十年的時間,阿呆從未見過仙華道姑的面色這般冷若冰霜。心中不禁很是好奇,所以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他問了問嫣兒。

  “因為若兮提了一個仙人看起來極為厭惡的老者,所以,才惹得仙華仙人如此大怒。若兮真的不是有意的,阿呆師兄,若兮也不知為何仙華仙人會如此討厭那位德高望重的老者。若兮真的無心惹仙華仙人不悅,你相信我,阿呆師兄?!?p>  嫣兒以為,阿呆是在對自己惹怒了仙華道姑,從而使得仙華道姑遷怒于他,在興師問罪自己。所以嫣兒一直在委屈的向阿呆解釋著自己是無意的。

  “別緊張,我也只是問問,我在這里已有十年之久,卻從未見仙子像今日這般一反常態(tài)。所以我只是問問,并沒有別的意思?!?p>  阿呆看著緊張委屈的嫣兒,解釋道。緊接著又說道:

  “走吧,既然仙子說了,那就重新給你再尋一間上好的廂房。不然,仙子怕是又要責(zé)怪于我了?!?p>  “其實不用的,阿呆師兄。若兮在如今的房間處還住的習(xí)慣,沒必要再麻煩阿呆師兄的?!?p>  嫣兒出言婉拒著阿呆,她的確住的還算習(xí)慣,當(dāng)初谷長義帶她來的時候,阿呆與谷長義便為她打掃出了一間不算特別寬敞的廂房,那間廂房最初是為了放一些雜物用的,嫣兒來了之后便一直居住在此。

  “走吧,無妨,既然是仙子吩咐的,你我照做便是了。再者說,你那間廂房確實是小了些的?!?p>  阿呆沒有在意嫣兒的出言婉拒,堅持著帶著嫣兒換了一間寬敞且向陽的廂房,嫣兒的隨身物品不是很多,故此兩人并沒有消耗多長時間便完成了這次喬遷。

  阿呆幫助嫣兒打掃完新房間的衛(wèi)生之后,便獨自一人離開了。

  此時,房間里只有嫣兒一人,阿呆走后,嫣兒失落的情緒便再次悄悄爬上了心頭,占據(jù)了她的心房...

  嫣兒望著窗外和煦的暖陽,心中五味雜陳,自言自語的說道:

  “哥,嫣兒今日見到了仙華道姑,可是她并不想收下嫣兒為徒。哥,你說嫣兒接下來應(yīng)當(dāng)如何是好?嫣兒今日不小心說漏了嘴,將魏老的事情說與了仙華道姑,嫣兒不知道他們之間有著怎樣的愛恨情仇,只是,她似乎真的很反感魏老啊。哥,你還好嗎?會想起你還有個妹妹么?哥,嫣兒....想你了?!?p>  此時,襄州青陽幫內(nèi),許燕云躺在幫主的房間內(nèi)緩緩地睜開了緊閉地雙眼。

  “咳咳...水...”

  許燕云干澀的喉嚨里發(fā)出了幾聲干咳,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了。醒來的第一感覺就是喉嚨干澀難受,迫切的想喝水。

  “水來了?!?p>  趙凱拿著一杯溫水來到了許燕云的面前,遞給了他。許燕云昏迷的這幾日,趙凱一直盡心盡力的在其身邊照顧著。

  村中的漢子,一旦認(rèn)準(zhǔn)了的事情,就不會再改變。趙凱也是如此,既然他已經(jīng)認(rèn)準(zhǔn)了以后跟著許燕云,就會盡心盡力的在他的身邊做好一切。

  “咕嘟...咕嘟...”

  許燕云一口氣喝光了杯中所有的水,抬頭望去,是一張不算陌生但也有些意外的臉孔在自己身邊。許燕云皺著眉頭問道:

  “你是?那天與我纏斗的那個獵戶?叫什么來著”

  由于許燕云許久未曾說話,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趙凱”

  趙凱頷首示意是他,緊接著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怎么在這里?魏老呢?”

  許燕云此時神智逐漸清醒,與柳青陽戰(zhàn)斗的場景逐漸在腦海中恢復(fù),他記得自己最后是倒在了魏老的攙扶中的??尚褋韰s不曾見魏老的身影,故此,他很是不解的問道。

  “魏老說,他有些事情要忙,就先離開了。臨行前吩咐灑家在這里照顧你。你如今感覺怎么樣?”

  趙凱解釋了一句魏老為什么不在,順便也說明了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魏老留下你來照顧我?為什么?”

  許燕云是越聽越不迷茫,什么情況?魏老怎么會留下一個敵人來照顧自己?這不是嫌自己命長嘛!可轉(zhuǎn)念一想,既然魏老能將此人留下自己身邊,就證明此人是值得魏老信任的。

  “因為魏老說服了我,如今,整個青陽幫都是你的了。我,自然也是你的下屬。留下來照顧你,不是很正常?”

  趙凱這一句話說完,直接把許燕云給雷懵圈了!什么玩意?!

  魏老把整個青陽幫直接拿下來?我了個擦?這真的是驚天大瓜啊!

  “你說什么?!你?現(xiàn)在是我的下屬?而且整個青陽幫也都是我的了?沒開玩笑?”

  許燕云難以置信的說道。他確實懵了,這是他以前沒有想過的,他只想為了嫣兒,為了自己,報那天暗殺之仇。卻沒想收攏下整個青陽幫??!魏老搞什么?

  “青陽幫首席長老趙凱,參見幫主!幫主,現(xiàn)在你信了?整個青陽幫的的確確已經(jīng)都是你的了。”

  趙凱雙手抱拳,單膝下跪,給許燕云行了一禮之后起身說道。

  “來真的?臥槽!你不必多禮。我還得感謝這些天你的照顧呢。若是沒有你,恐怕我也不會好的這么快。既然如此,你去召集幫內(nèi)留下的眾人到弄堂之中吧。我出去見見他們。”

  隨著許燕云神智的逐漸清醒,他也漸漸想通,魏老讓自己收下青陽幫是百利無一害的。所以他打算起身出去見見他所謂的幫眾。

  盡管身體上還很虛弱,但是他細(xì)細(xì)感受了下身體,起身走路應(yīng)是無妨的。

  “是,屬下這就去辦。”

  趙凱在許燕云面前雙手抱拳,應(yīng)了一聲便走出了房內(nèi)。

  老君殿,仙華道姑的房間內(nèi)。

  仙華道姑坐在自己的軟榻之上,怔怔出神。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對嫣兒,與其說不知如何面對嫣兒,倒不如說如何面對自己的內(nèi)心。

  仙華道姑此時腦海中,想起了當(dāng)年自己來到雀尾山之前的一些往事。

  三十年里,那段往事,如今卻依然歷歷在目一般呈現(xiàn)在仙華道姑的眼前。

  “姓魏的,你就如此狠心?世俗的看法在你看來就那么值得你在意?”

  “小鳳...我們...不該如此?!?p>  “好!姓魏的,你別后悔!”

  自此之后,仙華道姑便在雀尾山潛心修道,三十年里不曾踏出山門一步。而那位魏姓男子也自此在江湖之上銷聲匿跡了三十年。

  仙華道姑來到窗前,輕輕的推開了緊閉的窗扉。午后和煦溫柔的暖陽潑灑在她嬌好的容顏之上,讓她看起來格外的美麗。

  仙華道姑在窗前深深的做了一次深呼吸,隨后睜開了剛剛閉上的雙眸。仙華道姑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耐人尋味的深邃,她不再去想當(dāng)初的回憶,也不再去想那個曾經(jīng)的...

  一刻鐘后,仙華道姑關(guān)上了房間內(nèi)被叩開的窗扉。她獨自一人走出空蕩蕩的房間,去向了嫣兒房間所在的方向。

  “咚咚咚...”

  嫣兒的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誰呀”

  嫣兒不算大聲的詢問著問外是何人在敲門。

  “是我”

  門外傳來了仙華道姑獨有的女性磁性音色,顯得格外悅耳動聽。

  “哦!是仙人啊!您稍等,若兮這就來為您開門?!?p>  嫣兒聽見門外是仙華道姑的聲音,慌忙起身一陣小跑著跑到了門口。

  “吱呀~”

  隨著吱呀的一聲,嫣兒房間的門被嫣兒在屋內(nèi)拉開。隨即她便看見了門外站著,身著一身素色道袍的仙華道姑。

  “仙人快請進(jìn)!若兮不知仙人前來,實在是怠慢了仙人。仙人稍等,若兮這便為仙人沏茶?!?p>  嫣兒為仙華道姑拉開擱置在圓桌之下的椅子,示意仙華道姑先坐下休息,自己轉(zhuǎn)頭尋找茶葉去了。

  “不必客氣,你已經(jīng)是我殿內(nèi)的道童,今日前來就是和你講一些殿內(nèi)的規(guī)矩,順便向你打聽一些事情。你過來。”

  仙華道姑此時與嫣兒說話,語氣平靜,顯得平易近人,絲毫不見剛剛在主殿時初見嫣兒的那份冷漠。

  仙華道姑如此神態(tài),反而使得嫣兒有些受寵若驚的感受。使她在仙華道姑面前變得更加唯唯諾諾了。

  “仙人對若兮有什么吩咐,盡管說就是?!?p>  嫣兒雙手交叉與小腹之間,低著頭,不敢直視面前的仙華道姑。

  “你不必如此拘謹(jǐn),日后呢,你就是我殿內(nèi)的道童了,有些規(guī)矩還是要和你講講的。

  一、殿內(nèi)所有的書籍類不得亂碰,未經(jīng)本座允許,你也不得修行殿內(nèi)任何一本武功秘籍。

  二、以后殿內(nèi)的所有事務(wù),由你和阿呆輪流來做。

  三、以后不得隨意出入主殿,那里有人照顧,不必我們?nèi)ス芾怼?p>  四、若是想修行,可以過來問我,但是,我不會收你做徒弟。我的道,并非你的道。

  五、以后在殿內(nèi)凡事都要靠你自己去領(lǐng)悟,至于你能在這里達(dá)到一個怎樣的境界,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六、不該問的不問,做好自己的事。

  目前就是這些,記住,若是想修行,先來問我,別私自翻閱殿內(nèi)秘籍?!?p>  仙華道姑向嫣兒列舉了六條規(guī)矩,但大體也不算苛刻,也都在嫣兒可接受的范圍之內(nèi)。

  “好,謹(jǐn)遵仙人教誨???..”

  嫣兒說到最后,沒有把話說出來,她知道說出來或許也是毫無意義的。

  “想說什么?”

  仙華道姑帶著充滿疑問的表情,看著嫣兒。

  “沒...沒什么。”

  其實嫣兒只是想再問一次,為什么不可以收下自己呢?但最終嫣兒還是將心里話咽了回去。

  “既然如此,本座就問些別的事情了?!?p>  仙華道姑見嫣兒不說,她也就沒有再問下去,盡管她看出了嫣兒的欲言又止。

  “您問吧。若兮一定會知無不言的?!?p>  嫣兒回答著仙華道姑,其實她心中對于仙華道姑想問的事情隱約是猜測到了一些的。

  “你方才口中的...魏老,如今可好?”

  仙華道姑難得展現(xiàn)出了一絲扭捏的神態(tài),似乎有些羞于啟齒,心中卻又偏偏很想知道。

  “魏老,挺好的啊,如今他應(yīng)是在我哥的身邊協(xié)助他。我也正是因為我哥才認(rèn)識的他老人家。最初遇見他的時候,第一印象就像是一個吃不起飯的老乞丐,可隨著慢慢的認(rèn)知了解,發(fā)現(xiàn)他才是一個隱世不出的絕世高人。在他身上,總是有一種被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p>  嫣兒簡單的描述了一番初見魏老時的模樣,又說出了,在她心中,對魏老的評價。

  “他如今看起來很像個乞丐么?他有沒有說過,這些年他一直在哪里生活?”

  仙華道姑聽見嫣兒說初見魏老時候,魏老一副乞丐模樣時,神色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只不過她將自己的情緒掩飾的很好,并沒有被嫣兒注意到。

  “初見魏老時,他的樣子的確很像是一名落魄街頭的乞丐。唯一不符的,就是魏老身上散發(fā)著一種莫名出塵的氣質(zhì)和沉穩(wěn)老辣的性格。至于他這些年一直生活在何處,魏老并未向我二人透露過。只知他是我哥父親的朋友。其他的若兮就不曾知曉了。”

  嫣兒如實將她知道的,都說與了仙華道姑。她心中很是好奇,面前這位仙華道姑與魏老究竟是一種什么關(guān)系?為何突然對魏老又表現(xiàn)得如此關(guān)心了呢?她上午時候不還顯得很是厭惡魏老嗎?

  “哦~這樣啊??偮犇闾峒澳愀纾坪跄愫茉谝饽愕母绺??還有,你說他的父親?難不成你們不是親兄妹么?”

  仙華道姑頷首,“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又意味深長的看著嫣兒問道。

  “?。磕鷨栁腋绨。∥腋?,的確不是我的同胞哥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當(dāng)初若兮被一個男人當(dāng)作賺錢的玩物兒,終日食不飽,睡不足。有一日,若兮被那個男人綁住雙手,拖拽著走進(jìn)了一間酒肆吃酒,剛巧被我哥撞見,便將若兮解救了下來。自此之后,若兮便跟隨在他的身邊。若兮要以自己的余生來報答他那日的救命之恩?!?p>  嫣兒聽見仙華問及自己關(guān)于許燕云的事情,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好將自己是如何認(rèn)識許燕云的,與仙華道姑闡述了一遍。想到當(dāng)初自己初遇許燕云的場景,嫣兒櫻桃小口不禁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會心的微笑。

  這一抹笑容也剛好落入仙華道姑的眼眸之中。

  仙華道姑說道:

  “如此看來,你的這位哥哥倒是很是心善,不像一個無情無義之人?!?p>  嫣兒聞言,連忙搖頭道:

  “我哥怎么會是無情無義之人呢?您是不知,他對若兮有多么的好?!?p>  仙華道姑聞言,也是來了興趣,帶著淺淺的笑容問道:

  “哦?是嗎?本座倒是來了興趣,可否與本座細(xì)說一番?”

  嫣兒聞言,神色中泛起了一絲思念,緩緩開口說道:

  “初與我哥相識時,若兮還是處處拘謹(jǐn),不敢多言。那時,若兮很是恐懼男人,不敢在男人面前多言。是我哥一點點的安慰與引導(dǎo),才讓若兮逐漸有了些自信,變得開朗。起先我稱呼他為‘主人’。但我哥覺得如此不妥,便讓若兮稱其為兄,他認(rèn)若兮為妹。就這樣,若兮在世上有了唯一一位親人。那時我們兄妹二人還是在青州游歷,可有一日,青州當(dāng)?shù)氐膭萘Α嘣泼恕囊晃粚④?,險些將若兮踏死在馬蹄之下。我哥見狀,便挺身出來替若兮,打抱不平。兩人便在街市之中,打斗了起來。我哥一時失手,將對方打死。從此我二人便得罪了青云盟,被其一路追殺至城外。我哥帶著我連夜奔襲至襄州境內(nèi),可...可不曾想躲掉了青云盟的追殺,卻在襄州城外遇見了一伙不明刺客。將我二人圍殺在襄州城外的一處楓林之內(nèi),我哥為了救我,獨自一人鏖戰(zhàn)二十余名刺客,最終不敵落敗,若不是魏老及時出現(xiàn),將我二人救下??峙氯缃裎倚置枚艘咽橇骼嗽谀瞧瑮髁种械囊粚汗禄暌肮砹??!?p>  嫣兒將自己與許燕云的經(jīng)歷與仙華道姑簡單的講了一遍,說到最后的時候,嫣兒的桃花眸中明顯已有偏偏淚花在眼中打轉(zhuǎn),那是嫣兒心中最不愿提及的傷。

  仙華道姑起先也是聽的津津有味,可當(dāng)她聽到嫣兒講到后來許燕云他們兩人面對二十余名刺客刺殺的時候,氣息明顯也是有些不穩(wěn)。眼中充斥的怒意,想來也是深深被嫣兒與許燕云的處境,所感染到了。

  仙華道姑訕訕說道:

  “那幾名刺客死了沒有?!如此多的人,竟然圍殺你們兩人!真是該死!話又說回來,你就是為了你哥才來到我這里學(xué)藝的吧?你哥便是你口中的那個他,我猜的不錯吧?”

  嫣兒聞言,強忍住不讓淚水在眼眶中滑落。有些哽咽的說道:

  “是...若兮不愿再讓他為了我,甘愿放棄自己的性命。當(dāng)他一人在若兮面前獨擋刺客的時候,若兮的心,就如同刀繳一般刺痛。若兮不想在這樣了,所以,若兮便去求了魏老,希望他能夠指點若兮一二。但不知為何,魏老卻不愿收下我,反而讓若兮來到了此處?!?p>  仙華道姑聞言,頓時有些不屑的說道:

  “他?他也配教你?不過是一個在乎世俗眼光的慫人罷了。也配教你?聽你說了這么多,本座也頗受感動,既然你想學(xué)劍,本座....親自教你?!?p>  嫣兒聽到“本座親自教你”的那一句話時,險些跪倒在桌前。什么?自己真的沒聽錯么?仙華道姑愿意傳授自己劍法了?。℃虄翰桓抑眯诺膯柕溃?p>  “仙...仙人,您所言當(dāng)真?您?真的愿意傳授若兮劍法?若兮當(dāng)真是沒聽錯?”

  仙華道姑嘴角泛起和藹的笑意,落落大方的說道:

  “你與你哥之間的感情,成功的讓本座感到動容。為了這本座也要好生將你培養(yǎng)成一代劍仙,讓整個江湖,日后提及你的時候,都要為你顫抖!”

  嫣兒聞言,淚水瞬間再也無法抑制的奪眶而出。她真的不曾想到,仙華道姑竟然真的將自己收下了。嫣兒一邊笑著,一邊擦著眼淚。哽咽的說道:

  “師父在上,請受若兮一拜?!?p>  語落,嫣兒雙膝一屈,朝著仙華道姑拱手便拜了下去。

  “快起來,本座一生無兒無女,如今你拜入本座門下,以后你就是本座唯一的寄托了。不必如此多禮?!?p>  仙華道姑上前雙手扶起了嫣兒,笑盈盈的看著眼前自己的徒兒。隨即轉(zhuǎn)身走到了門前,喊了一聲:

  “阿呆,準(zhǔn)備道袍,本座要召開九霄大會!”

  門外石階上安靜落座的阿呆聞言,頓時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仙華道姑。九霄大會,乃是九霄太虛宮規(guī)格最大,儀式最為隆重的集體大會。

  道觀全體人員均要穿著代表最高禮儀的道袍出席。仙子這是怎么了?剛剛出關(guān)便要召開九霄大會!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值得仙子直接召開九霄大會呢?

  阿呆來不及多想,飛奔進(jìn)仙華道姑的擱置道袍的房間,取出了一件印著道家獨特花紋的紫色法衣,紫色法衣在道教的服飾中代表著最高禮儀,并且也只有一些功德最高的法師才能夠被允許身著紫色法衣出席。

  仙華道姑身為九霄太虛宮的執(zhí)教掌門,出席這樣隆重的大會,自然是要身著一身紫色法衣的。

  阿呆小心翼翼地拿起道袍,來到了嫣兒的房間外站立說道:

  “仙子,道袍,阿呆已為仙子拿來,煩請仙子更衣?!?p>  “阿呆師兄,交予若兮吧。”

  嫣兒走出來伸手接過了阿呆手中的紫色法衣,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nèi)。

  “師父,什么是九霄大會???為什么您突然要舉行這九霄大會呢?”

  嫣兒一邊幫著仙華道姑更衣,一邊不忘出聲詢問著仙華道姑什么是九霄大會。

  “這九霄大會啊,一年觀中只舉辦一次,便是由師父來主持的,九霄大會為期一旬,最開始的初衷是觀中為了在江湖上結(jié)交一些英雄豪杰所開設(shè)的,如今,九霄大會已經(jīng)是逐漸變化成了各路英雄豪杰眼中以武會友的大型江湖聚會。為師舉辦這九霄大會,一來是帶你見識一下各界的江湖好漢,二來也是就此,向江湖各界好漢說明一下,你是我仙華道姑的徒兒。日后,無論你走到哪,遇見什么自己無法抵擋的危險,就說是為師的徒兒。這樣,也可保證你的安全。等下,你隨為師出去。先向觀中道人稟明此事,也好讓他們先做準(zhǔn)備。”

  仙華道姑穿好紫色法衣,裝過身來,向嫣兒解釋道。

  “師...師父,你對徒兒這么好,徒兒當(dāng)要怎樣報答你啊?”

  嫣兒聽出了仙華道姑語中之意,這分明是借著舉辦九霄大會的噱頭,幫嫣兒揚名。嫣兒心中已然不知要怎樣感謝自己這位剛剛才出關(guān)的師父了。

  “傻丫頭啊,為師不是說了,為師一生無兒無女,既然為師決定了收你為徒,那么為師就要全心全意的對你。若兮,你放心好了。雖然現(xiàn)在你平平無奇,但日后你定會走向你人生的巔峰?!?p>  仙華寵溺的拍了拍嫣兒的香肩,語重心長的說道。

  嫣兒感激的看著自己的師父,眼淚再一次在眼眶中旋轉(zhuǎn)不停。

  “師父,我定然不負(fù)你的期望。”

  嫣兒堅定的看著面前的仙華道姑,軟糯的聲音透露出無比強大的自信。

  “哈哈,走吧,隨為師出門?!?p>  仙華道姑哈哈一笑,再次拍了拍嫣兒的后背,隨即轉(zhuǎn)身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嫣兒望著仙華道姑離開的背影,心中由衷的感到一陣感動。心中默默的對許燕云說了一句:

  “哥,等著我。我一定會回到你的身邊的?。。 ?p>  臨安郡,一間破舊的草屋旁,安道陽安靜的注視著前方已是空無一人的草屋。

  他終究是未曾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一面,草屋依舊在冬風(fēng)里蕭瑟,可轉(zhuǎn)眼卻已是物是人非。

  一旬前,林中下起了一場世間罕見的暴風(fēng)雪,山中的飛禽走獸近乎全部喪命在這場暴風(fēng)雪之下。這也導(dǎo)致了,安道陽家里間接斷了糧。

  由于天氣太過寒冷,家中的積碳也即將燃燒的殆盡。安道陽年邁的母親和年幼的兒子,在那場暴風(fēng)雪中雙雙喪了命。如今剩下了在床榻臥床不起的妻子,也快殞命于在這場暴風(fēng)雪的洗禮中。

  雖然,暴風(fēng)雪已經(jīng)停止了對世間肆意的撕毀、摧殘,可它帶給安道陽的,卻是近乎毀天滅地的打擊。失去母親與孩子的痛苦還尚未消散,如今卻仍要面對奄奄一息的妻子。

  安道陽本想著這輩子就會在這臨安郡之中,走完后半輩子。可一場大雪,就這樣,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

  “吱呀~”

  安道陽回到家中,推開了弱不驚風(fēng)的房門,房門搖晃著,仿佛隨時都會湯它一般脆弱。

  “你...回來啦...”

  屋內(nèi)傳來了一聲氣若游絲的婦女聲音,婦人有氣無力的詢問著安道陽。

  “嗯...你感覺如何了?”

  安道陽低沉的嗓音,在這間狹小且充斥著寒冷的房間里回蕩著。

  “別...別管我啦,道陽...我有些想兒子了...”

  婦人每說一句話,都要大口大口的喘息一番。說到最后的時候,婦人已經(jīng)是有些顯得搖搖欲墜的樣子了。

  “胡說什么!你走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安道陽聽見婦人的話,突然暴躁起來。大聲的怒斥著躺在床榻之上的婦人。

  “道...道陽,你...聽我說..我怕是熬不過明天了...等我走后..幫我和兒子葬在一起..這...這樣,我也走的安心...你...你放心...到了那邊,我會替你...好好孝順公婆的...”

  婦人用盡余生的力氣說完了最后的遺言,抬起的手,緩緩地垂落在床沿之上,只剩下一雙望著前方的眸子在注視著屋頂。

  “阿珍,阿珍?。。 ?p>  安道陽緊緊的摟住了逝去的妻子,九尺高的漢子,此時哭的就像一個孩童一般傷心。

  “?。。。?!”

  安道陽發(fā)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這可憐的世道!為什么就不可以為窮苦之人留下一絲生的希望!老天爺!你在看嘛?!!

  數(shù)九寒冬的夜里,安道陽獨自一人,走在暴風(fēng)雪過后的離他家不遠(yuǎn)的那片林中。

  此時,安道陽的懷中正緊緊的抱著僅用一張草席裹住了身子,剛剛?cè)ナ赖钠拮?。安道陽將懷中妻子輕輕的放在了布滿白雪的土地上。

  安道陽手持一柄鐵鏟,開始在滿是皚皚白雪的土地上,一下接著一下的挖著地。

  由于是冬天,又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暴風(fēng)雪的洗禮,大地被冰封的異常堅硬,安道陽沒挖多久雙手就已經(jīng)被鐵鏟的木制長桿磨破了粗糙的手掌。

  猩紅的鮮血很快便染紅了鐵鏟的木制長桿,但安道陽卻如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軀殼,不知疼痛的繼續(xù)向下挖著冰封住的大地。

  一寸、兩寸、三寸......

  安道陽不知挖了多久,在其面前終于出現(xiàn)一個長方形的土坑。這是他為剛剛逝去的妻子阿珍所做的墳?zāi)埂?p>  此時,安道陽粗糙的雙手早已是,變得血肉模糊,不堪入目。安道陽輕輕的抱起方才被他放在地上的妻子,緩緩地將她和安道陽唯一的孩子一同放入了這不足五尺的方形土坑內(nèi)。

  安道陽雙手的鮮血染紅了裹住他妻子阿珍的草席,也染紅了他死寂沉沉的雙眸。

  此時安道陽的模樣看起來,異常的駭人,就像一頭被人獵殺到瀕臨死亡的雄獅一般,眸子中充滿了死寂。

  安道陽將他的妻子放入其中之后,開始用血肉模糊的雙手,輕輕將剛剛挖出的凍土再次的潑灑在阿珍的尸體上。動作輕柔、緩慢。生怕將妻子阿珍傷害分毫。

  隨著安道陽手中緩慢的動作慢慢停下,在他面前已經(jīng)是出現(xiàn)了一個三尺高的小土丘。

  安道陽望著面前妻子的新墳,沉默不語。

  一刻鐘后,安道陽在妻子阿珍的新墳前拜了九拜,隨后踉蹌著起身,搖晃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身體一步步的漸行漸遠(yuǎn)...

  這一夜,安道陽注定再度失眠,這一夜,安道陽記起,村中孩童隨著私塾先生背過的詩:

  “殘枝飄暮雪,枯葉蓋冬風(fēng)。

  瀟瀟泗水傍,誰禮新人墳?!?p>  人生便是如此,你永遠(yuǎn)在擁有的時候,不曾珍惜??梢坏┦ブ?,才會發(fā)現(xiàn)她對自己意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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