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吸引了除變故本人以外另兩位非主流屌絲的注意。
尤其是變故身上這種不可一世的狂妄更惹人注目。
“你誰?”非主流們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林北念,慢吞吞換了方向,順帶著也讓出了姜書嘆附近的一圈空間。
林北念漫不經(jīng)心地掂了掂手里的磚頭,磁性的聲音透過薄薄的口罩傳出來,嘲弄的語氣卻不難分辨:“打架還管人自我介紹的,夠閑?!?p> 其中一個聽著林北念這一通,正要上前泄了對他嘴臭的火,被另一個攔下來,伸手的那位賠著笑臉,好聲好氣道:“哥們,有話好說嘛。我倆還沒怎么招你呢,先掃射可不禮貌。怎么著,認識這妞?”
被摁住的那位強忍著火,不虞地斜睨著林北念,暫時松了勁等對方的答案。
“不啊?!北┞对诳谡种系囊浑p桃花眼淺淺地彎著弧度,伴隨一陣低沉的笑聲,林北念戲謔地補上了后半句:“怎么了呢。”
非主流們同時對后四個字上了火,被攔住的那位率先有了動作,他朝著林北念掄起拳頭:“操你媽的會說話嗎?真他媽給你……”沒爆完的粗飄散在風(fēng)中,揚在半空的拳被林北念輕易截停,一個反手便使黃毛迅速被反扣了一只手。被束縛住、又少了只手,黃毛不死心地用僅存的另一只手向后胡亂地撓,林北念笑了聲,稍往后靠,黃毛從撓空氣就變成了撓墻皮。
“你他媽……”
黃毛二號見狀,沒赤手空拳盲目跟林北念剛,他抽出匕首朝林北念揮去,林北念扣著黃毛一號閃躲開,他從黃毛一號的身后露出臉,揚著下巴對墻角的姜書嘆說:“別杵這,走。”
黃毛又刺下一刀,林北念順手把新鮮的人質(zhì)推出去祭天。
這一招同時干懵了兩個人,達到的效果也翻了倍:
不僅穩(wěn)穩(wěn)地扎進了俘虜?shù)淖蠹?,還成功嚇退了敵軍。
“我日……梁子,沒事兒吧?”
“嘶……旭哥,你怎么還帶拔刀放血的……”
不過二十分鐘,這一晚簡直不能算打架。磚頭撿了,沒兩分鐘又回了它該去的地方。林少爺幾乎沒動過手,鐵了心全程讓黃毛互毆。
非要說動手吧,也有需要勞駕林少爺?shù)牡胤健?p> 不然每一拳每一腳每一刀是怎么精準打擊到人質(zhì)的?不還是靠林少爺找準角度動手轉(zhuǎn)移位置么。
意思意思拍了拍手心里不存在的灰,林北念沒想到姜書嘆還在。
姜書嘆一直站在離三個人不遠的地方,這會她看起來好了很多,臉色恢復(fù)了不少,手臂上的傷口早已不淌血,只是看著仍觸目驚心。
在這只剩下兩個人的狹小空間里,林北念沒想打量人家,但是說走就走好像也不太禮貌。想來剛剛發(fā)生的事,女孩家家也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狼狽,索性紳士地低下了頭,想等姜書嘆先走。
姜書嘆也確實這么做了。
擦肩而過的瞬間,林北念只嗅得到淡淡的清香。
不濃,但是很難讓人忽視。
林北念聽著腳步聲,打算等女孩徹底出了小巷自己再走。
低頭看鞋的林少爺正想著待會要怎么應(yīng)付江余柏的叨逼叨,左肩突然被很輕地叩了一下,緊接著剛才那股似有若無的淡香又再次縈繞在林北念附近。
他轉(zhuǎn)過身,看著身高只到他手肘的女孩。
昏暗的巷子里,電流聲都清晰可聞的感應(yīng)燈冒著響,發(fā)出了一點點微弱的光芒。
他看著她。
她很瘦,身體繃得很直。白色校服上沾了點墻壁的臟,皮膚卻白得晃眼。
時間好像被拉得很長。
她先開了口,聲線很甜,帶著一點拖得不明顯的尾音,聽著有點撓人:“你的,校牌?!?p> 寫著“高二六班林北念”的校牌此刻正躺在她的手心。
他突然覺得有點悶。
伸手取走的同時,靜謐的小巷里,兩個人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謝了?!?p>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