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我不是一直在嘲諷他嗎?
高遠的話情真意切,表情也沒有絲毫嘲諷,因此他不明白,陳放好端端地為什么會吐血呢?
他看向身后的蕭飛,疑惑地問道:“陳前輩不是吃了治療傷勢的丹藥嗎?為什么還會吐血?他的內(nèi)傷還沒有痊愈?”
蕭飛覺得高遠的話沒什么大問題,語氣也很正常,表情更是充滿了自責,歸根結底是陳放的自尊心太強,受不了輸給高遠的打擊。
“陳前輩,你說這是干什么?”蕭飛坐在病床的床邊,輕輕拍著陳放的后背,“這個世界的規(guī)律就是這樣的,一代新人勝舊人,青木小隊里出現(xiàn)了天賦不錯的年輕人,這不是好事情嗎?
咱們是一家人,沒有什么矛盾是化解不了的,高遠誠心向你道歉,你們就握手言和吧。”
陳放瞪圓了眼睛,這是合起伙來欺辱他嗎?
“你們!咳咳咳……你們給我出去!”
蕭飛手上的動作一僵,無奈道:“陳前輩,何必如此呢?”
高遠緊跟著說道:“就是啊,你輸給我的事,不會有人亂說的,他們絕對守口如瓶。
除了昨天在馮家村的那幾個人,不會再有人知道你輸給我了,真的不用擔心別人議論你。
前輩,你要是覺得輸給我是恥辱,就把我狠狠打一頓吧,我保證不會再像昨天一樣還手了。”
“你?。。?!”
陳放氣血上涌,一口血從涌到了喉嚨,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你們出去!滾出去!”
陳放雙目暴綻血絲,狀若瘋狂。
沈英心里早壓一肚子火了,忍不住開口道:“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前輩都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難道要他跪下來求你嗎?
昨天的事明明就是你的錯,你不慚愧就罷了,還像別人欠你的一樣,太……”
沈英的話還沒說完,高遠便冷冷訓斥,“住嘴!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
黃隊長還在的時候,陳前輩就是青木小隊的一員了,就連副隊長都要尊敬他,你有什么資格對他大呼小叫?
你不知道尊敬老人嗎?
你看不到陳前輩的傷勢沒有痊愈,還臥床不起嗎?
我到現(xiàn)在還因為自己沒輕沒重自責極了,你竟然還胡亂……你要是把他氣傷了怎么辦?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沈英低下頭,咕噥道:“對不起,前輩,我太沖動了,保證不會犯錯了?!?p> 【對待老人,你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溫暖,讓他深刻體會到了你對他的尊重、關心、照顧。
對待新人,你溫柔又不失嚴厲,指出他的錯誤,并用實際行動教會他尊老愛幼。
此時此刻,愛充滿了病房里的每一處角落,繪畫出了一幅溫馨而又和諧有愛的畫面,令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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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又一口血從陳放的嘴里噴了出來。
他憤怒地大吼,“滾出去!滾出去??!”
“這……”高遠面露猶豫之色,“副隊長,你看這……”
蕭飛擺擺手,“你先出去吧?!?p> “那……好吧。”
高遠給了沈英一個眼神,往外走去。
手抓住門把手時,他頓住了,轉(zhuǎn)過身對陳放深深鞠了一躬,情真意切地說道:“陳前輩,我為我昨天的過錯向你再次道歉。
假如時間能重來,我絕對會選擇更好的方式,而不是把你打成這樣。
但是就像副隊長說得一樣,一代新人勝舊人,青木小隊里能出現(xiàn)天賦不錯的年輕人是好事。
咱們是一家人,沒有什么矛盾是化解不了的,我真的特別希望你能為我感到驕傲?!?p> 這些話說出來,蕭飛的眼神頓時充滿了欣賞,他覺得高遠真是個不錯的年輕人,未來絕對是青木小隊里的支柱。
“前輩,副隊長,我先走了?!?p> 高遠又深鞠一躬,打開門走了出去。
沈英跟在高遠身后離開,在走廊里,他憤憤不平地說道:“前輩,那個老家伙根本就不值得尊敬,你都那么低聲……就是……反正他太過分了,就好像錯得是你一樣!”
“我不是一直在嘲諷他嗎?什么時候低聲下氣了?”
“???有嗎???”
沈英的表情充滿了吃驚,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我怎么一點感覺不到?”
高遠兩手一攤,“陳放感覺到就行了?!?p> 沈英陷入思索,仔細回味高遠的話。
可是怎么想,腦中都是高遠低聲下氣的樣子,一再對陳放道歉,就差跪下來了。
他撓撓頭,不過說起來,好像前輩每次說完話,陳放那個老家伙都特別激動,仿佛受到了特別的侮辱一樣。
這個時候,蕭飛從病房里走了出來。
他跟高遠眼神對視,無奈搖了搖頭,“沒有辦法,他的情緒太激動了,根本勸不動?!?p> “副隊長,你要是需要我再認錯,我沒關系的?!备哌h表情認真地說道,“陳前輩在青木小隊里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風風雨雨,就是隊史一般的存在,我真的特別尊敬他。”
蕭飛感覺到了高遠的心意,伸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好樣的!”
高遠特別慚愧地說道:“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如果我昨天能夠冷靜點,就什么事都不會發(fā)生了,是我太沖動了,想要跟陳前輩爭個高下,其實有更好的解決方式的。”
“行了,你也別太自責了,這件事不能全怪你,陳前輩也有很大的責任?!?p> 高遠深深嘆氣。
“我們先走吧,讓他再冷靜冷靜,退隊的事情以后再說吧。”
高遠三人離開了。
過了十幾分鐘,一名包裹嚴實的護士走進了陳放的病房。
“滾出去!”
陳放憤怒地咆哮。
護士愣了幾秒,冷笑著道:“老東西,幾年不見了,你還是這么討人厭?!?p> 陳放的眉心頓時皺起,說話的是個男人的聲音。
護士扔掉頭上的帽子,摘掉口罩,露出了一張精瘦的臉,左半邊嚴重毀容,像是腐爛后又愈合了一樣,觸目驚心。
“你是誰?”
陳放旋即從床上跳了下來,如臨大敵地發(fā)問。
“你竟然把我忘了?你竟然把我忘了?”男人捂著臉哈哈大笑,笑聲里充滿了瘋狂。
“也是啊,在你看來我根本微不足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毀了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