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不知該作何反應,偷偷望向身旁的男人觀察著他的表情,而江時澤也冷冷地回應了一個眼神給她。
“知道了,媽?!边€是江時澤率先答應了下來。
像利劍一樣冰冷的眼神還在江柔的身上不斷掃射著,她知道這是江時澤的緩兵之計,而現(xiàn)在她最該做的就是提出戶口本的事。
頂著壓力江柔開口道:“媽,學校畢業(yè)了我這實習單位需要戶口本資料,能不能把戶口本借我兩天?”
“說到這個戶口本好像在你爺爺奶奶那?!?p> 自然而然,江柔轉頭又向爺爺奶奶開口。
“最近這戶口本被我拿去辦事了,現(xiàn)在還不在身邊,要過段時間。
柔柔,你很急嗎?”
爺爺問她眼眸就這樣在她的身上打轉,考量著什么。
“不著急,爺爺。有事你先用,用完再給我也沒問題?!?p> 江柔有些心虛,急忙擺擺手道。
看了眼身旁的男人神色無常,她這才放下心來。
這頓早餐很豐盛,基本上算是應有盡有了,但是正好是孕期的關鍵期所有江柔只是吃了一點小米粥便吃不下其他。
普通的一頓早餐吃得江柔卻是心驚膽戰(zhàn),總算是熬過了這頓飯的時間。
江時澤接到一個電話,躲著眾人去了陽臺接聽,電話中傳來隱隱約約的女聲這也讓江柔知道這通電話的主人。
煙霧燃起,江時澤點燃一根煙,他清雋的面龐也在煙霧中變得有些朦朧。
掛完電話的他找到江柔,附耳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江柔的面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爺爺奶奶,媽,我們要先走了,公司還有急事需要處理?!?p> “好,你們路上慢點,常來看看我們??!柔柔?!蹦棠涛罩岬氖诌€在依依不舍。
“知道了,奶奶。”
面對這樣和藹可親的奶奶,江柔同樣也是舍不得的。
江時澤拉著江柔就走了,坐上了他那輛黑色的邁巴赫,隨即啟動起來。
車子啟動的時候發(fā)出巨大的引擎聲,他長身玉立,腳下的油門一踩車子就疾馳而去,坐在副駕的江柔也感受到了推背感。
風,在耳邊呼嘯。
江時澤的車速很快瞬間就飆到了一百碼,疾馳在半山的車速叫江柔煞白了臉,就算是系好著安全帶萬一出了事故也是于事無補。
開得這樣快的江時澤,像是不要命一樣只是為了此刻躺在醫(yī)院中的那個女人,想到這一切就讓江柔的心再次抽痛起來。
手腳一片冰涼。
此刻的江柔薄唇發(fā)顫,想要擺脫這股窒息感,倒吸著一口涼氣。
她的手也緊緊抓著安全帶,眼看著前面就是一個斷崖,江柔緊緊地閉上了眼,不再去看。
心里已經(jīng)害怕到了極點。
江時澤一個漂亮的轉彎與斷崖擦肩而過,設想中的翻車沒有來臨,江柔也撞著膽子睜開了雙眼。
身旁的男人輕蔑一笑:“剛才笑話我的時候膽子不是很大嗎?現(xiàn)在怎么又怕的要死了?!?p> 車速逐漸放慢。
半晌,江柔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突然意識到這是他在戲弄自己。
沒想到平時看起來俊美如琢,溫文爾雅的男人私下里竟然還會為難她這個小女人。
真是小肚雞腸!
“我沒怕!”江柔脆生生地答道,表面上看著完全不落下風。
就算怕了面子上也要過得去!
剛才的那段路就到了鬧市區(qū),她沒想到慕晚秋所在的醫(yī)院正好就是她面試的那家醫(yī)院。
S市很大,醫(yī)院眾多。
可偏偏慕晚秋就在她面試的醫(yī)院看診,要是真的入職成功豈不是要與她抬頭不見低頭見?
命運可真是造化弄人,討厭什么還偏偏來什么。
“怎么了?”江時澤已經(jīng)率先打開了車門,示意江柔下車。
“這是我面試的醫(yī)院。”
男人眼眸一動,有些驚訝很快就將眼底的詫異壓了下去,“那又如何?”
他的話冷冷的,從不多說一個字。
就像是多說一個字都是對江柔的施舍。
下了車的江柔這時才發(fā)現(xiàn)剛才飆車的時候她的后背就早濕透了,劫后余生的感覺也讓她徹底吐了一口氣。
穿著濕衣服讓江柔很不舒服,跌跌撞撞地跟隨著江時澤走入了醫(yī)院。
她有些自嘲,她現(xiàn)在竟然要和自己的丈夫去醫(yī)院看望患病的小三,這怎么樣都像是狗血無腦苦情戲中上演的戲碼。
可現(xiàn)在偏偏就在她的身邊上演了,而她恰巧還是戲中的女主角。
江柔都不知道該如何說這一切的巧合。
病床上的女人看起來有些蒼白,正在注視著窗外的景色,枝繁葉茂的大樹上停歇著兩只小鳥,相互依偎在一起,還在耳鬢廝磨。
聽到動靜的慕晚秋轉過頭來,笑顏如花。
雖然沒有了頭發(fā)但還是能看出女人的驚艷之色,頃刻間的一笑叫人勾魂奪魄,這是江柔所沒有的美,怕是個女人都會羨慕她的美貌。
如果不是這樣的女人天妒紅顏,年紀輕輕就患上重病怕是江柔也沒有那樣的機會趁機而入。
“柔柔也來啦!”慕晚秋看到他壓下眼底的驚訝之色,笑著和江柔打著招呼。
江時澤箭步走到她的身邊,坐在她的床畔,牽起她的手是那樣的深情款款。
當著江柔的面,此刻她眼睜睜得看著她的丈夫和別的女人情比金堅。
“你怎么不休息會,怎么坐起來了。”江時澤心心念念著他的白月光。
慕晚秋的笑意逐漸放大,指著窗外,“你看書上的小鳥也是成雙成對的,是不是很像一個你和一個我,我們也是從這樣一路扶持著走過來的。”
相比慕晚秋的動容,江時澤卻有些不滿,“你就是為了看這些才起來的嗎?你的身體還要不要了,都什么時候了還不好好休養(yǎng)?”
江時澤的語氣有些不好,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對慕晚秋的關心都寫在了臉上。
突然,她的臉色一變,眼眶中禽淚,卻又努力不讓她的淚落下,“阿澤,你兇我?!?p> “我不是兇你,我是在關心你?!苯瓡r澤將她擁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
冷眼旁觀這一切的江柔只覺得一陣惡寒。
這個女人真是夠能裝的。
在江時澤的懷里抽泣了良久,慕晚秋這才注意到了江柔,“柔柔,真是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失態(tài)了?!?p> “你也坐,就坐阿澤旁邊吧!”
這樣的口氣好像就是她在施舍江柔一樣,準許她坐在江時澤的旁邊。
“晚秋姐,你怎么突然又病倒了?”
“醫(yī)生說我的病情又惡化了,如果沒有合適的骨髓配型只怕是活不長了,但是我在臨死前還有最后一個心愿。”
她突然抓住江柔的手,近乎懇求地說道:“柔柔,我這身子不爭氣已經(jīng)挨不了多久了,在我走之前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成為阿澤的太太,你可憐可憐我吧!就當是在可憐一個將死之人?!?p> 可憐你?可是誰又來可憐我?
難道我就活該做一個被老公拋棄的棄婦嗎?
“晚秋姐,我知道澤少不愛我,我會放手和他離婚,只是......”
還沒說完就被慕晚秋打斷了,她拽著江柔的手又緊了幾分,長長的手指甲也陷入了她的肉中在江柔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只是什么?“
江柔強忍著手背上的痛,但微微皺眉的她還是出賣了此刻她的感受。
“戶口本被爺爺拿去用了,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拿到?!?p> “你在騙我對不對?你就是不想離婚對不對?”
慕晚秋的逼問逐漸厲聲,抓著江柔的手也更緊了。
她長而尖的指尖深深得陷在江柔的血肉中,不只是留下血痕了,只怕是她再多用幾分力,江柔的手背就不能看了。
“晚秋,你先放開她?!?p> 清冷的聲音適時出聲阻止了眼前近乎瘋狂的女人。
驟然,松開了她的手的慕晚秋,眼里凝視著江時澤盛滿了不可思議,“我知道了,阿澤是你早就愛上她了,不愿意離婚,對嗎?”
顧不上手上的痛感,江柔也緊張得看著江時澤。
難道他真的也不想離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