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導員

　　川菜館內，桌椅擺放得整整齊齊，濃重的麻辣味在空氣中飄蕩。

　　兩個人就著幾盤川菜，吃得津津有味。

　　越聊越開心。

　　不知不覺間，何豪兵干了兩瓶啤酒。

　　李超然因為要開車，沒怎么喝。所以他的腦子很清醒，第2瓶啤酒見底，他心里覺得不妙。

　　何豪兵顯然有點飄，他上學時酒量就不咋地。

　　啤酒也就是一瓶的量。

　　才畢業(yè)沒多久，也沒鍛煉出來。

　　臉蛋喝的通紅，說話聲音也逐漸放肆。

　　喝完第2瓶后，他大叫，“老板再給我整1瓶來。”

　　“別給他?！崩畛恢浦埂?p>　　“你下午還要辦事，真想喝，今晚回我家喝?！?p>　　何豪兵說：“這點酒沒什么問題?！?p>　　何老板也說：“差不多得了，你們也不是大學生了，喝多就在宿舍旁邊，給人扛回去就行?！?p>　　“什么喝多，沒喝多?！焙魏辣悬c不服。

　　何老板是生意人，見狀，也沒吭聲。

　　李超然瞧著火候差不多，伸手招呼何老板結賬。兩人一共才吃200來塊錢。

　　李超然把現(xiàn)金給何老板，他說，“還是你這里便宜?！?p>　　何老板說：“李哥現(xiàn)在山珍海味吃多了。校門口的小店，就得是這個價位。”

　　還不到下午1:00。

　　他們也沒辦法找導員，點學校還沒上課，老師們在午休。

　　兩人于是去學校旁邊的奶茶店，一人點杯奶茶。就坐在落地窗邊邊喝邊聊。

　　何豪兵講話聲音還是很大，學弟學妹見到，都暗暗打量他們兩個。

　　李超然心中懊悔，覺得壞事。下午明明還要辦事，本不該給他喝這么多。

　　李超然想在奶茶店打發(fā)時間，待到老師上班時間，再進學校。

　　現(xiàn)在這情況，再不走奶茶店就要趕人了。

　　奶茶還沒喝完，李超人干脆帶他上車。

　　開車進入學校大門。

　　學校的保安見到車，問他們是哪來的，李超然說畢業(yè)的校友。

　　保安揮手放他們進去。

　　學校就有這點好處，畢業(yè)之后想回去故地重游，一般都能進去。

　　李超然進門左轉，有大片樹陰下的停車位。

　　車停得七七八八，基本上都是普通品牌私家車。

　　這個年代，學校老師們還比較低調，很少買豪華品牌。

　　李超然找到個陰涼的車位，把車停好。

　　何豪兵叫著，“我去上廁所?！?p>　　李超然指著前頭，“7棟教學樓就在前面，你知道怎么走吧?！?p>　　何豪兵比個OK的手勢，搖搖晃晃地走出停車場。

　　趁著一會兒休息，李超然拿出手機，翻翻消息。胖子柳盈盈、許蕓都有發(fā)信息給他。

　　這都不重要。倒是尚雙喜也發(fā)了消息給他。

　　“感謝小兄弟的畫，他們已布置好，很合適?！?p>　　以他的地位這是非常高的評價，李超然不可能不回復。

　　他打字，“這就算是咱張家園為我市的文化建設，添磚加瓦?！?p>　　消息發(fā)出去之后秒回。

　　尚雙喜回復個大拇指，點贊表情。

　　李超然有點意外，這個點，他也應該午休了。

　　“沒有午休？”他打字問。

　　“還有點緊急的事要處理?！?p>　　李超然又打字，“您忙，我不打擾?！?p>　　“沒事，展覽開幕那天，你也一起來吧。”

　　這是邀請李超然去現(xiàn)場。

　　李超然欣然同意，回復道：“可以，聽您的安排?！?p>　　“到時我叫楊定給你發(fā)個請柬。不說了，我有個小會要開?！?p>　　“成，您忙?！?p>　　尚雙喜是個大忙人，兩個人能聊這幾句，很是難得。

　　李朝然合上手機，又玩了一會兒。

　　沒見到何豪兵的人。

　　算算時間早該回來，可就是不見人影。

　　李超然打他電話，沒有接。

　　這可真是怪事，人去哪了。

　　又等五分鐘，還是沒人，沒聽電話。

　　李超然等不急了，下車找人。

　　何豪兵酒量不行，別喝多了，哭暈在廁所那可就不好玩。

　　下車向前走，穿過一段樹木。前方高大的教學樓，就是7棟。

　　學校教學樓不多，多數(shù)課都是在7棟上。

　　十幾層的高樓，找人也是大海揮針。

　　李超然不由很懊惱，嘿這小子，多大的人了還不讓人省心。

　　他先去一層的廁所，沒見到人。

　　這下可有點抓瞎，李超然站在1樓的走廊打電話，通了沒人接。

　　忽地他仔細聽，感覺轉角有人在說話，像是在訓斥。

　　李超然覺得不對勁，快步走過去。

　　真是巧了，導員彭耀賓正在訓斥何豪兵。

　　“喲，導員你也在這里，中午沒休息??？”

　　彭耀賓三十來歲，碩士畢業(yè)后就來學校當導員。本想著當幾年轉教學，結果一直沒機會，蹉跎歲月，從年輕人混成中年人。

　　錢沒掙到多少，房子也買不起。

　　學生們也不省心。

　　今天這個宿舍鬧矛盾，明天那個同學身份證丟了找他，還有人能考試的時候公然作弊。

　　畢業(yè)季，好多學生找不到工作，為了就業(yè)率又得辛苦幫他們聯(lián)絡，功夫是花了，事兒辦成的沒幾個。

　　還有的一畢業(yè)就回學校開這證明那證明。反正都是事兒，從早忙到晚。

　　今天中午，剛從男生宿舍解決回來。

　　路過7棟教學樓。

　　怎么看到有個社會人，躲在墻角，隨地小便。

　　這可把他氣壞了，當場大喝一聲抓現(xiàn)行。抓到現(xiàn)行更生氣，這特么還是自己的學生。

　　彭耀賓說：“你特么腦子抽了，學校就是這么教你的嗎？教的你這么沒素質?！?p>　　何豪兵說：“我太急了啊?！?p>　　“再急也不能這樣?！迸硪e。

　　李超然說：“老師你也別說他，他喝多了?！?p>　　“李超然啊，你跟他一起啊，你怎么沒攔著他？”

　　導員顯然還記得他，說完就上下將他打量一番，“可以啊，你這混的人模狗樣的?！?p>　　李超然說：“他回來補檔案，我就陪他一起?！?p>　　導員說：“喝成這樣今天就算了，明天再來吧?！?p>　　彭耀賓心里煩躁也不想幫他，干脆打發(fā)他兩走人。

　　何豪兵急了，“唉，不行啊。明天我還有事兒，不能過來?！?p>　　彭耀賓說：“你醉成這樣，我不能領著你去檔案室丟人吧？你丟人算了，我可不能丟人。我的學生，這種形象說出去讓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