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履行皮膚所賦予的職責(zé)

　　“10分37，10分38，10分42，10分53，10分57，11分02！”宋冠班長左手拿著秒表，唾沫星子像機關(guān)槍一樣，噴在我們一個個跨過及格線的臉上。

　　11分02，這是我三公里跑的最快的一次。我都不相信我居然跑的這么快。姚斌班長，我沒給你丟臉。我做到了。

　　“臥槽，胳膊砍了算了，在那晃晃晃，累的很！”同班的廣東戰(zhàn)友潘良手叉著腰，上半身成四十度傾斜，擱那“呼哧呼哧”的喘息著。

　　“我尼瑪，真服了，我腿好像特么的廢了！”同班山東戰(zhàn)友郝飛左手拿著軍帽當(dāng)扇子，右手抓著迷彩服領(lǐng)子使勁撕，想把肩膀亮出來透透氣。

　　“馬武！小馬??？你在干什么，個狗的！搞快點，就特么剩你了！在那后面散步吶你??！”宋冠叉著個八字步，甩著胯子，對著他們班新兵馬武吼道。

　　“啊呀，不行了?！毙●R終于沖過及格線，身體直接變成個大字“降落傘”無力的撲倒在草坪上。然后學(xué)王八翻了個身，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臥槽，你別是死了吧！”我坐在草坪上扭頭對小馬說道。

　　“起立！來，集合來！”宋冠指揮著我們這群“殘兵”用中和的語氣說道。

　　但，經(jīng)驗告訴我，這不是好事。

　　“你們他媽的想死吧！?。?？”宋冠右手拖著握成拳頭的左手放在腹部前面，依然用平和的語氣說道。

　　“看不到帶星的是吧？嗯？在那杵著，懂嗎？想搞整頓嗎？”宋冠面向正在慌亂集合的隊伍，一邊用眼睛掃著我們，一邊仍然用平和的語氣說道。

　　說罷，我們四排已經(jīng)集合完畢。每個人手貼褲縫線，標準腳分開六十度，身體微前傾的站立，縱然我們的帽子有的很歪，有的蓋住眼睛，有的迷彩服扣子還沒系上。甚至豆大的汗珠劃過我們的臉頰，夏天的飛蟲叮咬我們的身體，衣服黏在一起奇癢無比，就算是如此，依然沒有一個人敢動。

　　哪怕是立馬讓我們沖刺沖到吐，我們都愿意，因為這樣，我們至少可以刺撓一下。

　　“整理著裝。球疼蛋癢的趕緊搞一下?！绷钏腥藳]有想到的是，宋冠面目表情的下達了整理著裝的口令。

　　我們迅速抓住每一分每一秒，使勁掐著發(fā)癢的部位，一個個，抓褲襠的，撓頭的，系鞋帶的，錘自己的，只有這樣，才能讓疼痛代替瘙癢，癢了你想撓，疼了不敢碰。

　　“停?！币廊皇瞧胶偷恼Z氣，依然是那個雙手放在腹部的宋冠班長說道。

　　這時，一名新兵慢了半拍，徹底從寧靜喚醒了暴風(fēng)雨。

　　“馬勒戈壁，作風(fēng)稀的很！一圈，取第一名。解散?！边€是那個泰然自諾的宋冠班長用依然平和的語氣說道。

　　“唰”一聲，所有的人一瞬間已經(jīng)沖出了五十米遠，就這樣，近四十號人，一輪又一輪，一輪又一輪。余下的二十多個，開始了蛙跳八百米。

　　先跑進的不到二十個，做小推車100米，就是一個人抓住腿，一個人在前面俯臥撐爬行，操場上，全是小石子，手指扎的全是血。

　　而我們在像蛤蟆一樣，每跳一步叫一次，只不過蛤蟆是開心的叫。而我們是身體極限的痛苦呻吟。

　　“你特么和蛆一樣蠕動?。∫慧缡褐腊?！?。　本虐喔备呓鹄自诘厣系鸟R武的手。拉著他跳。

　　“呃啊?！蓖瓯_文浩疼得大叫一聲趴在地上。

　　七班長張森面目表情的走過來，拉著羅文浩的手就往前走，羅文浩臃腫的身體在地上摩擦，把他碰到的石子清到兩邊，拖出了一條干凈的路。

　　但是，很快，班長們就把石子用腳又撥回去。

　　“班長，求你了，我不行了，啊啊啊，嗚嗚，啊嗚！”羅文浩雙手抓住七班長，望著他號啕大哭，此時他的身體已經(jīng)由于失去重心，側(cè)面傾斜。就像一頭即將被屠戮的豬一樣做無用的哼唧。

　　“哭真特么煩，操?！蔽叶自诘厣希p手扶在前面，用手邊扒邊跳，小聲嘀咕著。

　　陽看著這個同年兵，而且是新兵連的同班戰(zhàn)友，一臉不屑，打心里瞧不上他這個戰(zhàn)友，因為，陽覺得，他在給姚斌班長丟臉。還有一個原因，這樣認熊，有一定幾率能讓班長和你談心，這樣就能躲過一劫。但是，部隊最瞧不起這種人，因為，我們是一個集體，憑什么大家在遭業(yè)，（湖北話好像是很慘的意思）你躲到一邊，然后訓(xùn)練結(jié)束炫耀自己的小聰明。

　　好在，七班長識破了，拉著他繼續(xù)前行。“你新兵連班長誰，嗯？”七班長一臉不為羅文浩熊樣可憐的問道。

　　“班長，我，班長，呃啊，嗚嘶，姚斌?！绷_文浩邊抽泣流到嘴里的鼻涕，邊顫抖著嗚咽道。

　　“你說那個黑小子啊，他咋能帶出你這么廢物的兵啊，看你這吊樣子。他居然把你這樣不求情的送到這個地方。”七班長果然問起了我們新兵連班長，而且?guī)еI諷雙手抱在腹部，低頭看著羅文浩略帶微笑的說道。

　　“你們，就是一坨屎，我的任務(wù)，是把你們變成糊在墻上的屎。而教你們做一坨成型的屎，那不是我的事了。”我回想到姚斌班長說的話。再看看廢物的自己，咬緊了牙關(guān)，向盡頭邊爬邊跳。

　　“私下見面，不大好吧。“”WX上陽和紅聊著。每發(fā)出一條信息都是深思熟慮，都是目的性十足，都是希望占有這個尤物一次。

　　“好吧。那，明天?！标柨吹郊t發(fā)來的信息，興奮的一晚上睡不著覺，但是又想時間過得快點，趕緊快進到第二天。

　　“你這么做，對得起別人，對得起自己嗎？”陽微笑著問陽自己。

　　“艸，你知道我被甩幾次了，女人，呵呵，就是騙我的錢，騙我的感情和別人結(jié)婚嗎？！”我憤怒的問陽。

　　陽沒說什么，只是面無表情，面無表情?！昂恰！彪S著陽這一聲呵，陽醒了。

　　操，又有蚊子，猛地坐起來睜開眼的陽，“啪”，打死了一只趴在離他老二三十公分大腿上正在吸血的蚊子。

　　陽看著手上的血，抬起頭來，心里想著，原來，剛剛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