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敲門聲突然響起。
道觀后院,老道士正坐在石凳上,給抱著李元的林瑩瑩講故事。
聽見聲音的兩人一貓,紛紛停下了動作,看向前院方向。
待在林瑩瑩懷中的李元是最先做出反應(yīng)的,沒等到老道士站起來,他已經(jīng)從小家伙的懷中掙脫跳出,向著前院跑去。
李元這么積極倒不是因為貓貓的好奇心,而是因為門外的來客他認(rèn)識。
跑到道觀門口,猛地跳起來,打開門閂,落地后再次一跳,李元將大門打開了。
大門打開,一位人高馬大,身著臧藍(lán)短打,打著布丁的短褲,頭發(fā)盤起,皮膚黝黑的年輕漢子映入眼簾。
站在門外,漢子似乎有點緊張,但當(dāng)他看見門內(nèi)的李元后,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小黑,你怎么在這?”
漢子的名字叫潘大元,父親在他出生不久就去世了,是被母親獨自養(yǎng)大的。
潘大元從小身體長的快,飯量很大,母親為養(yǎng)活他,白天上街賣菜,晚上幫人縫補衣服,加上丈夫留下了一棟臨街木樓,兩畝田地,才勉強維持了生活。
街道上的鄰居可伶他們孤兒寡母生活艱難,時不時地給他們母子救濟一些食物和舊衣。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長大,養(yǎng)成了潘大元心地善良,忠厚老實的性格,他經(jīng)常助人為樂,在鎮(zhèn)子上口碑不錯。
潘大元很喜歡小動物,那會還沒被收養(yǎng)的李元,一次在碼頭睡覺時,睡過了頭,一覺睡到了中午。
在碼頭做力工,剛剛搬完貨,正準(zhǔn)備休息的潘大元注意到了李元,趁著他睡覺,伸手小擼了一番。
被潘大元弄醒的李元,很是生氣地瞪了他許久,一直到潘大元從懷里掏出了午飯,三個極大的玉米窩頭,分了李元一些后,才算放過了他。
也是因為這件事情,一人一貓算是認(rèn)識了,擁有聆聽萬物聲音天賦的李元,知道潘大元是個善良老實的好人,也愿意和他親近,時不時地從他那里蹭點食物。
“喵喵!”李元抬頭,對著潘大元叫了幾聲,算作回應(yīng)。
“小黑,是誰來了?”
這時老道士也走了過來。
“林...林道長!打擾你了!”
一看見老道士,潘大元有點緊張起來,說話也結(jié)巴了。
老道士有真本事,道觀下面,靠江的三花鎮(zhèn),還有附近的村落,這些地方的人們遇到一些事情,都會找到老道士處理。
因而老道士在這一帶很有威望,極受尊敬。
“你這小子來的真是時候,老道我剛剛坐下休息,就被你吵過來了?!崩系朗靠粗舜笤Z氣調(diào)侃地說道。
老實憨厚的潘大元沒有聽出老道士話中的調(diào)侃之意,以為老道士真的生氣了,神情瞬間不安起來,拘謹(jǐn)?shù)卣驹谠兀悬c手足無措,嘴巴張開,想要道歉。
“我跟你說笑的,不用道歉,你一大早找過來,是有什么事情?”見到潘大元的神情,老道士就知道他誤會了,馬上露出和藹的笑容,語氣也柔和了許多。
“道長,我叫潘大元,我...我今天...”潘大元上山是想要找老道士求符,囊中羞澀的他,有點羞澀,不好意思開口,“我娘最近天天做噩夢,睡也睡不好,飯也吃不下,看了郎中,吃了藥也沒用。我想找您求張安神的符,給我娘。”
說到最后,潘大元從身上的內(nèi)兜里拿出了十多文銅錢,用手捧著遞向了道士,“林道長,我身上就這么多錢了,你看看夠不夠,要是不夠,等我發(fā)了工錢,一定補上。”
老道士低頭掃了眼潘大元那滿是粗繭的手掌中捧著的銅錢,抬起右手,沒好氣地打在了潘大元的額頭上。
“你這小子,太不懂事,”老道士故意瞪著潘大元,“拿著銅錢找我買符,你以為我這是開店做生意的嗎?你給我站這等著!”
說完,老道士一個轉(zhuǎn)身,快步地往回走了。
“道長!道長!”見此,潘大元著急了,他連忙對著道長的背影大喊起來。
老道士沒有理會,快步走進(jìn)了供奉神像的小屋里,身影消失不見了。
潘大元面露焦急之色,想要走進(jìn)道觀,但母親從小的教育,讓他不愿在未經(jīng)過主人同意的情況下,隨意進(jìn)入別人的院中。
蹲坐在門內(nèi)的院子里,看著潘大元焦急的神色,李元倒不著急,他知道老道士是擔(dān)心潘大元不愿意接受免費的幫助,故意演戲,裝作生氣的樣子,讓潘大元不敢不收。
一直注視著潘大元,有著天賦神通的李元,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絲不對勁。
潘大元的身上,特別是后背的方向,似乎有幾縷淡淡的,很是稀薄的黑氣,如果不是仔細(xì)觀察,李元說不定就忽視掉了。
這股黑氣,李元十分眼熟,正是他凌晨那會在江邊遇見水鬼時,水鬼身上的黑氣。
使用天賦神通,李元仔細(xì)觀察,他從那幾縷黑氣中感受到了水鬼的氣息。
想到潘大元剛剛說的,母親最近天天做噩夢,身體日漸消瘦,李元明白了緣由。
這潘大元和他的母親應(yīng)該是被那江中的水鬼纏上了。
上前幾步,李元走到了潘大元的身邊,在他的注視下,伸出爪子搭在了他的小腿上。
體內(nèi)的真氣渡入潘大元的體內(nèi),那幾縷黑氣在李元的注視下,瞬間消散。
“小黑,你被林道長收養(yǎng)了嗎?”潘大元并不知道李元幫他拔除了水鬼附著在他身上的黑氣,他只是感覺到了身子微微一暖,舒服了一些,以為是陽光照射在身上的緣故。
這次,李元沒有回應(yīng)潘大元,幫他拔除黑氣后,又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院子里,回到之前蹲坐的地方。
李元剛剛重新蹲坐好,老道士已經(jīng)從供奉神像的屋子里走了出來。
走回到大門前,將安神符遞了過去,老道士說道:“這是安神符,你收好了?!?p> “謝謝道長!謝謝道長!”潘大元感激地雙手接過符咒,珍惜地拿著手里。
一邊感激著,潘大元一邊又伸手進(jìn)了上衣內(nèi)兜,想要重新掏出銅錢。
“你再掏錢出來,老道就把安神符收回來了?!比死铣删?,老道士一眼看穿了潘大元的想法,故意生氣地說道。
停下動作,潘大元看著老道士,憨憨地笑著,想要繼續(xù)說些感激的話,卻又不知道說些什么,只能不停道謝。
“行啦!行啦!”老道士不耐煩地?fù)]了揮手,止住了潘大元的道謝,“拿著符,回去吧!”
“好的,謝...”
“嗯?”老道士怒目一瞪。
潘大元急忙閉上了嘴巴,對著老道士感激地鞠了一躬,又朝李元揮了揮手,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看著潘大元消失在山林的小路中,老道士上前關(guān)上了大門。
李元也不等老道士,扭頭向著后院的方向走去,準(zhǔn)備繼續(xù)吃早飯。
“你這懶貓,也不知道等等我!”
嘴里嘮叨著,老道士跟在李元的身后,也向著后院走去。
.......
從山中下來,潘大元著急地向家中趕去。
潘大元的家就在鎮(zhèn)子上,整個鎮(zhèn)子依山而建,從江邊的平原往上,共有三條主街道,成了一個己字型。
鎮(zhèn)子外圍有幾處鹽井,因而還算繁榮。有數(shù)百戶人家,上千余人,算的上是個大鎮(zhèn)。
潘大元的家在鎮(zhèn)子最高處的西街上,是個木樓,有兩層,木頭已經(jīng)有點老舊,屋內(nèi)的擺件也大多老化嚴(yán)重,但屋子里收拾的十分干凈整潔,一看就是主人家經(jīng)常打掃。
“咳咳!”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從屋內(nèi)響起,接著一位頭發(fā)花白,身子佝僂,看著極瘦的老婦人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大元,你回來啦!”老婦人從內(nèi)屋走了出來,看著站在屋門口的潘大元,語氣虛弱地說道,“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娘!”潘大元快步走進(jìn)屋里,來到母親的身邊,伸手?jǐn)v扶著母親,“你怎么出來了,快回屋里躺著吧!”
干瘦,被皺紋和老繭刻滿了的手輕輕放在兒子攙扶著自己的寬大手掌上,潘大元的母親慈祥地看著自家孩子,“這人越躺,身子越不舒服,整天都是昏沉沉的,不如起來走走?!?p> “娘,郎中說了,你身子虛,不能見風(fēng)。”潘大元擔(dān)心地勸道。
“娘不出門,就在屋子里走走?!?p> “那娘我扶你去椅子那坐著?!?p> 說著話,潘大元小心地扶著母親,向平常吃飯的桌椅前走去。
見拗不過兒子,潘大元的母親笑著在兒子的攙扶下,走到了桌椅前,等著潘大元把椅子拉出,慢慢地坐了下去。
把母親安頓坐下,潘大元重新立起身子,伸手從內(nèi)兜里拿出林道長給的安神符,小心地遞給了母親。
“娘,這是我中午去玄清觀里給你求的安神符,你把符收好戴在身上,以后就不會做噩夢了?!笨床〕运帥]有起效,安神符成了潘大元最后的期望,他鄭重地對著母親說道,語氣里充滿了期望。
接過安神符,潘大元的母親看著自己孝順懂事的兒子,既欣慰又心痛,“你這孩子,怎么又亂花錢,娘的身體,自己心里有數(shù),怕是沒有多少日子了。
以后啊!不要給我這個糟老婆子花錢了,把錢存著,好好娶個媳婦。等你把家成了,娘就可以瞑目了,我就算下去了,也能給你爹有個交代?!?p> “娘!”因為關(guān)心,潘大元著急地叫了起來,“我不準(zhǔn)你這么說,不管花多少錢,我也要幫你把病治好,你要看著我成家,還要抱孫子嘞。”
“好好好!”開心地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也掩蓋不住心里的喜悅,拉著兒子的手,輕輕的撫摸,潘大元的母親溫柔地看著兒子,“娘一定好好的,看著你成家,讓娘抱孫子。”
聽見母親的話,潘大元也暫時放下了心里的擔(dān)憂,伸手摸著后腦勺,憨厚開心地笑了起來。
貪吃的貓仙人
聽取大家的意見,貓貓把前面三章改成了老版的設(shè)定,沒看過的朋友,可以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