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齊坐在座位上,悻悻然打量著車廂內的一切。
敢情自己一直坐在詭公交上,現(xiàn)在才發(fā)覺。
如果說在大昌市發(fā)生的餓死詭事件中,普通人還有些許存活的可能性的話。
坐在這輛詭公交上,普通人就真的十死無生了。
原著中上車的二十多位普通人,一個都沒有活下來。
車窗外的天空已經被夜色染成一片漆黑,照不亮下方那一望無際的荒野與枯木。
一股陰冷的氣息悄然彌漫在車廂內,讓人汗毛直立。
“天怎么那么快就黑了?”
“這是哪里啊,是不是走錯路線了?”
“肯定走錯路線了,都二十多分鐘沒有進站停車了?!?p> “師傅你走錯路線了!”
乘客們也逐漸發(fā)現(xiàn)這輛公交車的異常之處了。
然而司機像是沒有聽見乘客們的叫喊似的,繼續(xù)駕駛著車輛,在黑暗中茫茫前行。
“怎么回事,這個司機是聾了嗎?”一位男子見司機不理人,怒氣沖沖地走到司機旁。
“跟你說話呢,你這路走錯了?!边@位男子走到駕駛位旁后發(fā)現(xiàn),司機像是死了似的,躺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靠!居然睡著了!”男子看見這情形嚇了一跳,趕緊抓住方向盤,防止車輛失控。
后面的乘客聽他這么說,都圍了過來。
“竟然真睡著了,怕不是想拉著全車的人一起完蛋!”
“也不一定是睡著了呢,我看應該是犯什么病了,暈了過去?!?p> “車里有沒有懂行的,來看一看什么情況?!?p> 很快一個表示參加過急救技能培訓的青年自告奮勇,走上前去。
司機的臉色透露出一股沉重的死氣,而且微微張開的嘴巴里隱約散發(fā)出一股惡臭。
青年幫司機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手感不對。
扒開對方的衣服,卻發(fā)現(xiàn)司機全身僵硬發(fā)白,甚至有些部位已經開始輕微腐爛起來。
胸前更是沒有一點起伏。
怎么看司機都像是死了,而且是死了好一段時間了。
“啊~!”這個青年嚇得臉都發(fā)白了,直接癱坐在地上。
司機被他反手一推,渾身無力地栽倒在一旁,戴著的帽子掉在地上。
“司機,好像……好像死了!”
青年渾身顫抖地坐在地上,右手指著司機的尸體,結結巴巴地說道。
普通人怕死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但聯(lián)想到司機已經死了一段時間,那么又是誰在駕駛著公交車呢?
之前試圖穩(wěn)住公交車的男子也發(fā)現(xiàn),車子壓根就不需要他操控。
行駛到彎道時,方向盤會自行轉動,就像是有一個看不見的存在正在操控車輛,將他們帶向一個未知的地方。
而且車子根本就沒有啟動過,各種指示燈都處在熄滅的狀態(tài)。
這一切都顯得詭異無比。
司機的尸體倒地,以及無人駕駛的公交車,讓乘客們意識到,這件事已經不是司機看錯路那么簡單的事了,更像是被牽扯進什么詭異的事件中。
當大伙搞清楚眼前的情況之后,恐慌瞬間就爆發(fā)了。
有人嘗試電話呼救,卻因為手機定位失靈,說不清具體的位置,被當做玩笑。
有人呼救,對面信了,也因為缺乏定位,搜尋和救援需要時間。
有人試圖開窗離開,窗戶和車門像是焊死了,怎么也打不開。
某位乘客隨身攜帶的消防錘更是無能為力。
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屏障,籠罩在車身,將他們囚禁在車廂內。
冷齊知道,當靈異公交車自行停站的時候,車門才會打開。
而門外的世界,已經不是人們熟知的現(xiàn)實世界了,而是一個疑似厲詭“本該存在”的地方。
這是厲詭們的后花園。
駕馭了厲詭的馭詭者在外面待久了,都不一定能存活,何況是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只有等到凌晨六點之后,靈異公交車才會打開通往現(xiàn)實世界的車門。
而他們要在車里待上將近十二個小時。
好在公交車對車上的厲詭有壓制作用,讓它們不至于暴起傷人。
但是就怕意外,一旦意外來臨,對普通人來說,就是一場滅頂之災。
現(xiàn)在車廂內還有兩位厲詭乘客,雖然只要不去主動招惹它們,自己就不會有事。
但一想到厲詭距離自己那么近,冷齊就覺得心里發(fā)毛,完全平靜不下來。
靈異公交車最后一排座位,張產觀察著前方喧囂的人群,冷眼旁觀,沉默不語。
“真是晦氣!出門搭個車都會遇到靈異事件?!?p> “以我的力氣,都砸不開這車窗,這次恐怕是不好對付啊?!?p> “不過,體內的厲詭也受到一定程度的壓制了?!?p> 張產盯著自己的右臂,不斷反噬自己的厲詭像是不存在了,格外平靜,也讓他感覺輕松了不少。
“應該是傳聞中能夠壓制體內厲詭復蘇的公交車了。”
不過傳聞終究是只言片語,更多的情報得依靠自己的觀察,從而做出判斷。
張產只是聽說了有這么一輛可以壓制厲詭復蘇的公交車,至于上了車會發(fā)生什么,他一概不知。
前面那群人折騰了那么久,也沒發(fā)生什么事。
這么說來,隨意走動,互相交談,乃至接觸司機尸體,都沒有觸發(fā)厲詭的殺人規(guī)律。
“那么自己暫時是沒有危險的。”
張產看著前方沉浸在消極情緒中的人們,不禁嘆了口氣。
“唉!算了,能救一個是一個吧?!?p> 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張產是不介意多幫助一些人的,他的厲詭復蘇程度還不深,思想沒有被厲詭影響的太多。
而且,遭遇厲詭襲擊的話,自己也不容易成為襲擊目標。
坐在后排座位的張產直起身子,來到眼前不遠的過道上。
只見他脫掉右手上的黑手套,中指與大拇指相接觸。
“啪!”
一聲響指驟然回蕩在車廂內。
不同于一般響指聲的清脆響亮,張產打出的響指低沉,壓抑,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吵鬧的車廂一下子就靜下來了,乘客們像是木偶一樣,被某種力量操控著轉過身來,一雙雙飽含各種情緒的眼睛,帶著幾分恐懼,直勾勾地盯著車尾的張產。
冷齊正苦惱著怎么在這輛靈異公交車上活下來,冷不丁地聽見后面?zhèn)鱽淼穆曇艉?,身體就不受控制了,轉身看向車尾的詭異男子。
當他看清楚前方的人后,眼皮一跳。
這個男子穿著短袖和中分褲,胸口掛著一個證件。
外露的皮膚呈現(xiàn)一種不正常的淺黑色,不同于網(wǎng)上見過的黑人膚色和暴曬形成的古銅色,這更像是死去一段時間的尸體才有的黑色。
明明穿著短袖,右臂卻刻意套上了一層黑色的護袖,把整個手臂遮蓋得嚴嚴實實,唯獨那只比皮膚更加漆黑的手掌暴露在外。
全身散發(fā)出一股麻木,憔悴的氣息,好像一位病入膏肓的絕癥患者,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張產那雙陰冷的雙眼,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兇厲掃視著他們。
目光所及之處,人們害怕躲閃,卻連眼珠子都動彈不得。
那感覺,就好像自己是躺在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冷齊一時間辨別不出眼前的家伙是人是詭,他什么都做不了,生死不由自己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