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手下留情
原來,沈羲玉知曉黎鯉因為自己整日酗酒后十分感動,唯恐她睡眠不佳憂心忡忡,特意尋楚瑾要了安神香。
至于黎鯉會覺得血液沸騰,面紅心跳,則是因為沈羲玉往安神香里摻了活血草,美名其曰恢復(fù)血氣。
少女看了沈羲玉許久,確認(rèn)身體只是血液沸騰,并無情欲上涌后,這才終于放下那把危險的匕刃。
她眸光凝結(jié),嗓音冷寒,“再有下次,我絕不手下留情?!?p> 什么恢復(fù)血氣,不過是為了戲耍她隨口一編的謊言。
少年扯了扯唇,眼眸漆黑如星,在微弱的燭光映襯下,似乎閃著詭異的光芒。
他溫聲附和,“鯉鯉說得是,我又哪敢有下次?!?p> 楚瑾見戰(zhàn)火平息,這才松了口氣。
連忙把沈羲玉拉出房間,一邊拉一邊念叨,“得虧我注意到你進阿姐房間后許久不曾出來,這才進去探看,不然你就沒命了!”
“你說你也真是的,阿姐那么好的人都能被你氣得動手,你…”
翌日。
天色還未亮,黎鯉一行人已然打算出城。
若是再晚些,等沈羲玉越獄一事被發(fā)現(xiàn),就跑不了了。
而楚瑾知曉沈羲玉是越獄后,自然忍不住心中震驚好一番嘰哇亂叫,不過最終都被強行壓下。
一行三人均是手牽一匹馬,沈羲玉還特地用泥沙掩蓋真實面目,偽裝成六十老叟,避免引人注目。
檢查路引時,侍衛(wèi)特地看了沈羲玉好幾眼,眉眼緊蹙,面露懷疑,只是看了片刻,還是未曾發(fā)現(xiàn)有何疑點,最終只得擺了擺手放行。
一旁的楚瑾終于松了口氣,他緊張的鬢發(fā)微濕,險些滴處汗來。
然而三人才不過走出幾步,那侍衛(wèi)又突然轉(zhuǎn)過頭——
“等等!”
空氣仿佛在此刻凝滯,無數(shù)雙眼睛轉(zhuǎn)過來盯著沈羲玉,幾個侍衛(wèi)甚至攥緊了手中長矛,似乎蓄勢待發(fā)。
檢查的侍衛(wèi)將沈羲玉攔下,他死死盯著偽裝后的少年。
先是摸了把他牽的馬,旋即面露質(zhì)疑,“你個連路都走不動的老頭子…還要騎馬?”
少年垂著頭并未應(yīng)聲,而侍衛(wèi)眼中的狐疑卻越發(fā)嚴(yán)重。
楚瑾蹙著眉頭死死盯著沈羲玉,似乎極為擔(dān)心。
“來人…”
給我拿下!
話還未說完,又被突然打斷。
方才看戲的黎鯉三步并作兩步走到老叟身邊,抬起手啪得一聲脆響,重重給了他一巴掌!
力氣大到將老叟臉都給打偏,甚至很快泛起薄紅。
她叉著腰痛罵,表情刁鉆刻薄,“你個死老頭!都說了我自己牽,你非要牽,現(xiàn)在好了!”
“要是出不去城,影響我的生意,看我不把你抽筋扒皮!”
說完,她又扭過頭看向侍衛(wèi),從袖中掏出幾兩碎銀,“官爺,您通融通融,這馬是別人托我買的,這死老頭子不懂事,可千萬不能耽誤了我的生意啊?!?p> 侍衛(wèi)扭過頭看她,墊了墊手中碎銀的重量,眉眼舒展些許,似乎對她的舉措頗為滿意。
他又看了沈羲玉兩眼。
見其又老又瘦,也不像是窮兇極惡之輩,再者,若當(dāng)真是兇險之徒,又怎么可能任由他人痛打,毫不還手。
他點了點頭夸道,“還是小娘子懂事。”
話畢,將沈羲玉往城門處趕,算是放行。
而此時的少年看起來像是在牽馬,畏畏縮縮不敢反抗的模樣,殊不知,他那張臉已然黑如沉墨,常年習(xí)慣翹起的殷紅薄唇,此刻也狠狠壓平。
漆黑若星的眼眸更是在黎鯉打他的那一瞬,不可遏制地流露出殺意。
沈羲玉已然記不清自己多久未曾被人打過了。
雖說常年被人追殺,時有傷口,卻從來都是被攻略者細心呵護。
除卻早年十歲之齡被趕出皇宮,忍饑挨凍受盡折磨外,他已然許久不曾受過這般屈辱。
如此這般,
無論黎鯉再如何有趣,此刻,他也只想讓她死。
三人牽著馬走出城門,黎鯉和楚瑾對沈羲玉異樣的情緒還無從察覺,二人依舊在輕語閑聊。
楚瑾一如既往地對黎鯉表示追捧,“阿姐,你方才真聰明,若不是你及時給那個侍衛(wèi)錢,怕是我們都出不來了。”
這也是黎鯉救場的原因。
她自然希望沈羲玉被抓走關(guān)進大牢一輩子,可此次他成功越獄,出行又跟他們同行,若這次被抓,他們少不了要擔(dān)上共犯的罪名。
她還要去尋季氏破輪回的,怎可困于區(qū)區(qū)牢獄。
而這方,他們?nèi)藙傋叱龀情T不過一截路,沈羲玉竟突然騰空而起,他面色陰沉,衣袂起伏間,陡然出現(xiàn)在黎鯉身邊!
黎鯉被嚇了一跳,正要開口斥罵,卻忽然發(fā)現(xiàn)沈羲玉神情陰狠并不似調(diào)笑。
她面上笑意一收,幾乎在沈羲玉靠近的那一剎那,足尖一旋,驟然掀起一片沉沙!
昏黃的沙土迷了少年的眼,待他在睜開時,黎鯉已然站在距離他幾米遠的地方。
“你要做什么?”少女站在樹底下,同樣冷著臉與少年對視,她的指尖夾了只暗器,是這幾日借用楚瑾給的銀票特意打造。
“殺你?!?p> 少年面無表情地應(yīng)道,此前賣乖的笑和眉眼間的柔和早已消失殆盡。
他雖不擅武功,卻輕功卓越,若執(zhí)意要追黎鯉,黎鯉還真不一定能跑的掉。
楚瑾在一旁面露憂色,當(dāng)即出聲勸道,“沈兄!方才阿姐不過是為了讓你能過城門,并非故意打你,你怎么能較真呢!”
沈羲玉并不理他,一心盯緊黎鯉。
而楚瑾自然又不死心地再勸,像是個生怕伙伴打起來的和事佬。
當(dāng)然,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不僅想讓沈羲玉和黎鯉打起來,還想讓他們打得更狠些。
方才出城門時,他本想借機查探沈羲玉是用如何法子騙過侍衛(wèi),是否同他越獄時的法子相同,誰料黎鯉突然出頭,到是亂了他的計劃。
而此番。
不乏又是個好機會。
作者的話——
魚魚: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被人打過臉了嚶嚶嚶!
鯉鯉:哦?是嗎,上次孤墳堆我一邊打你一邊罵你廢物你忘了?
?。ìF(xiàn)在大概是相恨相殺的階段,等以后魚魚愛上鯉鯉,他就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