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十年
一月
回想曾發(fā)生過種種，有些真實也有些不真實，小于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不在，我的自我意識似乎被壓制得不強烈了，我開始有些自己的想法。
京城里依舊繁華，沿街走過，來往醉仙樓的食客絡繹不絕，錦繡閣里又多了些新衣服，孟師傅的美發(fā)屋總不斷有人光顧。
我走在街上，突然感覺背后有些不對，好像……有人在跟蹤我！
我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走快一點！再快一點！
我走進了一個偏巷，突然被一個龍獅頭套給“吞”了下去。
“哥！是你嗎？”這種無聊的事估計也只有他會干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一邊從頭套里把頭“拔”出來，一邊說道:“這種無聊的事除了你還能又誰？”
“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么。兩年多不見，長高了呀！”
“好啦好啦，回來就隨我回去吧，爹爹見到你一定很高興。”
我拉起他就往家里奔去，好想立馬告訴爹爹和白管家這個好消息。此時我的心里像吃了蜜一般，哥哥就是我最大的依靠，有他在便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
“爹！你看誰回來了！”我沖到他面前，好像一個孩子在炫耀他擁有的東西。
“你義父已提前來信說過了，回來就好。小白，去吧少爺?shù)姆块g收拾一下?！备赣H的語氣里多了幾分慈愛，哥哥也對父親更加恭敬，他們不再像以前那樣見面就吵。從這個時候起，我知道哥哥真的長大了。
十多日后，七叔來了趟家里，正式任命哥哥作為紅花會京城分舵的舵主。
“哥哥好厲害！”我不由得贊嘆道。
“這兩年在江南和義父學了不少，如今回來，便是要好好振興紅花會?！?p> 七叔也鼓勵道:“家洛我看好你，后生可畏，以后還得靠你了，你可是幫里最年輕的舵主?！?p> “七叔言重了，家洛做得不好的地方還望各位多多包涵?！?p> 這時，老管家進來，對哥哥說道:“少爺，丐幫舵主朱小六到了。”
“丐幫這時來作甚？把他叫進來吧?！?p> 那人進來，他正是我之前在街上看到的那個有六袋的小乞丐，原來他叫朱小六。
“各位早，朱某人不請自來，還望陳舵主見諒。”
七叔道:“丐幫果然消息靈通?！?p> 他笑了笑，說道:“七當家哪里的話，小六得知陳兄就任京城舵主，便前來祝賀。早就仰慕陳兄，今天只為祝賀，不為別的?！?p> 哥哥和他交談了很久，他雖然看起來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但從他和哥哥的談話中，我覺得他不是一般人。
本月已自動存檔。
二月
哥哥回來已經一月了，自從他當上舵主后，基本沒時間陪我玩，他像個大人一樣，總要處理很多事情。
我一直想再到黑水鎮(zhèn)看看，也許還有別的發(fā)現(xiàn)。
黑水鎮(zhèn)，通天巷里，一個天理教的教徒正抓著一個小乞丐，吼道:“一直鬼鬼祟祟在這邊晃悠什么？”
“這……這位爺饒命啊，我只是乞討路過而已……”
那人不由分說地便要毆打小乞丐，這我可忍不了，沖上去對他大吼:“你們怎么可以亂打人！這也太過分了！”
“哪來的小孩？給我滾一邊去！”
“是誰在欺負我丐幫的人！”
我聞聲看去，來者正是朱小六。那小乞丐連忙縮到他身后，說道:“舵主……他們打我！”
突然，四面八方的乞丐出來，堵住了巷口。
“要想把事情鬧大，就把你們頭喊出來！我們丐幫可不怕！”
天理教徒見狀，連忙縮回總舵，很快人群就散了。
我看這場面，還是不關自己事的好，偷偷從一旁溜走了。
從黑水鎮(zhèn)回來已經是下午，我又想起已經很久沒見過五阿哥，也許今天會見到吧，于是飯后我又去了趟內務府。一進門，我便看到他喝醉了倒在回廊里。
“難道就沒有人管他么？”我邊說邊走向前去，想把他扶起來坐好。
他嘴里喃喃地說著些話，我聽不清，但好像聽到了墩兒姐姐的名字。
“是……是墩兒嗎？”他搖搖晃晃站起來，突然抱住我，我嚇壞了，腳下一個踉蹌，被他撲倒在地上。
我本想推開他，可他死死壓住我，我怎么也動不了。他過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
“你……你不是墩兒?！?p> “我……”我不知道該說點什么，他踉踉蹌蹌爬起來，順著回廊出去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的心里有些難過，有幾分生氣，又有幾分心疼。
我懨懨地走回家，在門口便碰到哥哥。
“你去哪了？一天都不見你人影。誒，你頭怎么了？”他用手指碰了下我的額頭，我才知道擦破皮了，或許是剛才在內務府不小心磕到了吧。
“哦，沒……沒事，可能不小心碰到了吧。”
“那么大個人了，還到處磕磕碰碰！”他邊說邊給我找藥，但被碰的那刻我還是疼得縮了一下。
“別動！你還知道疼啊?！?p> “我……”我竟突然哭了出來，這可把哥哥嚇壞了。
“怎么啦？怎么啦？我和你開個玩笑的，哥哥沒有怪你呀……”邊說邊給我擦眼淚。
我拼命搖頭，可是覺得心里委屈極了，哥哥給了我一個擁抱，用手拍著我的背，就像我小時候哭，他總會這樣安慰我。
“是不是誰欺負我可愛的妹妹了？我去找他算賬！好，不哭不哭，我叫小白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我整理了一下情緒，他伸手拭去我眼角的淚。
“哥，我餓了……我要吃白管家做的紅燒魚……”
哥哥笑了笑，“好，我現(xiàn)在就讓他給你做。白天我到香河鎮(zhèn)上辦事，想起你最愛吃那的桂花糕，就順便給你帶了點，已經放在你房里了?！?p> “謝謝哥哥！”
他摸了摸我的頭，說道:“去擦把臉吧，待會兒做好我叫你?！?p> 本月已自動存檔。
三月
又到了陽春三月，這京城里車水馬龍，到不比城外櫻花盛開讓人惹眼。那城郊不遠處有座櫻花林，櫻花林深處有間舊屋，亦曾是家里的田產，往往這個時候我都會來這里住上一段時間，細賞這林間美景。
我漫步走在林中，微風輕扶，那花瓣便像雨點般向我飄來，真是人間難得的美景。我不由得想到幾句詩:“春風先發(fā)苑中梅，櫻杏桃李次第開……”
半晌，那邊竟幽幽地傳出個聲音:“薺菜榆莢深村里，亦道春風為我來！”
我撥開幾支櫻花，向那邊望去，竟是五阿哥在樹下喝醉了。
“阿哥……你怎會在這？”我上前去將他扶起，那一身酒味讓我覺得有些刺鼻。
“你這丫頭，難道這林子就偏你來得，我來不得么？”說罷，他對我勾唇一笑，拍拍肩上飄落的花瓣。
“阿哥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不知為何，我始終不敢抬頭看他，甚至是有些刻意回避他的目光。
“今日這點酒還不足以讓我醉倒?！?p> 沒聊幾句，想起之前的事，我頗覺有些不自在，便想要離開，可正當我想要離開之時，不知從何處竟沖出一個黑衣人來，手持匕首，刺向五阿哥。
他側身一轉，那黑衣人并未刺中。我被眼前這一幕嚇傻了，躲在一旁的樹下，不敢吭聲。
“你是何人？刺殺皇子可是大罪！”
“這話，還是留著和閻王說吧！”那人再次沖向五阿哥，處處下手陰毒，似乎是要他非死不可。
眼看那匕首已經刺入五阿哥的胸口一寸，他便用出最大的力氣將那人手中的匕首奪過，反殺了黑衣人。
血濺落到花枝上，那著了色的櫻花林一片狼藉。
他跪倒在地，我跑上去抓住他的手，急切而又不知所措地說道:“你……你受傷了，我送你回宮……”
我拉起他便要離開，他卻扯著我的手說道:“不必了，你怎么知道這人不是宮里來的？想要我命的人多了，這個樣子回去豈不是隨了人家的愿。”
他不肯走，我只得將他扶回舊屋，所幸我經常過來，屋子打理得還算干凈整潔，上次白管家送來以備不時之需的藥箱沒想到還用上了。
我把他扶到榻上，又找來藥箱，幫他上藥。我解開他左邊的衣服，那傷口就在鎖骨往下三寸的地方。還好不是很深，否則我還真沒辦法幫他。
我先幫他把傷口清理干凈，而此刻我們之間的距離已不到一尺，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從我耳邊拂過，我的手不由得抖了起來。
“丫頭，你在手抖什么？”
我忽然抬頭，目光卻與他的眼神緊緊撞在一起，不知什么時候，他的眼神一直在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忙慌亂低下頭，臉頰微微有些泛紅，喃喃道:“你……你把眼睛閉上……人家還是姑娘，不可以這樣盯著我……”
他輕笑一聲，把眼睛閉上。屋子里安靜得出奇，我只聽到了兩個人急促的心跳。
那幾日他一直住在舊屋里，我會給他送吃的，幫他換藥。除了我，沒有人知道他在那。十日后當我再去找他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我對于這樣的不辭而別有些生氣，回家后依舊悶悶不樂。
這天我在院子里發(fā)呆，老管家進來找我。
“小姐，五阿哥來訪?！?p> “他？他來作甚？”
“不知，似乎找小姐有事。”
我應了一聲，便去前廳找他，見我出來，他立馬從椅子上起來，還沒等他說話，我就先問道:“阿哥今天怎么有空過來？”
“丫頭，我……上次在內務府……那事我聽下人說了，今天特地過來跟你陪個不是……”
“阿哥嚴重了，我……沒關系的，我都沒有在意的?！?p> “還有前幾天，謝謝你救了我，實在是宮里有些急事要處理，不辭而別還望丫頭莫怪?！?p> 這一說我卻不知怎么回答了，生氣是有一點，可我也沒有要怪他的意思。
“你的頭……還疼嗎？”
“阿哥怎么知道……”
“那天剛好有個小太監(jiān)看到你額頭上好像擦破了，我剛遇到你哥哥，就把事情和他說了一下。”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說道:“不礙事，擦過藥后很快就好了，現(xiàn)在已經不疼了，那你的傷好些了么？”
“好多了，多虧了你，為了報答你，我請你吃飯吧?！?p> “不……”
“嗯？你如果拒絕我，那說明你還是沒有原諒我?！?p> 我只得答應，他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
兩天后，我在街上閑逛，迎面走來一人，那人正是朱小六。
“你……”我看他似乎有事找我。
“陳姑娘莫怪，我叫朱小六，丐幫京城分舵舵主。上次在黑水鎮(zhèn)，你幫了我們的人，實在感謝。”
“朱舵主客氣了，我這也算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p> “陳姑娘好性情，之前在陳府我們還有過一面之緣，今日一見想和姑娘交個朋友?！彼蛭夜肮笆郑也缓靡馑嫉氐皖^笑笑。
“好啊，既然是朋友那以后就別叫我陳姑娘了，叫我雨萱吧，我叫你小六哥哥，可好？”
“那實在不錯，你就當多個哥哥吧。我們總舵在云海鎮(zhèn)關帝廟，有空常來玩?！?p> 自那以后，我時常會去云海鎮(zhèn)找他玩，他是個有趣的人，對我就像對親妹妹一樣。有時我總在想，為什么同樣是舵主，哥哥總是很忙，而他在我每次去的時候，都會帶我去玩，不是上山打獵就是下河摸蝦，用那些瑣碎的趣事填補我枯燥的生活。
本月已自動存檔。
五月
又到了各大幫派齊聚香河鎮(zhèn)賽龍舟的時候。
一大早我看哥哥準備出門，便問:“哥哥準備出去？”
“今天龍舟賽，不去看看么？”
“好??！我倒是想去，就怕哥哥不帶我。”我故意癟癟嘴。
“走吧，我難道還不了解你嗎，和我一起騎馬吧，不用跟商隊了?！备绺鐮縼硭ｒT的那匹白馬，我長這么大真還沒騎過馬。
一路顛簸總算是到了，每年這個時候，香河鎮(zhèn)都是鑼鼓喧天，每個幫派其實都在暗中較量。
“舵主好！小姐好！”紅花會一眾人上前行禮。
“諸位不必多禮，大家好好表現(xiàn)，務必讓別的幫派好好看看我們紅花會的實力?！?p> “是！請舵主放心！”
比賽開始，比起去年，紅花會的確厲害了不少，尤其是哥哥回來的這半年里，一直都有很好的發(fā)展。
比賽結束了，丐幫依舊第一，紅花會從第四上升到了第三。
不遠處丐幫弟子正在慶祝，朱小六被圍在中間，他看見我和哥哥，便從人群中擠出來和我們說話。
“恭喜朱舵主！”哥哥向他拱手祝賀。
他笑笑回應:“陳舵主客氣了，你們也不錯啊，最近以來發(fā)展挺快?！?p> 我在一旁看著他們互相“吹捧”，便覺得好生無聊，我望著遼闊的水面有些出神，仿佛時間都慢下來了。
哥哥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再會！”
“陳舵主慢走?！蔽易叱鋈撞剑蝗幌蛭液暗?“雨萱，有空過來玩！”
哥哥摟著我的肩問:“你們很熟？”
“嗯……也不是特別熟吧，就……交了個朋友?！?p> “朋友？就這么簡單？可總覺得那小子看你的眼神有點不對……”
“哥，你說什么呢！”
“沒事，這么大個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跟哥說說，你們怎么認識的？”哥哥一臉八卦的樣子，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都說沒什么啦！”我掙開他，快步向前走去，只聽他走后面追著問:“跟我說說嘛！”
幾天后，我到郊外去玩，哥哥幫里有事走不開，白管家又被爹爹派出去采辦，我只能自己一個人出去。
初夏的郊外景色迷人，空氣也好，前段時間哥哥剛好給我做了個風箏，還沒有試過。
風箏越飛越高，我突然有些拉不住，“啪”的一聲，線斷了。還好風不大，風箏只是被吹到不遠處的叢林里。
我找了很久，終于看到風箏掛在一棵樹上。怎么辦呢？我用樹枝戳了好久也沒弄下來，看來只能爬樹了。
好在樹并不是很高，就差一點，一點點，我伸手夠了夠，瞟了一眼下面，突然有點害怕，咳，我為什么要爬上來。再往上爬一點吧，再爬一點就能夠到了。
我實在爬不動了，手上也沒有了力氣，突然一個恍神，我從樹上掉了下來。就當我覺得我可能就此完蛋的時候，竟然有一雙手接住了我。
嗯？是誰？我睜開剛才嚇到閉上的眼，原來是小六！
“我……我……”給我嚇了話都不會說了。
“你干嘛？爬這么高?！?p> “我風箏掛樹上了……”我還沒緩過神來，聲音都是虛的。
“我?guī)湍隳貌痪秃昧??！?p> 他把我放在一旁，自己上去取風箏。他身手不錯，像是練過的樣子，幾下就拿到了。
“諾，給你?！?p> “謝……謝謝小六哥哥。你怎么會在這？”
“我打獵剛好路過，以后別干這么危險的事啦！”說著他用手摸摸我的頭，“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p> “我自己回去就行?！?p> “跟我還客氣什么，反正我又沒什么事，你一個女孩子自己回去不安全。”
他送我回家，在路上我們聊了很多。
“小六哥哥，我剛看你身手不錯，你練過？”
“以前練過，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不在了，是我們幫主把我撿回來的，我也是和他老人家練的?！?p> “對不起哦，我不該提起……”
“沒事，都是過去的事了，沒什么不該說的?！?p> ……
他把我送到家門口，我招呼他進去坐坐，可他沒有答應，，笑了笑就離開了。
本月已自動存檔。
七月
為了感謝上次小六哥哥救了我一命，我準備了些糕點打算給他送去。
云海鎮(zhèn)，關帝廟內。
剛到門口，我就聞見一股香味撲鼻而來，我探頭一看，他們好幾個圍坐在一起，不知道中間放個什么東西。
我走近一看。
“誒，雨萱，你來啦！”
“昂，感謝你上次救了我，給你帶了些糕點過來，你們這是……”
“你來得正好！”他用兩根小棍撥開那覆蓋的荷葉，原來是叫花雞！
“都別動！我來分。”說罷，他扯下一個雞腿遞給我。
“哦喲！舵主偏心陳姑娘！以前雞腿都是分給我們的呀！”說話的是一個小孩，大概七八歲的樣子。
“我……我就不吃了……”說實話是有點不好意思。
“瞎說什么呢，人家是客人，這里我說了算?！庇只仡^對我說:“給你就拿著，這東西咱丐幫做的最正宗，屋外坐，給姑娘沏茶。”
“那你把這些糕點給大家分一下吧。”我把食盒遞給他。
“看到沒有，人家陳姑娘還不是給你們送好吃的來了?！?p> 剛才開玩笑的那小孩過來拉拉我的衣服，說道:“謝謝姐姐?！?p> 我摸摸他的小臉蛋，說道:“不客氣?！彼劬Υ蟠蟮?，還挺可愛。
他們一直留我到日中，看時間不早我就想著回家了，可他們說什么也要留我吃飯，硬是要吃過午飯后才放我走。
我下午才回到京城，進家坐了沒一會兒，白管家進來找我。
“小姐，兩個時辰前五阿哥過來找過你?！?p> “啊？”我有些驚訝，他不會有什么事吧，可我現(xiàn)在才回來。
“他給你留了字條。”
我接過字條，上面寫:
丫頭，太陽落山前，湖心亭，我等你。
看完字條，我就飛奔著出去了，白管家好像問我是否回來吃飯，可我頭也沒回。
待我跑到湖心亭，五阿哥果真還在。
“阿哥……有……事找我嗎？”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連忙扶住我，好像下一刻我就會暈倒一樣。
“你怎么跑這么急呀！也沒什么大事，就好久沒見你，想約你喝喝茶，聊聊天而已?！边呎f他邊掏出一塊手帕，幫我擦去額頭上的汗珠。
“喝茶？阿哥不喝酒了嗎？”我笑了下，和他開了個玩笑。
他也笑著回應我:“你一個女孩子，我怎么能天天帶你喝酒呢，我們喝茶就好。”說罷，他給我倒了杯茶，“嘗嘗，前兩天他們從南方給我?guī)Щ貋?，我嘗了感覺還不錯，就拿來和你分享一下?！?p> 我淺嘗了一口，感覺還不錯，“可以耶，味道很香醇，真是‘口不能言，心下快活自省’??！”
“丫頭可真有意思，還挺有文采?！?p> “阿哥看不起我？我雖然有時候皮了點，但爹爹讓我讀的書我可一點沒落下?！?p> 他笑著看著我，又說:“你白天去哪了？我找你的時候，管家說你一大早就出去了。”
“我去了趟云海鎮(zhèn)?！?p> “去哪干嘛？”
我把一月前爬樹的事和去關帝廟的目的跟他說了，他問道:“你們……很熟么？”
“也就普通朋友啦，你怎么喜歡和我哥問同樣的問題?！?p> “沒事，好奇而已。時間不早了，走吧?！?p> “嗯？去哪？”
“出都出來，我怎么好意思讓你餓著回去。聽說醉仙樓出了幾個新菜，一起去嘗嘗！”
“這……怎么好意思呢……”我雖然嘴上說著不要，其實身體誠實得很。
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拉起我的手就往醉仙樓走去。
本月已自動存檔。
十二月
京城又飄雪。
白管家敲了敲我的房門，道:“小姐，墩兒和景嫻兩位小姐來訪?！?p> 我從屋里探出頭，外面好冷，我又想縮回去，但人家都來家里了，不去見見也太沒禮貌了，于是我又裹件外套才出門。
“墩兒姐姐，景嫻姐姐萬福?！蔽夜孟駛€粽子，連行禮都有些困難。
墩兒笑得前仰后合，過來拍著我肩膀說道:“你這么怕冷?。 ?p> “不是，這是真的很冷啊！”
“墩兒你快別逗她啦！”景嫻過來拉起我的手，“走，我們帶你泡溫泉去，泡泡就不冷了?！?p> “去哪？”
墩兒用手指敲了下我的腦袋，說:“你啊你，帶你去易鎮(zhèn)度假，走吧?！?p> “可是我……”
“你就別可是啦，伯父那邊我們已經說過了，去玩兩天，三日后便回。”
說罷我就被她們拉上了馬車，不到半日便到達了易鎮(zhèn)。
“景嫻妹子，你們家的馬車慢了許多嘛！”
“上次出去玩，馬車太快，雨萱都吐了，不舒服好幾天呢，你忘啦？”
那倒是，上次的確給我吐了好久，直接病了一場，這次到是不錯。
“走吧。”景嫻姐姐拉著我的手，朝客棧走去。
白天，我們三人在溫泉里泡了一天，真是舒服，突然感覺身上熱乎了不少。晚飯后，我便回客棧休息。
我靠在窗邊，向外面遠眺，鎮(zhèn)上人來人往，不知不覺就到了人定之時。
我在房里看書，還沒有什么困意。突然聽到街上似乎有人在喧鬧，我打開窗，探頭看了看，不遠處居然火光沖天！
“好像是白蓮觀失火了！”
“可不是嘛！”
來往的人熙熙攘攘，我決定前去看看。我披上衣服，從偏巷偷偷溜過去。
“嘿！大小姐！”
有人突然拍了下我的肩膀，嚇死我，轉頭看看，原來是方世玉。
“你嚇死我了！這該不會是你干的吧？”
“嗯對！我們從后山打到觀門，這是報應，他們也燒了我們的少林寺！上次我求助紅花會無果，我們便決定自己動手?！?p> “那你們還不趕緊走！趁天黑，趕緊前往我家，我一路上過來看到很多白蓮教幫眾在集結，要是碰上就麻煩了！”
他們趁黑趕緊離開了易鎮(zhèn)，我也悄悄摸回了客棧。因為鎮(zhèn)上出了事，第二天一早我們就乘車回了京城。
我剛到家便發(fā)現(xiàn)氣氛有些不對，哥哥，七叔，方世玉都在院子里。
“好小子，你居然把人家窩給端了?！备绺缬柍夥绞烙裰校允遣桓掖鹪?。
七叔也道:“白眉道人正四處找你，你還是趕緊找地方躲躲吧?！?p> “七當家說得是，這次事情的確鬧得太大，我不能連累紅花會，還是先回廣州吧。”
我上前問道:“真的要走嗎？”
“不走能怎么辦，他闖這么大禍，留在京城也不安全?！备绺缬行┥鷼獾苍跒樗陌踩紤]。
“多謝這段時間大小姐的照顧，我還是先回廣州避避風頭?！?p> “那你一路上注意安全，此去山高水長，你一個人要多加小心。”
“大小姐……我也沒什么能用來感謝你的，這是我娘給我留的鐲子，我把它留給你吧，請你務必收下?！彼呎f邊掏出一個翠綠的鐲子，我再三推辭，他態(tài)度堅決，塞在我手里就跑了，我根本沒機會追上他。
本月已自動存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