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簪子即將劃破那張臉時,燕云念的手腕被抓住,像要捏碎她的骨頭。
“景毓,是孤太縱容你了!”顧景奕奪下那簪子,看著燕云念臉上那道血痕。
“殿下……”顧景毓想不到太子殿下前來護(hù)著這個女人,“為什么不是我?”十多年了,她得不到眼前人的半分回應(yīng)。
“孤是你的皇兄,收好你的心思!”顧景奕冷冰冰地看著顧景毓,“記住你的身份!”
顧景奕扯著燕云念離去,帶著寒意的風(fēng)攜著雨,將一切情意澆滅。
“太子殿下,靜顏不是景毓??!”沒有人再理會她的哭喊,她如同棄婦,精致的衣裙沾染污泥,發(fā)髻散亂妝容凌亂,昔日的美麗迅速消散。
門被關(guān)上,燕云念被拖到了床上,無情無欲的太子殿下還是跌入了紅塵。
“為何不來尋我?”顧景奕抓住她瘦弱的肩,“燕云念,看著我!”
“為何!太子殿下將我燕氏屠盡,讓我再自投羅網(wǎng)好取劍心是嗎!”燕云念看著眼前這幅清冷模樣,“殿下心計深厚,將一切都算攥在手里冷眼旁觀……”
匕首離顧景奕還有一寸,她的手不得再往前一點?!把嘣颇睿瑒π奈乙?,但你不會死!”
匕首落地,掙扎的手被抓住,顧景奕閉上眼,放縱欲念淹沒他的理智。
燕云念無法動彈,淚珠滑入鬢發(fā),被他輕吻。每一寸潮濕都令人感到惡心,就像被陰冷的蛇爬過。
她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劇烈疼痛讓多日無眠的她昏了過去。
醒來,她已經(jīng)被鎖在殿中。他一身不染纖塵的白衣,端著碗,逼迫她張口喝下。
“原來太子無情是如此……”她紅著眼,被嗆得連連咳嗽。
“燕云念,好好待在這里,孤還能護(hù)著你……”他話還沒有說完,手被燕云念狠狠咬了一口,像要扯下他的肉一樣撕咬。
“罷了……”她唇上不知是誰的血,他想去觸碰唇角的傷口,她偏過頭拒絕他。
藥膏掉在地上,燕云念無動于衷,手上的繩結(jié)松了松。
“可笑嗎?為了我這顆心,大涼太子殿下將燕國百姓屠盡,讓我爹娘不得入土,逼迫我前來!”她通紅的眼,如同熾熱的火焰,讓他猶如被燙到一般?!盀榱艘唤y(tǒng)天下,讓百姓顛沛流離,血流成河!”
“夠了!”顧景奕用指腹抹去她唇上的鮮血,她又咬住他的手指。
他不得不打暈了她,看著她皺著眉倒在他的懷中。
三個月后,大涼太子成為新主,同一日新主下旨用劍心沐浴新劍。沐浴焚香后,擁有劍心的燕氏女走上祭臺。
她面色蒼白,神情麻木。顧景奕拿著劍一步步靠近她,她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
她突然笑了起來,匕首已經(jīng)插在心口又被快速拔出,濺出的鮮血在顧景奕的劍上滑落。
“顧景奕,既要劍心又要我活下來,所求太多了。”紅衣暈染開一團(tuán)暗色,匕首落在地上。
顧景奕抱住她,金冠沉重地壓在頭上。他突然想到了那些人受情欲支配的樣子。
“太子殿下跌入紅塵,有了煙火氣,真是悲哀……”紅色衣裙的少女在他的懷中閉了眼,手上的鮮血像他的眼淚。
那把劍后來時時陪在他的身邊,像夢魘一樣纏著他,年輕的君王瘦骨嶙峋,望著遠(yuǎn)處的雁城。
顧景毓領(lǐng)旨遠(yuǎn)嫁他國,不到半年身染重病不治而亡。
顧景奕后宮空置,在位七年,涼國安定,百姓康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