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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守

靜女思(上)

意守 沈余聲 1271 2022-11-03 00:02:51

  “前朝之事,姑娘莫要打聽了!”那灑掃的宮人搖搖頭,“姑娘,聽老奴一句勸,新帝忌諱就不要觸霉頭了……”

  戴著面紗的姑娘嘆了口氣,紅葉搖落在她的發(fā)上,愣了一下,還是往前走了,紅葉在風(fēng)里掙扎片刻,不知所蹤。

  “陛下,打聽到了,長寧公主曾在江南那邊出現(xiàn)過……”孟清晏戴著金冠,手中的筆微微顫抖了一下,落下的墨污了宣紙。

  “如今,她在哪?”他放下筆,下意識捏緊了腰側(cè)的香囊。

  “臣不知……”孟清晏垂眸隱藏情緒,帝王突然沉默起來。

  “罷了,朕親自去!”孟清晏揮袖離去,顧不得身后臣子的呼喊。

  江南煙雨如夢,他將權(quán)交給了丞相,孤身尋找那失了七年的前朝長寧公主。

  傳聞前朝景帝在位七年,后宮空置。那景帝曾是大涼太子時,無情無欲,恍若仙人跌入凡塵。

  他算計(jì)頗深,卻最后咳血而亡。為了一個燕氏女子,那個生有劍心的燕城人。

  她在獻(xiàn)祭那日自盡而亡,平日風(fēng)淡云輕的景帝卻淚流滿面,痛失所愛竟也能出現(xiàn)在這個人身上。

  景帝將燕氏女停靈一旬,滿朝文武皆反對,但景帝一意孤行。

  燕氏女準(zhǔn)入皇陵,與景帝合葬。雖不合禮制,但也不得不按旨。

  世上或許本無劍心,只是個幌子罷了。

  景帝將燕氏族人屠盡,才發(fā)覺動情。卻求燕氏女垂憐他,忘卻那些算計(jì)。

  景帝是明君,卻在情愛上不可理喻,偏執(zhí)不可逆。

  執(zhí)念太深,終不壽矣。

  前朝有毓敏公主,是景帝同胞之妹,遠(yuǎn)嫁和親,不過半年就香消玉殞。

  聽聞毓敏公主幼時聰慧可人,落水后染了風(fēng)寒,痊愈后性情大變,嬌蠻任性。

  壹

  “殿下可算是醒了!”徐靜顏彎了彎唇?jīng)]有說話,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裝作虛弱的樣子。

  侍女見她虛弱無力的模樣,沒有多嘴。

  顧景奕跟著御醫(yī)進(jìn)來。隔著重疊的床幔,伸出一只手,顧景奕看了兩眼,面色微變。

  “景毓?”他喚了一聲,那手縮了一下,又舒展開來。紅色蔻丹上少了一顆珠子,一顆粉色珠子。

  “太…皇兄!”徐靜顏從未這般近距離接觸這傳聞中的太子,一時間竟險(xiǎn)些喊了聲太子殿下。

  隔著紗幔,她的心猛烈地躍動著。

  “那孤不打擾了,景毓好生休養(yǎng)吧!”

  顧景毓面色如常,房門緊閉,御醫(yī)留下藥方離開。

  徐靜顏拿起鏡子,撫摸上自己的臉,眉尾的一顆紅痣,在白嫩的肌膚上惹得憐惜幾分。

  那時候她初見這顆痣,就迷戀上了。無法效仿,總不似那番神韻。如今也只是七分像,但足夠了。

  風(fēng)吹起珠簾,她的脖頸被掌控,薄薄的刀刃貼著那跳動的血肉。

  “景毓殿下呢?”少年郎注視著鏡中那九分像的臉,眼里燃燒著烈火一般,仿佛下一秒她就可以身首異處。

  “你是何人,竟直呼本宮!”她的伎倆拙劣,孟清晏的刀刃緩緩上移。

  “冒犯公主殿下了?!鄙倌昀伤砷_她的脖頸,眼神掠過那張臉,停留在染了紅色蔻丹的纖纖玉指。

  漏洞百出,既然要成為公主,那就要完成公主的使命。

  少年郎消失在最后一抹夕陽中,海棠搖落一池春紅。

  “殿下?”孟清晏執(zhí)白子,落在棋盤許久,才見顧景奕落子。

  “孤已尋得,既然是她自愿遠(yuǎn)離這深宮,孤便護(hù)她平安?!?p>  “殿下怎知不是?”孟清晏執(zhí)子欲落,卻被攔住。

  “顧大人,這是孤落的子,你逾越了!”顧景奕看著心不在焉的孟清晏,“既然你無心對弈,就請回去吧?!?p>  顧景奕站起來,瞥了眼孟清晏腰側(cè)那個香囊,將棋子拂亂,甩門而去。

  孟清晏還在原地,泛紅的眼眶還是支撐不住,落下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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