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課程上,周漪站在操場上,嚴(yán)厲地看著新生一般的一百名學(xué)員。
“今天你們下午的任務(wù),就是穿著這些鐵衣跑圈,一直跑到下課鈴響為止!”
“可以使用魂力,但不能使用魂技,聽明白了沒有?”
每一名學(xué)員都穿上了一件鐵衣,剛一穿上,臉色就不好看。連修為全班最高的王冬也花容失色。
霍雨浩抖了抖身體,估摸這一件鐵衣至少就有三十斤重。
但他卻沒啥感覺,以前他就經(jīng)??钢辶锏臇|西亂跑,這件鐵衣對他來說不是負(fù)擔(dān)。
周漪朗聲道:“不要覺得這是負(fù)擔(dān),把它看成一次磨煉?!?p> “我知道你們之中,男生和女生有差距,強(qiáng)攻系和輔助系有差距,但是到了戰(zhàn)場上,敵人只會對你們一視同仁?!?p> “現(xiàn)在就給我把身體的鍛煉放在心上,聽明白了沒有?”
見新生一班的學(xué)員還在磨磨蹭蹭,沒人回答,周漪臉色不高興了,又呵斥了一聲:“聽明白了沒有!”
這句吼叫帶上了一絲魂力,學(xué)員們紛紛打了個激靈,支支吾吾道:“聽……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還不快去!”
周漪六環(huán)齊開,恐怖的氣勢襲來,學(xué)員們一個寒顫,紛紛跑向操場。
周漪氣呼呼地看著開始跑圈的學(xué)生,自言自語:“還是吼人有效果?!?p> 上午剛跑完一百圈,下午又開始地獄訓(xùn)練,新生一班的學(xué)員只覺得叫苦不迭。
霍雨浩保持著一個較快且均勻的速度,跑在大部隊前方。
他很喜歡跑步,肢體的簡單變動構(gòu)成了這項人類經(jīng)久不衰的神圣運(yùn)動。
覺醒魂力后,他的體力就超過了普通人,跑得也越來越遠(yuǎn)。
白虎公爵府離星羅城的市中心有五十里遠(yuǎn)。
在霍雨浩去找那便宜老爹戴浩興師問罪前,正是母子二人被打壓的時候,生活條件很差。
偷公爵府的錢是不可能的,要想改善生活,霍雨浩只能偷偷跑去城里賺些小錢,再拿這點(diǎn)小錢買些雜物,回來交給霍云兒。
這一來一回就是一百里,但霍雨浩下午偷跑出去,午夜前就能跑回來。
不到一年時間,他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個一百里了。
有了庶子身份后,他也將規(guī)律的長跑作為自己修煉的一部分。
“我說……你為什么體力這么好?你不是只有十一級嗎?”
霍雨浩感覺有人在跟自己說話,轉(zhuǎn)頭向側(cè)面看去,正是王冬。他和霍雨浩并排前進(jìn),跑在隊伍的最前方,已經(jīng)領(lǐng)先最末尾同學(xué)一圈了。
霍雨浩隨口道:“浩哥從小鍛煉身體,按時吃飯,身體當(dāng)然好了?!?p> 王冬道:“對了,你的武魂是你的眼睛嗎?本體武魂?”
“當(dāng)然。”霍雨浩想起王冬釋放武魂時背后的翅膀,“你的武魂又是什么?大撲棱蛾子?”
王冬:“……這可是大陸上最美的獸武魂,光明女神蝶!你那是什么態(tài)度!”
“光明女神蝶?”霍雨浩不屑道,“你男的女的?為什么不是光明男神蝶?”
“你——”王冬氣憤道,“你難道不覺得我的武魂很美嗎?”
“是很美?!被粲旰撇⒉环裾J(rèn)這一點(diǎn),“但是很美我就要驚訝得頂禮膜拜了嗎?”
“不理你了!”王冬被他這無所謂的態(tài)度氣得不輕,腳下一加速,拉開了與霍雨浩的距離。
“小屁孩就是幼稚……”
霍雨浩嘀咕了一聲,沒有追上去,依舊保持自己的速度。
漫長的跑圈過程充滿煎熬,疲憊、負(fù)重、悶熱、枯燥……無不折磨著這群十一二歲的孩子。
但霍雨浩卻一點(diǎn)不覺得難受。
疲憊——他的體力充沛,而且保持著一個合理的能堅持很久的速度。
負(fù)重——三十斤的鐵衣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悶熱——他體內(nèi)的寒氣讓他不覺得炎熱,連汗也只出了一點(diǎn)。
枯燥……這就更不用說了,別人都只能悶著頭跑,而他卻一直在和精神之海里的天夢聊天。
此刻,天夢正像個孩子般在雪地上滾來滾去,嘴里興奮地說道。
“蝴蝶~蝴蝶~”
她不滾了,拿起一根冰做的杖子當(dāng)筆,在雪地上畫著什么。
“你在搞什么……”
霍雨浩無語地問道。
自從上午王冬展示過武魂之后,天夢就一直這樣傻樂呵。
天夢用冰杖在雪地上畫著,勾勒出一只白白胖胖的冰蠶。
她繼續(xù)動筆,在冰蠶的背上添上了一對蝴蝶的大翅膀。
霍雨浩不用失去意識,完全進(jìn)入到精神之海里,也能看到精神之海里的景象。
他問道:“天夢,你在畫什么?”
“是蝴蝶~是蝴蝶~”
天夢興奮地答道:“在我們冰蠶一族中,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p> “只要我們修煉到一定年份,就可以迎來一場偉大的進(jìn)化?!?p> “進(jìn)化后,我們就不再是冰蠶了,而是會變成一只美麗的蝴蝶。”
“蝴蝶~蝴蝶~”
霍雨浩真不想打擊她的熱情,但還是給她潑了盆冷水,道:“天夢,算了吧,這傳說肯定是假的?!?p> “誒……為什么?”天夢有些不甘心。
“兩個原因。第一,你都修煉百萬年了,肯定是冰蠶一族里活得最久的了,現(xiàn)在進(jìn)化成蝴蝶了嗎?”
“沒有……”天夢有些低沉。
其實(shí)她也早就知道,那化蝶的傳說根本就是騙蠶的。
“還有第二個原因?!被粲旰评^續(xù)說道,“況且蠶破繭后即使能進(jìn)化也是進(jìn)化成大撲棱蛾子,怎么會是蝴蝶呢?”
天夢:“……”
同樣的時間在枯燥的跑步中異常漫長。
現(xiàn)在才過去了一個半時辰,但新生一班的學(xué)員們卻感覺仿佛度過了一個世紀(jì)。
碰——
啪——
不斷有學(xué)員停下腳步,堅持不下去,或是倒,或是趴,或是坐在操場上。
他們一個個汗流浹背,氣喘吁吁。
汗水打濕地面,很快又在陽光下快速蒸發(fā)。
仍然在堅持跑步的學(xué)員只有十幾個了。
王冬也感覺自己快到了極限,雙腳酸軟的厲害。
他抬頭一瞥,突然看到了前方不遠(yuǎn)處的霍雨浩。
霍雨浩明明在他前面,卻在和他對視,以一個詭異的動作不斷向后行走。
王冬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霍雨浩雙手插兜,腳步瀟灑寫意,看上去是在前進(jìn),事實(shí)上卻在不斷后退。
正是上午他越過終點(diǎn)時展示的詭異步伐。
王冬強(qiáng)撐著跑了上去,問道:“你……你這是什么姿勢?”
“太空步?!被粲旰拼蛄藗€響指,微笑道,“想學(xué)?。课医棠惆??!?p> “下次吧……我沒力氣了……”
王冬說完,腳下再也堅持不住,坐倒在地上。
通——
通——
不遠(yuǎn)處又是幾道跌倒聲,整個操場上,此刻還站著的學(xué)員只剩下了霍雨浩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