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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在卡塞爾寫龍族

長大是自己的一場你死我活(2)

龍族:在卡塞爾寫龍族 第三日 4669 2022-09-16 21:20:00

  每個人的生命里都可以有這樣的一個人,讓你產(chǎn)生不能叫她失望的感覺,那是讓你自己保持清醒并能夠持續(xù)進步的底線……而那個始終在埋藏愷撒心底,以“母親”的名字扮演著最堅實溫柔的一份。

  愷撒無法篤定一切會像是《翠玉錄》或是日本之旅的神國畫卷上那樣,有一條名為古道黃泉的化神之路等待著他,他的記憶有些恍惚起來,隱約記得有個家伙當時和他解釋起“黃泉古道”。那是在惡鬼橫行的地中的某條古老的小路,連接著最深的地獄,穿過以后卻能抵達天堂,即所謂的“化神之路”,變成和奧丁一樣的存在……

  那或許是最好的結(jié)果,和那本被混血種奉為《圣經(jīng)》一般存在的《翠玉錄》里也有類似的說法,“下如同上,上如同下;依此成全太一的奇跡?!睙o論是向上還是向下,只要突破極限就能抵達完美的太一……據(jù)說那才是煉金術(shù)的最終奧義,他一直想問一問副校長關(guān)于這方面的問題,畢竟路明非提高血統(tǒng)的那套方案本身就是這家伙和昂熱校長一手操辦的。

  但更大的可能是成為想象龜兄弟那樣的鬼吧,他有些自我唏噓,那種朝生暮死的存在,卻總能留給世人一場最盛大的演出。

  真不知道讓學(xué)院和家族的那群老東西知道了,他們熱愛吹捧的愷撒·加圖索成了《亞伯拉罕血統(tǒng)契》上的違禁品,是不是也要想方設(shè)法地抓起來,找個無人問津的小島給隔離出去,就像是被放逐到圣赫勒拿島的拿破侖·波拿巴,凱撒不知道自己到時候還有沒有機會咬破鐵絲網(wǎng)爬回到他的婚禮現(xiàn)場……

  他竟然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在神之御座面前。他最初料想的場景是自己能能夠?qū)堁谷胍黄苛揖浦?,一飲而盡。擁有著大風(fēng)和烈酒的愷撒,才能真正地享受孤獨和自由……他把手中的注射器高高地舉起,破碎的石英玻璃管中即將融開的血花在狂風(fēng)里破碎。

  山谷里漲起水來,濁浪洶涌,水深沒到了小腿肚,山崖上石壁坍圮,那些古老而珍貴的棺槨像是豐碑般豎直墜地,掀起巨大的水花和污泥,烈焰就在這水面上燃燒,所有的死侍和英靈們在這一剎那狂熱起來,它們變成最原始且貪婪的野獸,四肢匍匐著掠起,想如向日葵般整齊劃一地更隨著太陽轉(zhuǎn)動,張開那一張張蒼白破碎的人臉,瞳孔里燃燒起金色的火焰,要一口口啃噬完眼前的佳肴。

  “還真是第一次,有讓我這么害怕的‘受歡迎’?。 睈鹑鲈率种械淖⑸淦?,最后感慨道。

  只是針管還沒有落到他的脖頸上,背后的帕西早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地一把奪過,絲毫不猶豫地注射完成,青灰色的鱗片如機甲一般覆蓋了他的身體,骨刺突破肌膚,臉上被劉海遮掩的那只獨目已經(jīng)罩上了青銅的面具。似乎一切都是順水推舟,那副血清直接將帕西的血統(tǒng)提升到了可以和純血龍類對抗的程度,完完全全地突破了混血種能持有的上限。

  “你瘋了嗎!”愷撒大吼著問。

  “少爺,沒事我才能放心啊……”帕西抬起了頭。青銅面具覆蓋下,一只眼睛中仿佛流動著融化的黃金,一只眼睛則是地中海般的湛藍,“如果EVA是為路明非而存在的,那我就是你的EVA!我才是你最后的兵器……”

  帕西身上的風(fēng)衣因龍化而有些破碎,獵獵的風(fēng)中閃耀起無數(shù)個光點,那是性質(zhì)完全不同的刀,此刻卻像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那般狂舞起來,不留下一點蹤跡。那些刀有些像是手術(shù)用的柳葉刀,從外形上判斷可以瞬間切斷人的肌腱,有些則有著鋸齒一樣的刃口,顯得極其兇殘,有些后背厚實,可以用作砍刀……每一柄都有著極好的平衡,出自名匠之手,能令世界上每個武器大師驚嘆。

  但更讓人驚嘆的是那個操刀的醫(yī)生、屠夫、砍柴人、劊子手,無數(shù)種身份在他身上重疊,卻都奔向一個最終的目標——殺手。

  正如龐貝對昂熱的坦白那樣,帕西是整個加圖索家族中血統(tǒng)純度最高的存在,連龐貝和弗羅斯特都無法媲美的戰(zhàn)爭機器,他的存在就是守護著愷撒·加圖索,他為愷撒而生……有時候連帕西自己都不知道,他最初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怎么會有這樣蠢笨的人?從來不奢求為自己活過,仿佛這個世界的美好和他們沒有半點干系!

  “你已經(jīng)長大了,從前往后的少爺脾氣我們都可以忍耐,但你總要做些男人的事情吧,既然沒辦法擺脫你身上流淌著的加圖索家的血。”龐貝罵罵咧咧地趕走女郎,看著自己正幸災(zāi)樂禍的兒子。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躲過去的,愷撒,你不會喜歡自己的畏畏縮縮吧?在你的眼睛里我看見的就是我們家族渴望了百年的獅子心!”那是弗羅斯特,這個便宜叔叔總是一副欠揍的表情。

  那天有個金發(fā)同齡的小孩乖乖地被弗羅斯特帶到愷撒的面前,眉清目秀的那家伙,聲音里還帶著未完的奶氣,再往后的日子里說過的最多一個詞,就是稱呼他為“少爺”。

  “少爺,我是保護你的,我叫帕西……”

  夕陽如金色的粉末般灑落下來,這座孤寂的島嶼上仿佛能聽見細碎短笛般的鳴叫聲,有種讓愷撒回到了羅馬城池的錯覺,光線把帕西的影子拉得極長,卻像是平日里那樣大步而微笑地融入到光影里去,沒有回頭。他縱身跳躍著,太古般威嚴而神秘的語言如詩歌般詠出。

  愷撒清晰地感受到風(fēng)吹來的方向,風(fēng)往哪個方向吹,草就會往哪個方向倒去,曾經(jīng)愷撒總以為自己是掌握了風(fēng)的男孩,后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大家都是草。

  奧古斯都貫入死侍的頸部,精準地穿透過脊髓。帕西單手抽離獵刀,頭也不回地踩著死侍的背脊狂奔起來,無塵之地像是百萬噸的重錘在他的每一步后碾碎著成片的血肉,那些黑影下的面具一塊接一塊地在真空的壓力下崩裂,被黑色的血漿黏連在一起,又不斷地被吞沒,知道看不見那群英靈的面孔和面具,都沉默在上漲的水流,只有數(shù)不盡的脊髓液伴著帷幕般的黑血在紅火的地獄中燃燒、噴涌。

  那些在受到刺激后增生出骨翼的死侍們同樣咆哮著,尾骨上沾滿了鮮血橫掃而來,無數(shù)個龍形的生物開始廝殺在了一起,嶙峋的骨骼被一寸寸密集的刀鋒所切割,帕西正以將軍的氣勢向著王座撲殺而去,撕裂的西裝下露出那副雪白的襯衫,他好像從來都是這樣優(yōu)雅的一個人,就連屠龍時都帶著書生般娟秀的氣質(zhì)。

  “有趣。”神便動了,他似乎認可了挑戰(zhàn)者的鋒芒,手中金光大作。

  這座匍匐在海洋上的小島被引得搖搖欲墜,天空中飄落起金色的靈,山崖上隨著血紅色子彈的扣響,點燃了熊熊火焰,像是盛開在極地中的北國罌粟,海水倒灌而入,世界線仿佛收束,回到了那個世界末日般的日子。

  愷撒有些走神,他成了此間唯一一個安靜的人,目光環(huán)視著天與地之間。不知道多少次他夢見自己再一次面對著青銅與火之王,自己并沒有殺死他,一介堂堂龍王被幾發(fā)風(fēng)暴魚雷就能解決大概是有史以來最掉面的場景了吧?諾頓活了過來,釋放著言靈·燭龍。那座孤獨的宮殿開始蒸騰,融化的山巒和城市在大地上形成火蛇般的花紋,地利沿著河流肆意地延伸,不知作何的他只能聽見鐮鼬在盤旋哀悼……

  “老大你怎么樣了?這種時候可別裝傻充愣啊,你裝傻了我裝什么啊!”芬格爾一刀劈開上前的死侍,岡薩雷斯手把手地接過愷撒,三個人并肩而立。

  岡薩雷斯撓著頭有些害羞,似乎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和愷撒這樣的人并肩作戰(zhàn)。

  “老大振作點啊,咱們需要一個指揮官!”芬格爾提醒道。

  “就知道你這家伙不簡單。”愷撒緩了口氣,“上面怎么辦?”

  “施耐德教授兜著呢,老家伙還沒死透,總會有兩把刷子的,砍龍王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們年輕人比較好?!狈腋駹柎罅x凜冽,揚起手中的村雨,“畢竟學(xué)院里那群人總是催更著《東瀛斬龍傳》,這趟外出取材也是要真材實料些好!”

  愷撒撇過頭瞧了一眼山崖上那個風(fēng)中殘燭般的老人,此刻回光返照般摘下了面罩,盛大的日落下是過去那張意氣風(fēng)發(fā)的面孔,那枚他留給雷巴爾科要射向神座的子彈被用到了老人的兩個學(xué)生身上。這時候他才有些相信守夜人論壇里傳聞的施耐德從前的那些緋聞,命運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我們也許還有點機會,想要殺死那家伙,就要先變成他的同類,我會為帕西開出一條弒君的路來?!睈鹑鰮P了揚手里的沙漠之鷹,“我還有一枚備用的子彈,不介意把這群家伙燒成灰?!?p>  “加圖索家還真是財大氣粗??!”芬格爾撓了撓褲襠,實在掏不出什么,咕嚕咕嚕地喃喃自語“果然富人靠科技,窮人靠變異了?!?p>  這家伙似乎只要一天古巴的雪茄和翹臀美女都還沒消失,就一天都不會正經(jīng)。

  “有把握嗎?”岡薩雷斯握緊了十字長劍,他快忘記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到這兒的,只是顫顫巍巍地保持著最后的堅定,“我記得龍王的血脈壓制是能讓我們直接癱瘓的吧……”

  眼前的奧丁是真正意義上的神明,他不是未完全覺醒的諾頓或是留存著人性的耶夢加得所能夠相提并論的,他比新生的白王赫爾佐格都來得狡黠殘暴,他手下是不死的英靈軍團,他是這座尼伯龍根之中不朽王座上的神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諸神黃昏中掀起自己的戰(zhàn)爭!

  “你怕死嗎?”芬格爾一邊揮刀一邊問著。

  “怕啊!”岡薩雷斯是個實誠的孩子。

  饒是愷撒也是感慨,“也就是像校長那樣的老家伙才不會怕死吧,他們只怕死得不夠壯烈,沒能把龍族一塊兒給帶走。”

  “對嘛!”芬格爾騷包地扭了一下頭,像是眺望著山崖上還沒有停息的火焰,“死亡這樣的東西,是個人都怕,可那又能怎么樣呢?怕死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不想死的辦法就……跑!”

  “跑?”愷撒和岡薩雷斯都是一愣,只見芬格爾笑著點頭,“對,就是跑路!我芬格爾縱橫屠龍場數(shù)十年,這件眼力勁兒還是拿得出手的呀!光靠咱們的帕西撐場子可擋不了多久,這家伙還沒火力全開的路明非抗揍,更何況對手是條掌握了真正力量的龍王啊……愷撒,你可是咱們的指揮官,不會還沒有看出來吧?”

  愷撒沉默,他確實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點,但眼前的情況容不得他做出別的選擇,逃跑并不可恥,但他不愿意以帕西為代價。

  芬格爾像是看穿心思了一樣,拍了拍愷撒的肩頭,“老大放寬心,我作為馬仔獻計獻策當然也要出份力,我可是‘炎之龍斬者’啊!”

  愷撒目睹著芬格爾放浪形骸地前行,他踩著帕西踏出的血路一點點狂奔起來,頗有種“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的豪邁,盡管“豪邁”這樣的詞匯本該和芬格爾這個人格格不入,前一秒的愷撒還總覺得芬格爾就算是等別人死光了都會縮著后手,可眼下卻是兀自地跳了出來,不知道是十年前的老友們的出現(xiàn)刺激到了這個曾經(jīng)A級的男人,還是他打算搏一搏,事后向加圖索家多要點酬勞,畢竟保護了你們家的貴公子。

  “凡人!”神怒吼著,金色的獨目瞪向前沖的芬格爾,白色的罩袍如銀蛇般狂舞,低沉的吟唱聲中斷了帕西的言靈,金色的長槍甚至沒有投擲而出,只是凌厲的碰撞就在帕西接近初代種的身軀上留下傷痕,血肉模糊起來。

  光是直視便掀起了轟鳴的風(fēng)吼,陰沉的雷云壓得極低,整座阿瓦隆島上都換了一片天色,那些數(shù)百米的柏樹被連根拔起,像是削尖了腦袋的鉛筆在空中排列成劍雨,并排疾射。

  “混血種的優(yōu)劣從來都不單單取決于血統(tǒng)等級或是言靈,最重要的是能夠燃燒自己的小宇宙使之爆炸的人,才是真正能取得勝利的圣斗士??!”芬格爾大喊著,用他背得滾瓜爛熟的動漫臺詞,其實他說謊了,他從來沒有看過一集《圣斗士星矢》,故事情節(jié)和臺詞全是在那個豬窩一般的學(xué)院宿舍里,路明非望著天花板一字一句地背給他聽的,那是敗犬們的圣經(jīng),是一群相信拼命就會勝利的打工人小強的故事。

  “可現(xiàn)在說出來一點都不違和??!”山谷里回蕩著這個男人酣暢淋漓的大笑,笑聲越來越洪亮,最后整座山谷似乎都有了那一聲聲的回音。

  芬格爾突然橫手在空,黑色的刀光扭曲起刀刃,造型詭異的長刀像是從虛空中被他拔出,再下一刻,刀身與空氣驟然摩擦,騰起了黑色的火焰,瞬間蒸發(fā)殆盡靠近它的雨水,仿佛脫困的洪水猛獸,帶著兇蠻和暴力。

  暗金色的馬蹄高高揚起,魁偉高大的八足駿馬踩得比天還高,雪白的毛發(fā)外襯著鎧甲的光澤,一塊塊甲片上倒映著突襲的高個子人影,芬格爾全身肌肉隆起,青色的紅暈覆蓋了全身,整個人像是支離破碎般密布著赤金色的花紋,他齜牙咧嘴地反嘲著神明,迎著威壓前進。

  “如果還是這么瞧不起我們的話,我可是真的要生氣了吶,戴面具的神!”芬格爾滿臉戲謔的神色,健步?jīng)_刺,俯低身形,在虎跳中揮舞下那柄專屬于“炎之龍斬者”的暝殺炎魔刀,神便碎了面具。

第三日

奧丁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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