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保姆車
“話盡則緣盡,掛了吧,以后見面還是好朋友喲!”康依依溫柔又絕情地說。
屏氣凝神聽了十幾分鐘電話粥的室友們終于長長出了一口氣,為“剪刀手”康依依又成功且友好地剪掉了一棵阻礙她尋找男神的韭菜而贊嘆不已。
“依依,這個才見兩次面吧,嘖嘖!”張一楠是個身材、模樣都很普通的女孩子,偏偏有一顆企盼被無敵帥男生狂熱追求的戀愛之心。
“唉,我壓根兒也沒瞧上他,知道一次不赴約他在同學們面前沒面子,純救災而已。”依依善男信女般說。
“也是,他長得確實太驚險,尤其那一臉的疙瘩......”胡然自上鋪下來,去垃圾桶處倒掉紙盒里的瓜子皮。
“我?guī)湍愕箚h,你還下來干嘛?”依依嬌嗔地說。
這間宿舍共四人,依依要是艷麗奪目牡丹花,胡然就必須是幽谷芝蘭。
兩人并沒有美人之間的互妒,關(guān)系非常親密、融洽。
戴著耳機端坐上層鋪位的李思嘉飛快地白了一眼依依,換了個姿勢,面朝墻。
據(jù)李思嘉自己說,她高考的分數(shù)比三模平均分兒低了二十八分!
一怒之下,她選擇了這個沿海城市的二本大學。
一直設立學霸人設的她,始終不接地氣,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雖是學霸,雙商未見得高,自然不得胡然和依依的親近。
不過,她卻對一楠挺友好的。
只是這一南一北的交談,常常讓兩朵花笑得肚子疼。
“思嘉呀,她倆晚上去擼串兒,咱倆也出去吃唄?!?p> “好呀,不過我要先洗個澡,你在校北門口等我就好了。”
“行,我在西邊兒的馬路牙子上等哈?!?p> “還要買鴨脖呀,我不吃,太辣了。”
......
依依的同鄉(xiāng),樓上宿舍的小萌來了,本就愛臉紅的她因為激動,小臉兒紅撲撲地:“知道嗎?平原就在咱學校東邊兒的別湖拍戲呢!”
“平原?”依依興奮得瞪圓了眼睛:“是演須生的那個平原嗎?”
“當然了!你們不看群嗎?幾個計算機系的湊巧遇見了,還拍了視頻呢!不過平原就在湖邊兒拍了十幾分鐘就走了。”小萌晃了晃手機。
還真是,不過由于角度問題,只能透過兩個后腦勺看見平原的半張臉。
平原去年憑借一部仙俠劇中須生一角大火,一直追劇不追人的胡然這次也被他圈粉了。
期間還被劇中的虐戀弄哭了幾回。
“劇組的人還在嗎?去看看熱鬧?!币酪浪查g改變了吃螺螄粉兒的計劃。
“好像還在,咱們趕緊去吧!”小萌急得原地直蹦。
一楠看看思嘉,本想說“咱們也去看拍戲吧?”
見李思嘉眼中飄出的不屑,就咽下了想說的話。
三個人嘰嘰喳喳地走了,寢室里瞬間安靜下來。
“康依依要是拿平原做參照物,她就別叫剪刀手了,叫州大男生收割機得了!”思佳邊下鋪,邊笑著說。
一楠也笑:“那是,平原多帥啊,又那么高,那么酷,太有派了!”
說完又糾正道:“依依哪兒那么大魅力,還州大男生收割機呢,咱班男生就有一半兒不喜歡她,說她艷俗!”
女人攻擊女人的情緒腦無非就是胖了、老了、俗!
思嘉笑著去洗澡了。
別湖因為毗鄰州大,附近沒有生活區(qū),因此平時很安靜。
別湖煙波浩渺,頗有人間仙境的美。
但是因為它的一覽無余,所以熱戀的情侶并不喜歡來這兒,反而喜歡校園里那一片密匝匝的竹海。
此刻,卻有百十個州大女生簇擁到了湖邊。
劇組的人基本都走了,只有道具組的人在拆卸軌道。
“難得啊,這個劇組還能實景拍攝,現(xiàn)在的劇組基本都靠后期制作?!焙徽f。
依依說:“可不,前段時間才知道,那個什么劇里的萬馬奔騰都是后期制作加上的特效,哎呀,現(xiàn)在拍戲也太容易了,演員在攝影棚里就能上天入地了?!?p> 走在前面的胡然轉(zhuǎn)過身,搖著手指頭:“我看呀,是更考驗演員的演技了。你想啊,你面對一米遠的幕布喊山,和面對崇山峻嶺喊山的感覺能一樣嗎?我覺得,現(xiàn)在攝影棚里出來的戲都有讓觀者都有一種收的壓抑感,沒有實景拍攝的那種自由奔放!”
在胡然暢所欲言時,一個與她們擦肩而過的年輕人瞄了她一眼。
年輕人上了那輛停在湖邊大道路口的深藍色福特商務車。
平原正在隨意地翻閱著手機,見他上車問:“找到了嗎?”
年輕人是平原的經(jīng)紀人海貝,已經(jīng)跟隨他三年了。
海貝原名海賿,平原總是記不住賿字怎么寫,就任性地叫他海貝。
平原紅,是從去年開始的,一個須生讓他的物質(zhì)需求得到了地覆天翻的變化,還自己買了這輛保姆車。
為了分擔海貝的工作,平原找過一個助理,男的,叫司文杰。
他只跟了平原一年,不但平原不喜歡他,連海貝和司機吳亮也討厭他。
據(jù)那位司文杰說他曾經(jīng)跟過一位當紅女星,所以在籍籍無名的平原這里他喜歡指手畫腳,經(jīng)常讓吳亮開車替他干私活兒。
最可笑他讓吳亮改名兒:“都沒亮兒了,你們平原什么時候能火啊,你不如改名叫吳險、吳災?!?p> 吳亮是平原的堂兄,單位效益不好才來投奔平原的,同時想著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啥情況都不了解的司文杰以為司機可欺呢。
吳亮直接懟他:“那你干脆改名叫司文類吧?”
司文杰反映過來潛臺詞后直接暴怒:“我告訴你,你一臭司機要弄清楚自己的地位......”
“你的地位就是從現(xiàn)在起,走人!”平原和海貝不知何時過來了,他冷冷地對司文杰說。
司文杰狠狠地甩上轎車車門,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早想走了,坐你這車,我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