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
“姐~”小劉圍在裳酒的身邊,眼神很是傷心。
應離抿著嘴也不說話,裳酒剛才吐了一口黑血便暈了過去,雖然及時叫了醫(yī)生,醫(yī)生也說并無大礙,但她卻始終沒有醒過來。
“你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邢宇接到消息也趕了過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皺著眉頭從病床上轉向應離。
應離搖了搖頭,沉默了幾秒,開口道了句不知道。
“你怎么會不知道,你們兩個一起進去的,結果呢,她受傷了,你卻什么事情也沒有,你不覺得奇怪么?”邢宇本就對應離沒什么好臉色,看到自己昔日相處的戰(zhàn)友變成這樣,不免有些失了理智。
“好了,邢隊?!惫诺赖婪隽朔鲅坨R框,拉了邢宇一把,邢宇冷哼了一句,轉身不去理應離。
應離也不清楚為什么紀影不傷害她,而且紀影總是再問她一些很莫名其妙的東西。
“對不起?!睉x看向在病床上躺著的裳酒,她臉色很不好,眉頭也緊皺著,仿佛經歷了很可怕的事情。
不過也很正常,畢竟在遇到應離之前,她只是一個很普通,過著平凡生活的人類。
應離說完便不再言語,周圍的人聽到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只有邢宇冷嘖一聲,說了句惺惺作態(tài)。
應離不在乎別人,只想知道這些事情究竟和她有什么關系,為什么一個兩個的都要找她問清楚,她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本不想參與這些,可總有人不想讓她好過。
應離這樣想著,攥緊拳頭,冷靜的眼神此刻表示她有一些計劃。
……
夜晚,應離沒有離開,她覺得自己處于愧疚和朋友的境地,也得留下來照顧裳酒,于是在所有人的勸導下,還是毅然決然的留下了。
應離簡單的拿毛巾給裳酒擦拭了一下身體,毛巾擦過肩膀,紅艷艷的荼蘼花襯得主人更加蒼白。
這是裳酒自出生就帶的印記,仿佛是一種標志,很顯眼的花長在很顯眼的位置,一眼就能讓人看到,張揚熱烈。
應離放下毛巾,微冷的手指輕點在裳酒的肩膀處,一點一點的劃過,撫摸般留戀著。
“我記憶里的人是你嘛?但你們真的不像,除了做事性格,一樣的執(zhí)拗不聽勸,但……那我該怎么辦呢?”應離喃喃道,突然感覺衛(wèi)生間亮了一下。
處于警惕,應離查看了一下裳酒周圍,沒什么奇怪的事情發(fā)生,才放心過去檢查衛(wèi)生間。
衛(wèi)生間里的鏡子亮了,應離知道是紀影回來了。
她沒有絲毫猶豫,退出來看了一眼在病床上安靜躺著的人,輕呼了一口氣,然后毫不猶豫的走向了鏡子內。
那鏡子仿佛也有意識,察覺到有人靠近,開始扭曲,然后像長出了很多手一樣,拉著人往里進。
應離隨著鏡子來到了一處空地,這里很荒蕪,也很暗,沒有光亮的地方就很容易讓人覺得陰森,但應離看到這里的時候,感觸不是很深,淡淡的掃視了一眼地面,接著便走了起來。
應離漫無目的的走著,也是奇怪的很,每當她走到分岔路口時,總有些藤蔓攔住一方,好像是在給她指路一樣。
應離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想瞧一瞧紀影到底想干什么。
就這樣被藤蔓一邊攔路一邊指路,應離來到了一處宮殿。
宮殿之上沒有牌匾,不知道是什么人住,也不知道是什么用處。
但光看這個建筑的外表,應該有百年之久了。
想不到在這如此偏僻之處還能有這樣的建筑物。
應離不免覺得驚嘆,簡單看了兩眼,便打算上前瞧去。
還未等應離碰到宮門,便被突然出現的人影打斷。
那人影手成爪狀,飛速的襲向應離,應離避之不及,堪堪一閃,整潔的襯衫被扯下一塊兒。
還未等她反應,那人影又沖了過來,應離翻身躲避,穩(wěn)住腳步,開始反擊。
兩人打的不相上下,那人速度很快,不像一般人,但應離也不遜色,迅速做出格擋。
趁著空隙,找到了那人影的弱點,直擊腹部,只聽悶哼一聲,那人影便出現了面前。
只見那人影低著頭,一只手撐在地上,一只手捂著腹部。
應離定了定神,雙手搭在身側,緩緩開口:“你是誰?為何引我到此?!?p> 聽見聲音,那人站起了身,慢慢的抬起了頭。
是……紀玲!
應離看到紀玲的一瞬間感到有些震驚,因為紀玲已經被紀影生生剝下了皮,怎么可能會變成這樣,人不人妖不妖的樣子。
“紀玲?”應離試探的喊道。
“我不喜歡這個稱呼!”只見‘紀玲’緩緩開口,說出了那句應離感到耳熟的話。
“你是……紀影!”應離熟悉紀影的聲音,再加上這句話很熟悉,所以她很肯定的說了出來,但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紀影披著紀玲的皮囊,成為了紀玲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違反人倫,紀玲原來的皮囊已經發(fā)生了異化,原本由妖力幻化的人的特征已經消失,現在已經完全不能夠直視。
“你為什么這樣做,你恨她?”應離不明白,瞅著面前的人,緊鎖著眉心。
“我愛她比恨她要多的多,她根本就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去解釋呢,但又卻在我覺得自由的時候來踩我一腳,我好糾結,好矛盾,可是……可是她很愛我,我也是。”紀影說到最后聲音嘶啞,語言完全混亂,讓人不知道該如何提取。
“所以你傷害了她,然后成為了她,你……嫉妒她?!睉x一針見血的指出了紀影所逃避的問題。
紀影聽到最后兩個字明顯有些憤怒,反駁著,
“我不,我不會的。”
“你會的,因為你不就是紀玲的邪惡面嘛?!睉x了解過這對鏡妖的故事,再加上剛才紀影的話,應離猜測了一下,現在就只是檢驗了。
“紀玲本來也不受同事待見,她孤獨自卑敏感,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她周邊人也是,但是她改變不了,于是找到了一些方法,就是將自己悲傷的一面提出來,這對于鏡妖來講并不難?!睉x直勾勾盯著紀影,接著道。
“在她的努力下,你誕生了,你的出現,讓紀玲得到了一絲寬慰,這樣至少她便不是孤身一人,但漸漸地她發(fā)現,你自私自利,頑固不靈,陰郁沉悶毫無生氣,她討厭這樣的你,你發(fā)現了,你覺得這樣不公平,憑什么紀玲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你……只是一個對照組?!?p> “你嫉妒她!恨她,想方設法的想要取代她,但你失敗了很多次,還被發(fā)現了,于是紀玲想要殺了你,可是……她沒想到,你先對她動了殺心,還成功了!”應離一字一句的將紀影定在了真相上。
紀影冷冷的笑了一聲,眼神中帶著淚水,但卻流不出來。
“你說的沒錯,所以呢,紀玲這個蠢人,即使將所有的惡意都轉移到了我身上,可她還是會萌生那些惡念,并且被我發(fā)現了,那又如何,輸了就是輸了,死了也就是死了?!奔o影惡狠狠的說出這些話,眼神陰狠的盯著應離。
本來她是不打算傷害應離的,只是想要問出一些事情而已,但現在……她不想這樣做了。
“你很聰明,知道的很多,但……我討厭聰明人。”話還沒完全說完,紀影就再次沖了過來。
還未等應離反應,她面前就出現了一道人影,迅速將沖過來的紀影打倒。
紀影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道人影,到死都不敢相信,她的盟友會保護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
“很臟。”那人影將紀影的身體從紀玲的皮囊里拉了出來,在皮囊包裹下還不是很明顯,等到真正看清紀影的面容,應離只感覺一陣寒意。
那道人影直接將紀影擰了一圈,是硬生生將人的腦袋擰了一圈。
就剛剛一瞬間的事情而已。
應離不敢懈怠,身體成防御姿勢,看向那身影。
“吶吶吶,不要那么緊張,老朋友了?!蹦巧碛胺路鸨澈箝L了眼睛,聽見應離的動靜頭也沒抬的說道。
手下的動作也絲毫沒停,徑直將已經扭曲的紀影扔到了地上。
“好久不見!”佘霉說完,伸了伸舌頭。
“……你……”應離絲毫不敢放松,上次他從西禾高中逃了之后便再也沒了消息,沒想到居然藏在這里。
“我們主上想要見你?!辟苊剐Σ[瞇的說出口。
應離放下防守姿態(tài),就這樣看著他。
“帶路。”
應離猜測到他的主上應該是瓏羽,瓏羽找過她幾次,每次說的話都不清不楚的。
沒想到這次紀影的事情他也有參與。
事情越來越麻煩了。
“離我遠一點!”應離有些走神,但身旁的人真的很有存在感,他走著走著就會貼上來,然后湊著她聞一下。
“哈哈,別生氣,我只是覺得,這副皮囊不適合你?!辟苊贡徽f了卻不覺得難堪,反而笑嘻嘻的。
應離抿著唇,默不作聲。
她知道的東西太少了,希望這次見到瓏羽能有些收獲。
這次的以身入局是應離猜到的,即使今天晚上紀影沒有來找她,她也會使用一些方法見到紀影,來到這個宮殿屬實是她沒有想到的。
但瓏羽知道的東西很有用處,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于能否活著回去……
反正她本來也不是個活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