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遠回山時風(fēng)風(fēng)火火,一心只想著再快些,卻在山門處正撞上帶隊巡邏的陌凜。
“大師兄,怎么回事?”慕容遠靈力與體力消耗極大,喘著粗氣道:“快,道法林,救人!”
陌凜當(dāng)機立斷,以雄渾的靈力包裹住薛懷安的身體,用出極限的速度朝道法林趕去。
慕容遠轉(zhuǎn)頭對這一隊巡邏隊員說道:“去兩個人,通知四君子,和蘭海云執(zhí)事?!薄笆牵 眱陕曊R的答應(yīng)后,兩道身影化作流光飛向天空。
逍遙山道法林,是逍遙山內(nèi)除武修外其他能人異士共同的生活與修煉場所,占據(jù)外圍一座小峰,林主正是逍遙七子之三的姜如夜。
陌凜修為高深,片刻間便來到道法林外。兩個守門弟子上前行一禮,道:“見過陌師叔,不知來此何事?”
陌凜面色冰冷,說道:“速速帶路去岐黃社,有弟子重傷。”一名弟子施展身法在前引路,因為人命關(guān)天,已經(jīng)沒有時間再搞通報那一套了。
離岐黃社數(shù)百步外,已經(jīng)聞得到藥香,陌凜心中大定,快步上前,一腳踹開院門,大吼道:“諸位大師!速速救人!”說罷,緩緩撤去靈力,將薛懷安的身體平穩(wěn)地放在院中。
院子里被他這一吼,頓時沖出來數(shù)個十余人,其中老頭老太太居多,年輕者只得男女各一人。
“陌師兄,何事如此著急?”那年輕男子問道,陌凜看了他一眼,答道:“先救人,否則咱們一起完蛋?!蹦桥哟藭r才認(rèn)出來地上的人,驚叫道:“哥,是懷安!”年輕男子低頭一看差點沒直接背過去,急忙與妹妹以靈力托起薛懷安,將他抬進屋去。
逍遙山上下但凡是有些資歷者,無人不知薛懷安是四君子的心頭肉,而四君子又是幾位仙君的心頭肉,其地位可見一斑。
當(dāng)下岐黃社在場之人無論醫(yī)術(shù)高低,各自忙忙碌碌,那年輕男子與女子竟被幾個老頭老太太以經(jīng)驗不足的理由趕了出來。
陌凜此刻心緒不寧,問道:“木江,情況如何?”木江也是眉頭緊鎖,說道:“不容樂觀,按幾位大師的說法,懷安是在受傷之后又經(jīng)歷一番大戰(zhàn),將本就沉重的傷勢又?jǐn)U大了許多,更兼時間過了太久,血流失得太多了?!薄坝邪盐諉幔俊?p> 木江苦笑道:“救當(dāng)然救得回來,里面幾個老家伙加起來就算是死人也能拉回來個一時半刻的,但是這傷著實重了些,都快趕上小梅他們那一回了,想必事情不會小?!?p> 陌凜嘆了口氣,喃喃道:“又有得忙了?!倍藢σ曇谎?,各自苦笑。
內(nèi)山之巔,梅落臨等人正在打坐,忽然得到薛懷安重傷的消息,一時間方寸大亂,急急忙忙地向道法林前去。
蘭海云府上,蘭海云驟聞噩耗,亦是手足無措,與衛(wèi)云一同前往道法林。
此刻的岐黃社已經(jīng)有些人滿為患的意思了,眾人齊聚于此,卻不發(fā)一言,默默等著幾位大師救人。
月落日升,眾醫(yī)道大師忙活了一夜,終于將薛懷安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他的傷勢對于這些大師來說并不太嚴(yán)重,最要命的是失血過多,更兼身心俱疲,自身沒有力量恢復(fù),因此這一晚上大多時間都在為他傳輸精純的生命力。
屋門再次打開時,居然是薛懷安自己出來的,著實將眾人嚇了一跳。陌凜等人未及詢問,薛懷安便被梅落臨如同拎雞一般拎走了。
木江無奈地說道:“陌師兄,你要不跟上去看看,別這邊剛治好,那邊又給揍壞了。”陌凜苦笑一聲,“還是算了吧,我怕我要是去了也被揍壞了。”后來的慕容遠與蘭海云各自心事重重地離開了。
內(nèi)山之巔,薛懷安跪在地上慫慫地看著梅落臨,大氣也不敢喘。九尋菊在一旁問道:“你的藥呢?我記得有給你啊?!薄澳莻€,給師姐吃了?!毖寻矊擂蔚馈?p> 九尋菊有些氣急敗壞:“咋,你是覺得你死不了是不是?你是覺得你現(xiàn)在能耐了是不是?……”氣話一大堆,薛懷安半個字也不敢回答,兩個食指互相頂著,迎接來自菊姨的狂風(fēng)暴雨。
足足罵了半個多時辰,連蘭風(fēng)岳與竹深都聽得心里發(fā)怵,徑自出門去了。
待九尋菊一番話說盡,薛懷安正想擺個笑臉,卻又被那鋒銳的眼神看得低下頭來。
梅落臨全程沒有半分動作,待到九尋菊氣出盡了,方才拿出三個玉瓶放到桌上,又示意薛懷安過來。
薛懷安仍舊不敢起身,跪著蹭了過去。
梅落臨牽起他的右手,用手指在他手心上寫道:“以后不要這么任性了,需要用藥的話事先跟我們說就好了,別再拿自己的命去逞英雄了?!睂懥T,甚至還對他微笑一下,似乎生怕九尋菊的話罵得重了。
梅落臨示意他拿著藥回去,待他走后才與九尋菊開始交談。
“師姐,你怎么這么慣著他?!薄胺凑龥]做什么壞事嘛,總算是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娜肆?,?yīng)該高興才對啊?!?p> 九尋菊辨認(rèn)出她的話,不由得由氣轉(zhuǎn)笑,“師姐,你未免太樂觀了吧,這回差點就死了,岐黃社幾個老大師拼了老命才救回來的?!薄叭羰钱?dāng)時還有一粒正元丹,不就不會發(fā)生了嘛,既然他已經(jīng)懂得幫助同門了,咱們多給他一粒藥就好了啊?!?p> 九尋菊一時也想不到什么話能懟到她,氣鼓鼓地去尋蘭竹二人的不痛快去了。
薛懷安此番受傷,梅落臨自是心痛萬分,但聽聞他是將自己給的保命丹藥讓給了同門,又為他的擔(dān)當(dāng)而感到高興,一時間心情矛盾,便沒有過多苛責(zé)。
薛懷安屁顛屁顛地回到蘭海云府上,蘭海云還是那副睡眠不足的樣子,見他回來,便將師兄弟二人都叫來。
“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大概已經(jīng)清楚了,懷安,為師對你能體恤同門感到很欣慰,但是,以后救人要量力而行,你要明白,你這一下要是沒挺過來,對于我,對于四君子是多重的傷害。你萬一沒了,讓你那四個叔叔阿姨怎么辦?這種事一次就夠了,為師自做這個執(zhí)事以來,門下弟子加上你們?nèi)齻€也才五人,萬一要是給為師弄出個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為師下輩子第一個弄死你?!?p> 薛懷安初聽第一句還以為師父在夸自己,不料還沒來得及高興,蘭海云后面便將他數(shù)落一頓。
“師父,我知道錯了?!碧m海云知道他素來穩(wěn)重,嘴上數(shù)落一頓也就過去了。
“阿承,還有你,師兄怎么當(dāng)?shù)??人都照顧不好?!蹦饺莩行闹獛煾覆o苛責(zé)之意,當(dāng)即一番認(rèn)錯,將責(zé)任盡數(shù)攬到自己身上。
蘭海云見二人皆已知曉,也不再過多追究,讓他們各自去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