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雨慢慢的停了,劉季從破道觀出來向外張望,一片霧蒙蒙,雖說雨停了,但是水汽還是沒散。超過十米之外肉眼就看不清楚,劉季轉(zhuǎn)身回了道觀,道觀內(nèi)供奉著一個神像,神像背后的字已經(jīng)殘缺不全,只能隱約看到“正一”兩個字。劉季也沒有在乎這些細(xì)節(jié),直接走到神像后面的架子上扯下三根木頭,從儲物袋拿出火折子點(diǎn)燃驅(qū)驅(qū)身上的水汽,另外馬匹這兩天也有點(diǎn)受潮氣的感覺,時不時打個噴嚏。
劉季拿出水袋,喝了口水,回到火邊坐下。
“這里有座破道觀,先進(jìn)來吧。好像還有人啊,里面有火光?!焙鋈煌饷?zhèn)鱽硪宦暷腥说穆曇簦瑒⒓旧褡R一掃,外面來了三男一女。
四人進(jìn)了道觀渾身枯黃的蓑衣不斷地滴著水,取下斗笠,一個年長的漢子看著壯碩的劉季和旁邊厚重的斬馬刀,拱了拱手說到:“出門在外,天氣惡劣,叨擾了!”
“不知幾位從何處來又到何處去?”劉季心想閑著也是閑著,那就聊兩塊錢的吧。又伸出一個請的姿勢:“不嫌棄的話,就過來一起烤吧。這天找個干柴也不容易的,就差拆房子了?!?p> “我們從紅州城方向來,聽你的口音是京城來的?”一個額頭上帶疤的年輕人說到。
劉季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京城?我以為都走出越國了呢,我是從越京過來的,前面離元武國地界不遠(yuǎn)了吧?”
年長的漢子接過話來:“不遠(yuǎn)了,再往前百余里過去一條大河就到了。你也是去桐城?”
“桐城?那倒不是,我去花雨國,路過而已?!眲⒓菊f到。
年長男子一臉不信:“兄弟不要誆騙我,老哥看你也像是武林人士,最近去桐城的武林人士多了,這也不算什么秘密,但是你從越京來也著實(shí)夠遠(yuǎn)的了。”
“武林人士都去桐城?是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劉季一臉真誠看著幾人。
幾人對視了一眼,年輕漢子說到:“桐城現(xiàn)在估計(jì)變成是非之地了,有多人見到桐城西八十里處的斷云崖下金光閃耀,持續(xù)了幾天?,F(xiàn)在消息都傳開了,大批武林人士趕去”年輕漢子又往前湊了湊低聲說到:“好像是有仙緣。附近的幾個大幫派本來還有清場獨(dú)吞的架勢,但是后面江湖人士越來越多,就只能放開了。”
“桐城,斷云崖?金光閃耀?這個事情有多久了?”劉季又問道。
年長的漢子說:“差不多一個月了吧,兄弟真不去看看?”
劉季沉吟片刻又搖了搖頭,心想這么明顯的陣仗,就算真有什么機(jī)緣,也早就沒了。一個月了還去干什么?真是江湖草蜢沒見過世面。
另外一男一女像是一對涉世未深的情侶,也不插話,倆人坐在一個角落里。
跟劉季搭話的倆男子健談的很,吹噓著各路江湖奇聞,如數(shù)家珍。劉季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打發(fā)著時間,一直到半夜,才各自找了個角落睡去。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劉季看向外面的天空終于有放晴的趨勢了,小聲的牽著馬,跨上包裹,背上刀,小聲的出了破廟。
年長的男子醒來看了看,劉季對他揮了揮手也沒說話,他便繼續(xù)睡覺了。
一刻多鐘又走到泥石流滑坡的地方,四下張望了一下,看著前方堵塞的有約十米長,突然夾起馬踩著亂石,蹦了過去。過去后馬都有點(diǎn)嚇得站不穩(wěn)了,緩了緩劉季翻身上馬繼續(xù)向北走去。從早上走到傍晚官道上人漸漸多了起來,前方是一處峽谷,劉季向峽谷望去,下面一條大河奔流而過,穿過峽谷上面的橋就到元武國地界了。
由于此地天然的地形大軍難以通過,所以也沒什么駐守的士兵,兩國就算有矛盾也不會在此解決。
劉季又問了通行的路人,前方多久有城鎮(zhèn),等過了橋,劉季翻身上馬疾馳而去,一路疾行,到深夜才跑到一個小鎮(zhèn),鎮(zhèn)上歪歪斜斜數(shù)百座石頭房子。邊境還是貧瘠的很啊,劉季心想。趕緊找了個客棧,修整了一番。
進(jìn)了元武國地界,劉季心想,魔道入侵雖然離這邊還是比較遠(yuǎn),但是還不是他的終點(diǎn)。越國西邊接近正道盟,東部諸國已經(jīng)被魔道入侵。而南邊穿過紫金國后是一眾小國組成九國盟,也是夠亂的,慕蘭法士也不是安分的主。
再往西北去花雨國.溪國.元武國.東裕國交界附近再做打算,這附近現(xiàn)在修士密度還不大,一直到越國,元武國全被正魔道吞并,也是七八十年后才會由那邊不愿意投靠正魔道的修士遷移過來,與本地修士組成天道盟。這里屬于大后方,一直到韓老魔飛升也沒見有多大的戰(zhàn)役。那邊資源具體如何,應(yīng)該差不了,現(xiàn)在如果資源少的可憐的話,那后來又遷移那么多修士怎么修行?
旅途漫漫,又是約莫一個月,天空已經(jīng)微微飄起了雪花。已經(jīng)是接近冬天了。這邊比越京能提前一個月入冬。這匹馬跟著劉季也吃了不少苦頭。
陵州府,算是元武國接近花雨國等幾國最近的大城了。當(dāng)然沒有算小鎮(zhèn),劉季準(zhǔn)備在此先停留一些時日,看一看附近有沒有修士,了解一下情況。再說大城的生活也比小城滋潤且豐富多彩。對于上輩子沒享受什么大富大貴的劉季還是有不小吸引力的。雖然之前在越京也不差錢,但是心情一直都很壓抑,一直沒敢招搖過。
群山街位于陵州府中心地帶,周邊三條大街算是陵州府最繁華的區(qū)域了,劉季一路走來管弦絲竹聲聲不斷,二樓走廊更有輕搖羅扇眼迷離的才女斜倚雕欄,低頭笑看行人,樓下富商,俠客絡(luò)繹不絕。
劉季先沿街找了一家客棧安頓,福濟(jì)客棧算是街上排面不小的一家,劉季進(jìn)來訂了一間上房,喊上小二泡上熱水,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夜色臨近,換了一套華服下樓見識一下陵州夜景。
尚未到晚上,秋露院,歌舞飄搖,水袖齊飛,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這幾日街上幾家青樓會館在此舉辦花魁評選,共同推舉出二三十名清倌人,琴棋書畫,舞蹈才藝各種比拼,今日也是早早的已經(jīng)滿座,雖然未到花魁評定的最終日子,但是一輪輪的評比也是少不了文人雅士和富商豪客的支持。
“琴心姑娘,今日我是專程為你而來!”一名浪蕩的公子哥大聲喊道。
“雨虹姑娘,驚鴻舞名震陵州必然奪魁!”一位頭發(fā)花白的富商一身金色馬褂,土豪味十足,居然也似年輕小伙般瘋狂,好像這燈紅酒綠的氛圍中又讓他找到了青春。
這大廳之大能容納百余賓客,這么熱鬧的場景,必須一次約個三五好友那才能盡興。劉季大概也是這種想法,于是直接上了樓上包房。
包房內(nèi),劉季半倚在臨街的窗口,半躺在軟榻上,懷里的美女一邊斟酒,一邊剝著干果。腿邊更有丫鬟捶腿,好生愜意!
劉季更是妙語連珠,段子頻出,逗得兩位姑娘笑聲此起彼伏。
一連數(shù)日都是如此,姑娘也輪著換,雖然不是花魁或清倌,但是這些姑娘才是最能把握男人心意的。直到姑娘們把劉季肚中笑話小故事掏空了一遍,劉季才心滿意足的出了秋露院。
幾日后的清晨,劉季難得起了個大早,奢靡的日子總有厭倦之時,也是時候整裝出發(fā)了。蹉跎了這些時日,在城中并沒有發(fā)現(xiàn)修仙者的痕跡。遙想韓老魔到亂星海的情景,那可真算是無人不識仙啊,連個小漁村都得有個仙師。
劉季手中拿起近幾日在城中買的陵州府地圖,又看了片刻,便收了起來,收拾好行裝。向西北出發(fā)。
陵州府西北,一片綿延八百余里的的山脈,遙望過去好似匍匐的巨獸,這里人跡罕至,野獸叢生,地圖上標(biāo)注的并沒有路,但是有江湖俠客聽說在此見過仙人飛過。向西過去這片山脈就是剎云國,向北過去就是溪國。
一連數(shù)日劉季跋山涉水,走了約一二百里,在一處無名山頂居然遙望到,群山之中的一個與世隔絕村落,只有幾間房子和一片田地。劉季心想,修仙者沒找到,居然有凡人?在這里生活可不是簡單的,劉季向著村落走去。
快要接近村落時,突然一道身影飛了出來!
“你是何人?”一個藍(lán)杉少年居然御風(fēng)而來。
劉季神識一掃,這不就是修士么?都練氣三層了。這是跑人家家族了么?趕緊微笑說到:“我是越國散修,初到陵州府,想見一些道友,在陵州府尋了好久也未遇到。聽陵州府的江湖豪客說這里有仙蹤,所以來看看?!?p> 藍(lán)杉少年疑惑的看著劉季:“你比我修為高吧?我怎么看不透你的修為?但是你就算是散修也少有這么窮的吧?飛行法器都沒有?”
劉季心中一想,也對啊,之前為了躲避黑煞教故意把斂氣術(shù)開到基本看不出是修士的程度,如今別說越京了,越國都出了,元武國都又跑到邊界了,還一直開到這種程度,確實(shí)是膽子太小了。
劉季半真半假的說到:“之前的法器壞了,我想問一下道友最近的坊市在哪里?我想去修復(fù)一下法器?!?p> “再往北七十里,有個金松山坊市,都是一些附近的小家族經(jīng)營。你去吧,我叫錢坤,那邊有我家長輩的店面,道友怎么稱呼?”藍(lán)杉少年說到。
劉季一聽心中大喜,可算是找到組織了:“在下劉季,錢道友幸會幸會。道友怎么在這山中住著?”
錢坤說到:“這是我們家族的一片產(chǎn)業(yè),這有一個微型靈脈,正好開辟了這幾十畝靈田。我在這也算家族任務(wù)?!?p> “哦,好吧,那道友有緣再見,我趁著天色還早趕緊趕路,這山路可不好走,我就不在叨擾了。”說罷劉季直奔北面錢坤所指的區(qū)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