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佟渺然不解的看著拉住自己的手不放的男人:“將軍哪里不舒服嗎?”
“我渾身是傷,不舒服的地方,到處都是?!笨滴鯛攧偛艁聿患巴耆兊美鋭C的目光,此時變得炙熱,還怔怔的盯著佟渺然。
“咳!······要不,我讓人問問張?zhí)t(yī),有沒有止痛藥什么的?”佟渺然艱難的抽回了自己被握緊的手,口干舌燥的咽了口水。
“張?zhí)t(yī)說,止痛的湯藥,喝多了對身體并不好……更何況,我這都是些皮外傷,那些重傷的士兵都不用,我作為一個將領,怎好意思使用?!笨滴跽f的憤慨。
“是是是,我的大將軍,您說的都對。我這不是怕您痛嗎?”佟渺然怎知自己一句話,會換來他那么多的說詞。
我的大將軍。
這句話,明顯的取悅了康熙爺:她的!
甚好!甚好!
趙昌在門外聽著,卻是嚇了好大一點:她的大將軍。
天老爺,連以前的佟佳皇后怕也不敢說這句話。趙昌悄悄的往房子里瞄了一眼,萬歲爺還一臉歡喜的樣子,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嘖嘖嘖!
敢說皇帝是她的!這佟佳二格格真正是大膽。圖達在屋外聽著,也覺得是大開眼界……不,應該說是大開耳界了,這佟佳二格格是個人物!
佟渺然看著康熙爺嘴角調(diào)侃的笑容,才忽然覺到自己說的話兒,有些不妥:
“對不起……我有些口不擇言了,應該說是咱們的將軍?!?p> “……”佟渺然這樣一解釋,康熙臉立馬變色:
“你為了給士兵們緩解疼痛,不是給他們唱歌了嗎?是否也應該給我唱一曲,為我也緩解一下疼痛?!?p> “呵呵!我會唱的歌,就那么兩首,您不是都聽過了嗎?”佟渺然笑得尷尬。
她自認為自己雖然不是五音不全,但歌實在唱的不怎么樣。今兒個是心疼那些兵士們,看著他們疼痛不已,于心不忍。
特別是那些傷殘了的,不止要承受身體上的痛苦,還要承受失去肢體給他們帶來的打擊,還有剩下一輩子的不便……她能做的,實在是太少了。
“你在想什么?不愿意為我唱,就算了。”康熙爺再次黑了臉,欲起身。
“怎么會不愿意呢?我只是想起那些身殘了的士兵,他們往后余生,可如何是好?”
聽佟渺然這么一說,康熙爺怔了一下:“軍隊里有規(guī)矩,會給他們撫恤金,會安排好他們的余生。”
“那就好!”佟渺然看著直視康熙爺?shù)难劬Γ_心的笑了:“我會唱的曲兒不多……哦,想起一首我婆婆小時候哄我睡覺時唱的歌,給您唱那個,可好?”
“哄孩子睡覺的?”康熙爺?shù)纱罅搜劬Γ皇切『?,也沒有要睡覺呀?
“不知道算不算,您看外面的月亮,那么亮。我就想起了婆婆唱的那首歌了!”
“那,唱吧!”康熙爺是坐在坐榻上,此時便往后一靠,身子半依在靠枕上,一副我做好睡覺準備了的樣子。
佟渺然忍不住的抿嘴笑了笑,這將軍,孩子氣的時候還蠻多的。
“月亮出來亮彎彎,亮彎彎!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你可聽見阿妹,叫阿哥。”
這個曲兒,是康熙爺從來沒有聽到過的旋律,淺俗易懂的歌詞,讓聽歌的人,從柔碗的歌聲中,聽到了一個美麗的故事,看到了美麗的景色。
而屋外的月光,如同歌聲里的一樣美,柔柔的灑入屋里。用浪漫來形容眼前如水的月光,歌者的用情,聽者的感動,一點都不為過……外面聽著的人,都似陷入歌聲中的故事里,久久沒人吭聲。
“誰是您的阿哥?這明顯是情哥哥?”康熙爺非常煞風景的聲音響起。
“那不是唱歌嗎?”佟渺然是想起了外婆,才唱的動了情。
“咳!這是什么曲兒?我竟是從來沒有聽過?!笨滴鯛斍辶饲迳ぷ?,掩飾一下自己聽個曲兒,都能吃醋的尷尬。
小表妹唱的曲兒確實從未有過的好聽。
佟渺然的外婆,是來自云南的少數(shù)民族,這首歌是云南的山歌改編的,具有云南少數(shù)民族地方特色的旋律。
現(xiàn)在年輕一代的人,都怕是沒有幾個人聽過。更何況是在不同時空的清朝里。
清朝時云南大多的少數(shù)民族,都還會開化,云南山歌一定是還沒有傳唱度的。不然,佟渺然也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唱這些歌。否則以后真的追究起來,自己怎么都說不清楚了?
“小時候,我想我媽媽……我想我額娘,想的睡不著的時候,婆婆總是給我唱這首歌?!辟∶烊徊铧c露餡。
是啦!康熙爺是知道的,佟佳二格格的生母早就先逝了……咦?不對。想額娘,為什么要唱情歌?
“可你唱的這曲兒,明顯就是情歌嘛,還那么露骨?!毕肽?,就那么直白的唱出來了,康熙爺有些不敢茍同。
“這有什么?想一個人還不能說啦!”
“那也不應該鬧得讓天下兼知??!”
“愛慕一個人,就算是讓天下人都知道,不是也很正常嗎?”
“你愛慕一人,會向天下人宣告?”
“······”佟渺然無語的看了她一會兒:八股文讀多了。佟渺然心里嫌棄了他一下:
“將軍,您可知,王維的‘紅豆’嗎?”
“當然知道了。是‘紅豆生南國’里的紅豆?此詩是王維為懷念友人李龜年而作的?!?p> “所以嘛!王維思念一下故友,都讓天下兼知,后世子孫續(xù)都知道。愛慕一個人,怎么就不能讓天下兼知了。愛一個人,不就是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他)是你的愛人啊!”佟渺然義正言辭。
“愛一個人······你怎么知道愛上一個人,就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愛上誰了?”康熙爺?shù)哪標查g黑了下來,陰沉沉的問。
康熙爺抓住的重點,怎么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樣:
“就是一個說法而已。我也想愛上個什么人啊,美美的談個戀愛,這不是還沒有遇見嗎?”佟渺然也有些惱了。
很多口不擇言的言論,就是這樣話趕話,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