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真言
胤禵將她抱到暖塌上,扯來被子裹了個嚴實:“嫌今年冬天身體好些,又開始折騰自己想大病一場嗎?”
舒宜抓著被子,慢慢探出頭來:“我也不想哭,總是控制住不住自己。”
她的眼睛鼻子都哭的都紅紅的,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
“愛哭這一點,這么多年了還是一點長進沒有。把手給我?!?p> 舒宜將凍得通紅的手伸出來,被他攏在懷里。
“我知道你是擔(dān)心我,也擔(dān)心興泰,一連幾日心緒不寧的,覺都睡不好?!?p> 舒宜慢慢挪到他懷里:“你怎么知道我睡不好?”
“我回來的時候,一眼就知道你在裝睡?!?p> 舒宜感覺自己偽裝的挺好的,動也不動,呼吸均勻,怎么能一眼就能看出來呢。
她抬眼問:“為什么覺得我在裝睡?”
“你平日里睡著的時候,我若上了床,就會下意識的來抱我,裝睡的時候就不會?!?p> 她將臉側(cè)過去,撇撇嘴:“我怎么不知道?!?p> “你睡得熟,自然不知道?!?p> 舒宜抓著他的手腕,換了個話題:“初三叫他們一道來家里吃飯好不好?”
“好啊,你都想叫誰,我讓他們?nèi)ハ绿印!?p> “我之前說欠著九爺一頓飯,你再叫上策凌額駙,其實我還想叫十三爺和云婳的,可是…”
胤禵看著舒宜垂眸的樣子,輕聲道:“我忘了同你說,他們已經(jīng)解了圈禁,可以來。”
白雪落,紅爐暖。
年初三這天,一夜大雪徹底蓋住了京城空氣中彌漫著的煙花爆竹味。
“去年冬天少雪,不想都補在今年年初了。四哥同我說,宮中新年祭祀的流程都能減則減了?!?p> 云婳搓著手與十三爺一起進了屋:“這雪下的真大,妹妹可真是選了個好日子!”
舒宜張羅著桌上冒著熱氣的火鍋:“不僅選了個好日子,還擺了個好席面呢!”
幾人互相拜年后,胤禵趕緊招呼大家落座:“就等你們了。
云婳笑著對舒宜說:“妹妹這席面紅紅火火的,看著寓意就好,再映襯著窗外的瑞雪,可兆豐年。”
策凌正望著窗外嘆氣:“馬上出征,這么大的雪可不是好事?!?p> 舒宜拿著兩壺酒放在桌上:“你且別愁了,明日再言明日事,今朝有酒今朝醉!”
九爺胤禟在一旁烤火,對眾人說:“你們都是沾我的光,她這頓飯可是從去年夏天欠我到現(xiàn)在了,卻叫了你們這么多人?!?p> 舒宜走到他身側(cè),低聲說:“九爺今日可得好好陪著十三爺喝一頓?!?p> 胤禟知道舒宜此為何意,胤祥被圈禁是因自己的緣故,他心中有歉意,這半年也送了好些東西過去,只是沒有言明。
策凌笑到:“我看這桌上也沒什么好菜,她是不是在糊弄咱們來陪她喝酒?”
舒宜端著一碟丸子放在策凌面前:“小師傅此言差矣,酒一定要喝,菜品我也是極用心準(zhǔn)備,這鍋都是我年前專門找人定制的。叫鴛鴦鍋,兩個紅湯一個辣一個酸,絕對是你們沒吃過的口味?!?p> 她又揭開了幾道菜品:“桌上所有肉、內(nèi)臟,都是今日現(xiàn)殺的,我還做了幾個熟制的涮菜,像這酥肉、蝦滑、肉燕、牛肉丸子,可都是我親自下廚?!?p> 她說著,讓丫鬟們端著調(diào)料碗上來:“每個人的蘸料是我根據(jù)你們的口味調(diào)制的,再說我沒用心,真是有些傷人了?!?p> 策凌趕緊抱拳賠禮:“你們看,我才說了一句打趣她的話,她竟有這么多話來懟,我又嘴笨哪里是她的對手!”
火鍋熱氣騰騰,窗外風(fēng)雪皚皚。
眾人落座,熱熱鬧鬧地談笑起來,舒宜感嘆,這才像過年?。?p> 她挨著胤禵坐,夾起幾片牛肉放進番茄鍋里,翻騰一會后她便夾緊了胤禵的碗里,低聲說對他:“快嘗嘗,你不吃辣,不要去夾那個鍋子里的菜?!?p> 胤禵夾了一塊,細細咀嚼:“這湯的味道怎么似西紅柿?”
“你果真吃出來了,我夏日里將太后和額娘宮中的果子都偷偷摘了來,想辦法存放到現(xiàn)在?!?p> 九爺看著二人問道:“你們小夫妻竊竊私語什么呢?”
舒宜回懟九爺:“既是私語,自然不能與你聽去!”
“這東道主今天怎么吃了火藥了,見人就懟,我先敬你一杯吧!”
九爺端著酒站起來,舒宜也大方地端起酒:“承蒙九爺去年對舒宜生意上的照顧,明年也請多多關(guān)照吧?!?p> “不敢當(dāng),謝謝你今日這鴛鴦鍋,還記得我愛吃這麻辣味,座位也安排的妥當(dāng)!”
說著二人輕碰酒杯,一飲而盡。
舒宜的記憶里九爺胤禟是很愛吃辣的。胤禵卻不行,他喝酒不臉紅,吃辣卻會??纱藭r那人的筷子去非要去夾辣鍋里的一片牛肉。
舒宜趕緊回頭端了一碗奶茶,待他將肉放進嘴里,就遞了上去,她在心里倒數(shù)著三二一,那人的臉果然一下子就漲紅了。
“說了不讓你吃,偏要吃?!?p> “我偏要嘗嘗?!?p> 桌上氣氛一直熱絡(luò),大家互相敬酒道著吉祥話,舒宜的酒量這幾年也漸長,竟與他們喝到了三巡后。
十三爺有些醉了,敲著碗胡亂吟了一句:“可憐紅顏總薄命,最是無情帝王家!”
云婳趕緊拉著他:“他又喝醉了,我與十三爺先告辭!”
十三爺站起身來嚷嚷著:“我沒醉,胤祥敬諸位,愿咱們早日平定漠北,班師回朝!”
是夜夜半,眾人方才散去。
舒宜不出意外的又喝多了,捧著胤禵的臉,有點分不清夢還是現(xiàn)實,嚷著:“胤禵你知道嗎,我從前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可自遇見你以后,我卻開始想我們能不能有來生了?!?p> 她大笑著整個身體都靠在胤禵身上:“你說說,這像一個二十二世紀受過九年義務(wù)教育,又讀了大學(xué)的學(xué)者說的話嗎,這像話嗎?”
胤禵將她抱得更緊了些,輕聲安慰著:“我們會有無數(shù)個來生,生生世世都不分開。”
舒宜繼續(xù)嚷道:“唐寧與我說,說什么‘宇宙熵增不可逆轉(zhuǎn),時間之箭永不回頭’,可我不信,她一個時空穿越機器都能造出來的人怎么能與我說這種話。我偏要回來,偏要逆勢而上,既然不能帶你回去,我要為你逆天改命……”
胤禵心里一驚,驀然地看著醉倒在自己懷中的人,噤若寒蟬。
他用力地捶打自己的頭,試圖讓自己從酒意中清醒過來,口中重復(fù)著:你說你偏要回來,你要逆天改命……
一顆豆子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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