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不是貓
既見漫天星光，那便是天命呼吸法已經(jīng)進入第四層。
秦川睜開眼眸，長出一口濁氣，眉眼之間有掩飾不住的喜悅之色。
他伸出手掌，緩緩握拳，遠超先前的力量感油然而生，讓人很是安心。
天命呼吸法第二層圓滿時，秦川得見大日橫空，一身氣息至剛至陽，甚至可以催發(fā)烈火。
如今他第三層圓潤無瑕，體魄已經(jīng)有了嶄新的變化。
日月星辰盡數(shù)瞧見，呼吸法的第一個小階段便算是就此完成了。
秦川起身下炕，取下掛著的斧頭和弓箭，推門朝院中走去。
不知不覺間，天色竟是已經(jīng)大暗，距離子時約莫還有不到一個時辰。
他抬頭看去，只見數(shù)朵沉重的陰云籠罩夜空，遮擋住了那一輪圓月散發(fā)出的光輝。
秦川收回目光，站在小院正中握緊斧柄，他緩緩的調(diào)整呼吸，天命呼吸法悄然運轉。
周身頓時出現(xiàn)了無數(shù)肉眼看不到的靈氣粒子，徐徐向他的手中匯聚，又從手心順延到了斧柄，再后便是斧刃。
他隨意的在空中揮舞了數(shù)下，獵獵風聲隨之響起，秦川滿意的點了點頭，拿起一塊粗壯的木柴一斧砍去，木柴應聲劈成兩半。
這種程度，他在天命呼吸法第一層修行圓滿時便可以做到，但是現(xiàn)在卻與先前有所不同。
木柴的斷口光滑無比，齊齊整整，看似是一斧劈成了兩半，但實則不然。
秦川輕輕一碰，木柴頓時從內(nèi)部炸裂開來，他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濃郁，這便是漫天星光的妙用。
星光包裹斧刃，在劈向木柴時便進入了木頭內(nèi)部，故而炸開的不是星光，而是天地之間的靈氣。
靈氣看不見摸不著，只能通過感知來捕獲，這本來是修行者的特權，世俗凡人根本難以窺視門徑。
然而，現(xiàn)在的秦川卻將不可能化為了可能，這全都是由于他異于常人的憋氣。
靈氣本是沖刷根骨體魄，卻強行被秦川攔截，這才能有這般效果。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確定自己修行的到底是不是天命呼吸法了，或許可以稱之為另一種呼吸法。
畢竟無論是法門的開創(chuàng)者，亦或者是換成其他人來修行，都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如此情況。
秦川在機緣巧合間，已經(jīng)走出了另外一條道路。
當然，漫天星光并不是只有此等效果。
只見秦川彎弓搭箭，如法炮制吸納靈氣匯聚手指，隨后包裹長箭，緊接著他松開弓弦。
嗖！
破空聲響起，長箭消失在秦川的眼前。
他適才是對著自己家石頭壘成的院墻射出的，走近一瞧，雖不見箭矢，卻能清晰看到一個細小的洞孔，箭矢赫然直接將石塊穿透，這是先前不曾做到的事情。
秦川的力量可以，但是弓箭本身不行，他所用的只是鄉(xiāng)野間極常用的弓箭，由硬黃楊木搭配鐵制箭頭而成，難以承載強大力量，平時射射野豬還差不多。
當然，他在第二層圓滿時就已經(jīng)可以將火焰附著在斧子上了，但是卻不可附著在弓箭上。
大火彌漫，至剛至陽，會瞬間將箭矢燒的只剩一個孤零零的箭頭。
如今，自是有所不同。
“先前殺趙昌云和裴廣龍時，張叔留下的破靈弩已經(jīng)消耗殆盡，如今有了這般本事，正好可以彌補先前的虧空。”
秦川這般暗自思量著，同時轉身回屋收拾東西，他今晚還要去尋覓修行法。
如今清泉鎮(zhèn)魚龍混雜，天下各宗都是為了小鎮(zhèn)機緣而來，秦川雖有程先生的指點，能快人一步，但保不齊會有其他修行者圖謀，穿上三千兩買來的軟甲，帶上龍涎香，他更安心。
不多時，秦川便已收拾好出了屋，背好弓箭，腰間別上斧子，循著月光照耀，一路前行。
冰冷的青石板上，沉悶且富有節(jié)奏的腳步聲，少年孤獨的背影，逐漸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中。
在他走后沒多久，小院墻壁被箭矢穿透的石塊，洞孔內(nèi)不斷落下窸窸窣窣的細碎粉末。
......
起風了。
寂靜的小鎮(zhèn)，各家各戶的燭火逐漸熄滅，只剩下三三兩兩，似是深夜難眠。
籠罩著明月的厚重云層被這股淡淡清風吹散，秦川眼神一凜，緊接著邁步便跑，火速朝著月光落下之地而去。
他雖不是本地人，但在小鎮(zhèn)已經(jīng)生活了十數(shù)年，自是極為熟悉。
故而未曾過多久，秦川便停下了腳步，他看著面前這間破落的小院，視線挪到了院中的那口井，淡淡的月光徑直照在井沿。
秦川稍稍尋思，便想起了這間小院住的是誰，乃是鎮(zhèn)子上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家。
這老人家已是古稀之年，老伴兒幾年前就去世了，當年秦川還跟王巖一起來他們家吃過席。
至于他膝下兒女，住在鎮(zhèn)子的另一邊，并不與其同住，老人性子孤僻，除了眼花耳背，身子骨還算硬朗，日常生活倒是無礙。
不過眼花耳背，對現(xiàn)在的秦川倒是個好消息。
他順著院墻一個翻身，輕而易舉便入了內(nèi)，走到井邊趴著往下一看，只見井水清澈干凈，水底似有一團若隱若現(xiàn)的光芒。
根據(jù)王巖所說，他那大鈴鐺是從井底噴出來的，其余寶物似也是如此。
那么合理推斷，程先生所說的修行法門，應該便是即將會噴出來。
秦川不想等待，他要直接跳入井底去取。
然而，不等他有所動作，背后忽然響起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這份機緣，與你無緣?！?p> 秦川扭頭看去，只見院墻外面站著一個瘦削的年輕男子，深眼窩，鷹鉤鼻，面色陰翳。
陰七雙臂環(huán)胸，靜靜的站在原地，冷漠的看著秦川，他適才一開口，好似四周的溫度都降低了三分，絲絲涼意漸生。
“你能從小巷里活著出來，我很意外，但是我跟裴廣龍不一樣，這里也沒有王巖。”
陰七繼續(xù)冷聲說道，正如他初次所言，他不喜歡秦川，很不喜歡。
秦川卻是沒有答話，他看向陰七的眼神，就跟在看一個傻子似的。
瞧見這種眼神，陰七愈發(fā)不喜歡他了，周圍溫度進一步下降，一絲淡淡的殺意若隱若現(xiàn)。
“其實我很好奇，你到底得到了何等的機緣?！?p> “好奇心會害死貓?！鼻卮ǖ谝淮纬鲅曰卮穑瑫r他握住了腰間別著的斧子。
陰七一愣，臉色更加陰翳，淡淡道：“我不是貓?！?p> “對，你不是貓?！?p> 秦川點頭贊同，隨后嘴角扯起一抹笑容，玩味道：“所以貓有九條命，你沒有?！?p> 你沒有，自然會死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