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毒
幾個皇子各司其職,平日里也瞧不出有什么矛盾。
但也說不準(zhǔn),誰知道私底下為了儲君的位置斗成什么樣子。
太醫(yī)心里一邊這么想,一邊小心翼翼的四處查驗。
轉(zhuǎn)悠了大半圈,也沒找到東西,太醫(yī)緩緩松了一口氣,不管幾位皇子斗成什么樣子,別把他牽車進去就好。
他隨手拿起一個放在爐火上不大的瓷盅。
這么一看,他的眼睛就移不開了。
木易心里一咯噔,“徐太醫(yī),這瓷盅可有什么問題?”
徐太醫(yī)遲疑了下,伸出手抹了下瓷盅邊緣類似粉末與水凝結(jié)在一起的東西。
“這味道似是……”他沒說完,也不敢確定的說出猜測,只道,“待我回去與其他人共同查驗,才能知道這是什么?!?p> 說完,徐太醫(yī)就帶著瓷盅離開。
蕭長洛還沒將凳子坐熱,就聽見蕭長胤問他,“你還沒走?”
蕭長洛心塞無比,他坐在這少說也有一刻鐘了,這是四哥今天和他說的第二句話。
第一句是,你怎么來了?
想到這,蕭長洛更覺得心塞了。
“四哥,我想去你那邊做事?!笔掗L洛咳嗽了兩聲,因為緊張和糾結(jié)不住的摩挲著手邊的玉佩。
也是這一動作,讓蕭長胤注意到了這塊玉佩。
他的記憶力極好,認出這是云昭私庫里的,雙眼不由得危險的瞇起。
“四、四哥?”見他久久不開口,蕭長洛不禁有些困惑。
“拿過來?!?p> “什么拿過來?”
蕭長胤看著他的手,“玉佩?!?p> 他聲音頓了頓,接著為自己的話找補,“這塊玉佩上的圖案是女子用的?!?p> “你戴著不合適?!?p> 蕭長洛雖然不太明白,但他是個聽話的弟弟,此時走上前,將玉佩放到桌上,才想起來說道,“我可以送給我的皇子妃啊。”
說著他就將要玉佩拿起來。
“你婚事都還沒影子,怎么先想起皇子妃了?”蕭長胤一邊說一邊將玉佩拿走,然后扔給蕭長洛一把匕首。
他說道,“這就當(dāng)是太子妃送你的見面禮?!?p> 蕭長洛覺得不對,但又想不出來問題在哪。
玉佩和吹毛立斷的匕首,他定是更喜歡匕首的。
于是,蕭長洛立馬又歡歡喜喜起來。
他想起自己的差事,準(zhǔn)備再求一求,最好能和四哥一起在刑部或是工部做事,所以他措了下詞。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門外木易急匆匆的敲著門,說道,“殿下,陛下在廣明宮請殿下過去。”
半炷香后,蕭長胤出現(xiàn)在廣明宮。
而蕭長洛,再是心不甘情不愿也被木易給送了回去。
“你看你做的好事!”皇帝看了周圍一圈,隨手把拿了一個不小的花瓶砸了過去。
雖沒砸到人,但花瓶里還裝著新鮮的水仙和水,蕭長胤的外袍下擺都被打濕。
顯得整個人狼狽不堪。
蕭長胤掀開衣袍跪下,正色道,“不知兒臣做了何事惹得父皇大怒,還請父皇先保重龍體?!?p> 皇帝看了壽安一眼,壽安便走到蕭長胤身邊,“今日太子妃要喝的甜湯里,被太醫(yī)查出了毒物?!?p> 皇帝最先懷疑的人便是太子,因為這毒也不是說立刻吃了就會死,而是天長日久的吃了會衰竭而死,讓人查不出其中的問題來。
太子不喜太子妃,用這樣的手段也不是不可能。
皇帝想了想,繼續(xù)看了看周圍,準(zhǔn)備找出一個趁手的東西砸過去,嘴上也不閑著,“朕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仗著自己是太子,什么事情都敢做?!?p> 皇帝說的是蕭長胤未經(jīng)過商量,直接改變攻打云國的計劃的事。
盡管事情已成定局,如今這局面也不錯,但皇帝對明明可以完全將云國拿下這件事,還是耿耿于懷。
蕭長胤在他已經(jīng)拿起另一個花瓶時,緩緩的撩起眼皮,“父皇,兒臣并沒做這事?!?p> “兒臣再不喜太子妃,也知道她的身份代表著什么。”
緊接著他又道,“兒臣若是真想要了她的性命,又何必將人帶來北蕭,又何必與她成婚?!?p> “云國內(nèi)亂,云國公主會葬身其中,這一點也不奇怪,難道不是嗎?”
蕭長胤這些話,讓皇帝也遲疑了起來。
他讓人過去查了,自然這結(jié)果顯示是太子命人下的手。
所以才會有這么一出。
太子說的是,他要是真的想要云國公主的性命,絕不會是在這時候動手。
可他命人調(diào)查得來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皇帝的臉色立馬變得黑沉,“壽安,去換……”
他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看向蕭長胤,“你先回去。”
蕭長胤慢悠悠的站起身告退,在踏出門檻前聽到皇帝敲打他,說無論如何都不可讓太子妃受委屈的話。
至少在他生辰辦完之前,是這樣。
蕭長胤知道皇帝話里的意思,低垂著的眼眸藏住了其中的冰冷。
生辰那日,若是云陽被留在北蕭,父皇有些動作怕是就不受束縛了。
蕭長胤離開后,皇帝就換了一批人去調(diào)查。
結(jié)果與先前的自然不同,矛頭全部指向了鄭妃。
若說這事被查出來是太子做的,皇帝會有六分的相信,但查出來和鄭妃有關(guān),他便是十分的相信。
皇帝大怒,去拂鶯樓發(fā)了一通脾氣。
鄭妃起先還不平,直到皇帝提了一句太子,鄭妃瞬間就變得心虛起來,老老實實挨了一頓訓(xùn)。
她將宮人遣開,故意將衣襟往下扯了扯。
還沒等她將衣服調(diào)整成半露不露的樣子,皇帝已經(jīng)邁著步子怒意未消的離開。
鄭妃不由愣住,回想起皇帝看她的最后一眼,后背便出了一層的冷汗。
可以說這十?dāng)?shù)年,她從來沒在皇帝這受過這樣的冷遇。
哪怕她數(shù)次僭越皇后,得到的也只是輕飄飄的幾句連訓(xùn)斥都談不上的話。
難道陛下就這樣看重太子妃?
那么有這樣的太子妃,陛下會不會連帶著也看重太子。
鄭妃想的深,也與皇帝發(fā)怒的原因距離越來越遠。
皇帝發(fā)怒并不是鄭妃以為的看重太子妃,而是因為第一次調(diào)查時給出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