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路上
鄭妃一想,覺得這話也對。
要是讓子衿像太子一樣,常常奔波總是面臨險境,她是決計舍不得的。
再者有陛下在,總會給子衿鋪好路之后,再讓他坐上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位置。
“待會告訴子衿,路途遙遠,去到他父皇那說說話?!?p> 鄭妃倒不是想讓皇帝看見兒子的孝心,只是單純的不樂意看見皇帝在馬車里和林貴人調(diào)情。
侍竹訥訥應是,哭著一張臉出了馬車。
而被鄭妃惦記的蕭長洛,此時正勒緊韁繩,斟酌該怎么開口。
他不說話,蕭長胤也只當著他不存在。
考慮良久,蕭長洛才深吸一口氣,“四哥,我最近加緊練騎射功夫,就連父皇都夸贊我了?!?p> 蕭長胤淡淡的撩起眼皮,問他,“又想要什么?”
“四哥,還是你了解我?!笔掗L洛喜滋滋的笑了笑,他看了看周圍,趁著沒人注意到這邊,忙湊了過去,“四哥,太傅那邊說我的文章已經(jīng)做的出神入化了。”
“嗯……?”
文章?蕭長胤想了一會,神色有些異樣。
他先前是叮囑了幾個太傅給蕭長洛布置些文章,好叫他不那么閑暇。
但當時也說了,做三五篇文章就行了。
怎么?他沒說嗎?
既然沒說的話,那就當沒有說,讓他繼續(xù)寫好了。
左右這也不是壞事,蕭長胤這么想。
他冷著一張臉,眼中也淡淡,讓人瞧不出他眸底真正的情緒,蕭長洛被這眼神看得心里直發(fā)怵。
他若是此時能讀心,一定會后悔驅(qū)馬過來。
蕭長胤看向他,“去寫文章,或是去兵部,自己挑一個?!?p> 蕭長洛臉色變了又變,最后苦大仇深的看著地面,“臣弟還是喜歡做文章。”
“喲,七弟和太子感情正如幼年時?!痹捯魟偮洌{衣男子出現(xiàn)在兩人不遠處。
云昭聽到動靜,悄悄的掀開布簾一角,準備看戲。
這藍衣男子她見過一回,正是惠妃所出的大皇子,蕭長陵,字星朗。
幾個皇子都有字,獨獨太子沒有,這也十分奇怪。
蕭長陵相貌不太像皇帝,更像是惠妃,尤其是眉眼生得溫柔,只是行事作風上,與外表簡直天差地別。
“真是怪異,鄭妃娘娘多次對皇后娘娘不敬,七弟你卻總是喜歡待在太子身邊?!笔掗L陵笑得溫和,說出的話卻帶著軟刀子。
他是不將這個七弟放在眼里的,哪怕鄭妃十分得寵。
一則蕭長洛年紀小,未有建樹,也瞧不出有多大的本事,二則他也沒這么心思,要不然不會傻乎乎的從兵部退出來,一頭扎進禮部里面。
至于兩人會不會聯(lián)合起來,蕭長陵就更不擔心了。
只要鄭妃活著一天,就沒這個可能。
“七弟怎么不說話?莫不是生氣了?”男人輕嗤,很是不屑的模樣,露出來的神色與他的相貌產(chǎn)生了極其明顯的割裂感。
他又接著說,“到底是小孩子,這么經(jīng)不得玩笑話。”
蕭長洛最煩的就是他這幅說教的樣子,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后想到一樁事。
“大哥,我聽到一些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笔掗L洛對著他揚起一個笑,“聽說藏香閣的玉仙是你的人?!?p> 蕭長陵臉色沉下來,他沒想到這事會被蕭長洛知道。
連他都知道,那么太子……
蕭長陵實屬想的多,蕭長胤還沒那個閑情逸致去管這些不干不凈的事。
云昭看得精彩,一手攥著點心,一手握著茶水。
玉仙?這似乎是藏香閣的頭牌。
大皇子妃不是又有身孕,所以此次狩獵都沒過來嗎?
看著儀表堂堂的,原來是個衣冠禽獸。
云昭看向蕭長陵的眼神有些止不住的鄙夷,她只見布簾掀開一個縫隙,蕭長胤也只看見露在外面的半根手指。
一陣風吹來,將云昭盡力按著的布簾一角吹起,。
雖然她立刻將另一邊也按下了,不過還是看到了蕭長胤似笑非笑的臉。
他不會以為她一直在偷偷看他吧?
云昭搓了搓臉,雙手捂著眼睛,有點想沖出去說自己沒有看他。
但是這樣又好像很自欺欺人。
“太子妃,馬車上晃,看書對眼睛不好,奴婢先將書收起來?!彼匚粽f道。
說是書,其實就是包了正經(jīng)書封面的話本子。
云昭想到了法子,故意大聲說,“不了,我還有一點就看完了,但是剛才一直看眼睛也有些酸,所以就放在這,我歇一歇再看完?!?p> 素昔不明白云昭為什么忽然說話這么大聲,不過還是將手上的話本子放了回去。
里面沒了動靜,想來下半路她也不會再掀開布簾。
蕭長胤有些失望,轉(zhuǎn)過頭見那兩人竟還在吵。
只見蕭長洛被氣得幾乎要從馬上跳下來,不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很快鎮(zhèn)定,冷笑了一聲,問道,“大哥,你知道藏香閣附近住著一戶叫王二狗子的,他養(yǎng)了一條黃毛短腿狗嗎?”
蕭長陵目露迷惑,“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蕭長洛等的就是這一句,“那我與四哥說話待在一塊,又與大哥有什么關系?”
他輕蔑的冷哼了一聲,勒著韁繩馬兒噠噠噠的離開。
這話不是他瞎編的,藏香閣附近真有一戶叫王二狗子的,也真有這一條黃毛短腿狗。
因為他差點被咬過,著急之下爬上了藏香閣的墻,然后看見他平時道貌岸然的大哥,環(huán)著一位貌美的女子往里面走去。
出于好奇他問了下,才得知他大哥竟然是這里的常客,不過在里面都是用的化名。
也不是沒有人認出他,只是都在這里晃悠的,無論身份高低,誰也就都別瞧不上誰了。
“我來這也有一會了,怎么太子如今連一聲大哥都不喚了?”蕭長陵心里不痛快,便朝著蕭長胤發(fā)難。
云昭豎起了耳朵,面上一喜,這兩人要打起來嗎?
打起來啊打起來,她是同太醫(yī)要了金瘡藥的,正好還能用上。
金瘡藥還是特意拿的最好的,聽說灑在傷口上,能立馬將血給止住。
除了金瘡藥之外,還有其他一堆的藥物,都是太醫(yī)一起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