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踏雪
鄭妃被這話一噎,火氣就更多了。
“你父皇都被狐媚子勾走了,你還有心情吃飯?!?p> 蕭長洛:“……”
母妃這火發(fā)得簡直……離譜,他難道能將父皇給綁起來不讓他寵幸其他妃子嗎?
蕭長洛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站起身親自倒了一杯茶水過去,笑著說,“母妃,您就別管父皇了,沒有林貴人也會有其他人,何必呢?”
“您沒事就去喝喝茶賞賞景,日子過得多好?”
“等日后……兒臣就將您接到府中,好好侍奉,您就放心在兒臣那頤養(yǎng)天年,如何?”
這是蕭長洛第一次跟鄭妃這么明顯的表示自己的心意,他不準(zhǔn)備爭這個皇位。
他身為皇子,自然有過要坐上那位置的想法。
不過他更有自知之明,他文武都是一瓶不響半瓶哐當(dāng),和其他幾個兄長就差的遠,和四哥更是天差地別。
最重要的是,他想的清楚。
做皇帝多累啊,他跟著四哥,做個閑散王爺,四哥在皇位上坐得越穩(wěn)當(dāng),將北蕭治理的越好,他這個閑散王爺過得就越自在。
鄭妃氣得發(fā)抖,她暼了一眼兩個大宮女。
兩人了然,連忙走出去將門帶上。
鄭妃這才發(fā)火,將筷子重重摔在桌上,冷著一張臉,“你這是要逼死我?”
蕭長洛大喊冤枉,“母妃,兒臣這是為了您考慮?!?p> 他低低咳嗽了聲,“您覺得兒臣比四哥,有哪方面能比得過?”
因為他說的是實話,鄭妃就更惱了。
“你胡說什么,你是你父皇最寵愛的兒子,太子如何能與你比?”
蕭長洛唇角微微掀起,因為眼角沒有任何的變化,所以這抹笑意更像是在諷刺。
“是嗎?”他問鄭妃,也在問自己。
鄭妃心里跳的厲害,不再和他說話,將他趕了出去。
站在外面,蕭長洛仰著頭半天,摸了摸肚子,沒吃飽。
現(xiàn)在回去肯定也是吃不成了嗎,他還是出門蹭飯吧。
鄭妃本也沒準(zhǔn)備將兒子真的趕出去,沒過一會就打開門讓侍竹請他進去,侍竹只能顫顫巍巍的開口。
“七殿下說去太子殿下那用膳了。”
“啪”的一聲,鄭妃將手里的書扔了出去。
蕭長洛過去蹭飯,蕭長胤自然是不歡迎的。
但蕭長洛聰明,他先去見了云昭,然后順理成章的留了下來。
晚膳之后還有點心,點心之后還有茶水。
在蕭長洛勾著腦袋看小廚房準(zhǔn)備了什么宵夜時,他被樊舟拎了出去。
冷風(fēng)瑟瑟,落葉飄飄,男人的身影在黑夜中,好不孤寂。
他憂愁的嘆了一聲,摸著滾遠的肚子心滿意足的回去。
等回去之后,蕭長洛又塞了兩團棉花在耳朵里,聽了鄭妃的一頓訓(xùn)斥。
而皇帝那,倒是知道了這場鬧劇。
林貴人在皇帝不遠處坐著,小聲讀著一本游記,聽到壽安的回稟不由放下了游記,輕笑了一聲,“原來七殿下和太子殿下的關(guān)系竟這樣好?!?p> 皇帝聽了這話面上不顯,心里其實是愉悅的。
他不想看見幾個兒子之間斗得像烏眼雞,而爭斗的原因,他又再清楚不過,無非就是為了他身下的位置。
林貴人走到皇帝身后,身體像沒骨頭一樣靠在皇帝身上,她輕聲說,“不過大皇子與太子殿下的關(guān)系似乎很不好,臣妾今日還見到大皇子瞪太子殿下呢。”
“有此事?”
皇帝問的是林貴人,目光看向的卻是壽安。
壽安也不清楚這位貴人是什么意思,不過他只能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今日大皇子氣勢極兇的到太子殿下那說了幾句話,隨即又氣沖沖的離開?!?p> 皇帝皺眉,轉(zhuǎn)著念珠的手緩緩松著。
“七皇子當(dāng)時也在?!眽郯怖^續(xù)道。
聽到這兒,皇帝眉宇間的情緒一散,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長陵雖年長,也正是因為年長,被寵壞了?!?p> 其實這話可真是假。
蕭長陵雖是長子,卻沒有受過多少來自長這個字的好處。
只有如今他和惠妃拉攏的一些臣子,死死扒著立儲君還是該立長的說法。
林貴人沒點頭,皇帝說自個兒子說說就差不多了,她到底是外人,附和了也不好。
所以她問皇帝,“陛下可想聽曲兒?”
皇帝挑眉,讓人拿了琵琶過來。
林貴人唱的是一首詞,她自己唱成了曲兒,配上琵琶的聲音,也頗有一番滋味。
等曲子終了,壽安覷了一眼,給幾個宮人打著手勢,示意他們離開。
站在檐下,哪怕是靠門很近,里面都沒再傳出調(diào)笑或是樂聲。
壽安心里直犯嘀咕,覺得奇怪。
陛下這些日子雖然照常讓林貴人等人侍奉,但卻沒有真的寵幸。
這么長的日子了,還是前所未見。
不過這實在不是他該管也不是他能管的事,再者陛下膝下子嗣多,后妃受不受寵幸其實也沒什么關(guān)系了。
有幾年沒大選,臣子也沒有催。
第二天一早,天還蒙蒙亮?xí)r,云昭就起來了。
她不是認(rèn)床所以睡得不好,而是太過激動。
她早早的就換好了騎裝,又將長發(fā)束起,用一個簡單的木簪固定。
面前帶了一個額飾,墜著的那顆正紅色的水滴型寶石愈發(fā)襯得肌膚瑩白如玉。
她的馬兒叫踏雪,是蕭長胤身邊的侍衛(wèi)帶過來的。
踏雪正如這個名字,渾身上下雪白,眼睛又黑又亮的看著云昭,看得她滿心歡喜。
“今日不用它?!?p> 蕭長胤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將云昭嚇了一跳,連連后退最后踩在他的腳上。
黑色的靴子上頓時多了半個腳印。
云昭:“……”
蕭長胤像是沒感覺到疼痛一樣,對著云昭繼續(xù)開口,“今日不用它?!?p> 云昭奇怪,“為什么?”
“踏雪不熟悉這里,讓它去四周轉(zhuǎn)一天,之后無論你帶著它跑去哪兒,都能將你帶回來。”
云昭:“……”
她不認(rèn)路,確實會像他說的那樣,帶著踏雪到處跑,然后回來的時候迷茫,又隨便指一個方向再到處跑。
“好吧?!彼粗绦l(wèi)牽過來的棗紅色的馬,還是眼巴巴的看著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