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之虞皺了皺眉。
有的人已經(jīng)把腦袋轉(zhuǎn)過來盯著她們看起熱鬧了。
她一直很討厭這種目光,不管是在冥界還是在其他地方。這種像是看什么好笑的、好欺負的東西一樣的目光。
讓人很手癢。
溫之虞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沒說話。這個人的記憶被她找到了,一個太妹,名字叫張荷,平時就喜歡巴結(jié)關(guān)悅,到處和人說她和關(guān)悅的關(guān)系有多么多么好,借著關(guān)悅好朋友的名義自以為是的“伸張正義”,沒少欺負原主。但還好,大多數(shù)只是口嗨,沒有對她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溫之虞沒把她當(dāng)一回事。她看向放在最后一排的、一個孤零零的座位,眉心蹙的更緊了幾分。
“不愧是沒父沒母的東西,大早上就擺出這樣一副鬼臉,看了讓人早餐都吃不下去?!睆埡衫^續(xù)陰陽怪氣。
溫之虞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她走到那個座位上,彎下腰往里面看了一眼,伸手掏著什么東西。
張荷見她沒有被氣的哭出來咂咂嘴,掃興的撂了句狠話就回了座位。
教室里人很少。坐在教室另一邊的副班長低頭看書裝鵪鶉,對于教室后面發(fā)生的鬧劇假裝看不見也聽不見。見張荷回到位置上坐下,他才小心翼翼的往后看了一眼。
這一眼,就嚇的他眼睛都睜圓了。
溫、溫之虞她…
少女面不改色,把課桌里的東西一股腦的掏出來全放進了包里,隨后拉上拉鏈,把包一挎就走了出去。
莫名還有幾分瀟灑。
直到上課鈴打響,她也沒回來。
教室里已經(jīng)坐滿了人。老師還沒來,學(xué)生們也就各聊各的,吵吵鬧鬧的不像話。副班長躊躇了一下,還是站起來去了辦公室,準備喊班主任來上課。
與此同時,辦公室。
班主任鐵青著一張臉,嘴角都抽搐了。
他辦公桌上一堆垃圾,還有幾個癟的水果,都發(fā)臭了,果皮腐爛,往外滲著味道難聞的液體。幾本書被墨水潑的黢黑,完全認不出上面的字。還有作業(yè)本上,溫之虞的名字被人劃了幾把紅叉,旁邊用馬克筆極其囂張的寫著“有娘生沒娘養(yǎng)”幾個字。
他扶了下眼鏡,壓住想打人的沖動:“溫之虞!你把這些東西帶到辦公室來要做什么?!你是來羞辱我的嗎!”
“不是。您不讓我去拿新的教材,說沒什么事不需要換,我只是給您看看證據(jù)?!?p> 少女瘦的過分,幾乎是風(fēng)一吹就會倒的樣子。她瘦弱的脊背挺的筆直,聲音清冷,不大聲卻分外堅定。
班主任氣的說不出話。他抬手指著她,嘴唇囁嚅,半天才擠出一句“滾出去”。
溫之虞沒動。
班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頭頂禿了一塊,兩邊還剩著些頭發(fā)。本來平時看著一副溫文儒雅的樣子,現(xiàn)在看他紅脖子臉粗的樣子,倒是有幾分野獸的架勢。他氣呼呼的拉開抽屜,掏出一張紙,邊寫邊罵:“你必須記過!你這種學(xué)生,出校園就是社會的毒瘤!”他狠狠的把那張紙甩給溫之虞,“自己去政教處拿書!”
溫之虞接著就走。
副班長怔怔地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她。兩人視線對上,溫之虞臉上沒什么表情,副班長有點尷尬的讓開。
她背著那個破舊的書包,就那樣云淡風(fēng)輕的走了。
…像一棵孤傲的竹。
“你來干什么?”
班主任把眼鏡摘下來,癱坐在椅子上,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辦公桌上的垃圾還沒清理,副班長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第一節(jié)課是您的英語課?!?p> “周濤林,你說實話,這些是不是班上那些人…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