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卿遙重新坐回椅子上,揉了揉額角,疲憊地嘆了口氣。
“娘娘,您沒事吧?”綠腰擔憂地問。
“無妨,”盛卿遙擺手,“走吧,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月和宮?!?p> “娘娘放心。”綠腰應(yīng)了一聲,快步離去。
而后,盛卿遙帶著人離開,直奔驕陽殿。
解決完盛星月這個麻煩,該去會會齊鳶了。
驕陽殿中,齊鳶躺在美人榻上閉目養(yǎng)神,一旁的宮女在替她捶腿。
“公主,南國貴妃來了?!?p> 齊鳶皺眉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讓她進來?!?p> 不僅沒死,還演了一出好戲,將整個后宮蒙在鼓里,盛卿遙真是好本事。
盛卿遙邁步進屋,看著美人榻上姿態(tài)慵懶的齊鳶,淡笑道:“五公主好雅興?!?p> 齊鳶翻了個身,懶洋洋地靠著墊子,用眼尾掃了她一眼,哼笑道:“本公主是不是該恭喜貴妃娘娘大難不死?”
“多謝。”
盛卿遙坦蕩一笑,在她對面坐下:“本宮來這里是來來問問,五公主打算何時回臨國?”
齊鳶一頓,眸光深沉地盯著她,忽然嗤笑道:“貴妃娘娘這是要送客了?”
“五公主聰慧過人,想必已經(jīng)猜到本宮來的用意。”盛卿遙不卑不亢道,“如果五公主愿意回臨國,本宮倒是樂見其成?!?p> 齊鳶笑得愈發(fā)嘲諷:“貴妃娘娘這般急著把我攆回臨國,莫不是怕了?”
盛卿遙微微一哂:“本宮確實怕了,萬一五公主回不去了,本宮該去如何跟臨國交代?”
“貴妃娘娘這是在威脅本公主嗎?”齊鳶的語調(diào)猛地拔高。
“五公主誤會了,本宮只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笔⑶溥b道,“五公主想必也清楚,如今南國不太平,出了事,本宮可不想擔責?!?p> 齊鳶臉色瞬間陰云密布,她穩(wěn)住神色:“本公主是走是留,哪能僅憑一人所言?!?p> “是嗎?本宮記得五公主先前信誓旦旦地說想留在南國,以為五公主自己便能做主,如今看來,好像不是。”
盛卿遙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既然五公主自己做不了主,當時又何苦為難本宮呢?”
齊鳶冷笑:“貴妃娘娘這話什么意思?”
“本宮的意思是……”盛卿遙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道,“五公主若想留在南國,就老老實實待著。”
她輕柔的嗓音仿佛羽毛拂過齊鳶的耳畔,卻讓齊鳶忍不住渾身發(fā)顫。
“本宮奉勸五公主一句,別做什么蠢事,否則……”盛卿遙停頓片刻,緩慢地說道,“誰也護不了你。”
齊鳶瞳孔驟縮,怒火騰地升起,抬手抓住盛卿遙的衣襟:“你敢威脅我?!”
盛卿遙挑眉,輕巧地避開她的手掌,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袖,道:“本宮怎敢威脅五公主呢,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p> “呵!”齊鳶咬牙切齒,雙拳緊握,“你以為你贏定了?”
“本宮從未輸過?!笔⑶溥b嘴角揚起一抹溫軟的笑容,那模樣竟是比齊鳶還要囂張三分。
“方錄惟!”盛卿遙吩咐道,“今日兇案頻發(fā),本宮甚是擔憂五公主的安全,派人把驕陽殿給本宮圍起來,一只蒼蠅也不許飛進去。”
“是。”
方錄唯領(lǐng)命退下,片刻之后,驕陽殿四周便被侍衛(wèi)包圍。
盛卿遙站起身,留個齊鳶一個背影:“五公主,告辭?!?p> 說完,她徑直轉(zhuǎn)身離去。
齊鳶憤恨地盯著她的背影,幾乎要噴火:“盛卿遙,你放肆!你竟然敢軟禁本公主!”
“本公主代表的是臨國,你怎么敢!”
等盛卿遙徹底消失在視線范圍內(nèi),她猛地拍向桌案,怒喝道:“來人!”
“公主?!睂m女從外面匆匆跑進來。
“走?!睂m女跟在齊鳶身后,兩人一起走向大門。
大門打開,門外守了一排侍衛(wèi)。
齊鳶邁步,侍衛(wèi)手一橫,將刀立在她身前,“貴妃娘娘有令,請五公主回去?!?p> 齊鳶臉色鐵青:“讓開!”
“恕難從命。”
“本公主是臨國五公主,你們——”
侍衛(wèi)不為所動。
齊鳶惱羞成怒,抬腳朝他踹了過去:“滾開!”
侍衛(wèi)紋絲不動,齊鳶氣瘋了,抬手揮舞鞭子,狠狠抽在了一個侍衛(wèi)身上。
那侍衛(wèi)不躲不閃,硬生生挨了一鞭子,悶聲不吭。
齊鳶愣住,隨即惱怒道:“賤民,你找死!”
她的鞭子再次揮出,落在了另一個侍衛(wèi)身上,依舊紋絲不動。
“公主,屬下等奉貴妃娘娘旨意行事,請您配合?!?p> 侍衛(wèi)面無表情,只冷冰冰地重復同樣的話。
齊鳶咬碎一口銀牙,收起鞭子,憤然轉(zhuǎn)身。
回到昭和殿后,盛卿遙收到齊鳶鬧事的消息時,并不意外,只是……
“吩咐下去,若是齊鳶再鬧事,便不用手下留情,直接綁起來?!?p> 給她幾分面子,她偏不要。
“是?!?p> “另外,盯著齊鳶,若是她有什么異動,及時向本宮稟報?!笔⑶溥b繼續(xù)吩咐。
她這邊如今差不多了,不知道謝硯之那邊怎么樣了?
……
京郊附近。
“主子!”
荒廢的宅院內(nèi),謝硯之正聽著暗衛(wèi)的匯報,“可查到什么了?”
“這是屬下在荒山搜尋到的?!卑敌l(wèi)呈上一塊破爛不堪的布,遞給謝硯之。
謝硯之拿過來看了一眼,面色越發(fā)凝重:“齊釗人呢?”
“回陛下,我們的人一直盯著,人在驛站不曾離開過。”
“皇兄!”
謝玨匆忙推門而入。
“看看?!敝x硯之將東西扔過去,“搜查荒山,一個角落都不許放過?!?p> 謝玨接過東西仔細瞧了瞧,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皇兄,這是血跡……”
謝硯之瞇起眼,應(yīng)了一聲。
兩人帶著侍衛(wèi),從頭開始找起。
半晌之后,他們停下,看著地上凌亂的足印。
謝玨蹲下身,伸手撿起一根斷裂的樹枝:“人為的?!?p> 謝硯之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遠處的一棵古樹上。
謝玨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這樹有什么特別的嗎?”
謝硯之拿過他手里的枯樹枝,對著古樹擲過去。
咔嚓——
石板向左移開,露出一條黑黝黝的洞穴。
兩人對視一眼,走過去。
洞穴很狹窄,只容得下兩三歲孩童通過。謝玨彎腰鉆進去,謝硯之緊隨其后,侍衛(wèi)跟上,眾人一路摸索。
洞穴里面堆積著許多白骨,散落在四周,密密麻麻,數(shù)都數(shù)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