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恩平警察署審訊室。
恩平警署的搜查隊隊長金承佑隔著單向透視玻璃,看到犯人安哲民帶著手銬面無表情的坐在那里,絲毫不理會對面審問的刑警,從抓捕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三天,連續(xù)三天的高強度審訊,他竟是什么都沒交代。
整個警署所有參與這個案件警察都是筋疲力盡,但他還是這幅模樣,愣愣的發(fā)著呆,沒有絲毫波瀾。
“哎西吧你這個該死的混蛋!”審訊的刑警再也忍不住,將手中的檔案一摔,走到他身邊一腳將他連人帶椅子踹翻在地。
“砰!”
“西吧!”
“該死的混蛋!”
安哲民倒在地上后,那名刑警又一連踹了幾腳,直到被沖進來的同事拉開。
這期間安哲民依舊一聲不吭。
金承佑徹底慌了神,這個安哲民油鹽不進,威逼利誘統(tǒng)統(tǒng)沒有效果,他們上頭的廣域搜查隊和檢察廳還在等著他們的口供呢。
金承佑今年36歲,去年就坐上了相當(dāng)于刑警隊隊長的位置,此時正是他前途一片光明的時候......
一旁觀看審訊的警察署署長李昌鎬一甩袖子,氣得離開了審訊室,不想看這出鬧劇。
金承佑急忙追上去。
跟在李昌鎬身后走到了搜查隊的辦公區(qū)域,金承佑開口解釋道:“署長,安哲民他......”
“閉嘴!都什么年代了,沒有證據(jù)就敢拘留人?”李昌鎬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指著他,斥道:“你是想讓我提前退休嗎?”
幾個刑警疑惑的看向兩人。
金承佑沒有理會,對著李昌鎬解釋道:“檢察官那邊也說直接交給他們......可是,就這樣交給檢察官顯得我們......”
黃景木當(dāng)時提出了將犯人帶回西部地檢,但金承佑為了表現(xiàn),直接大包大攬,說三天之內(nèi)一定拿到口供,黃景木倒也樂的清閑。
“你這分不清黑白的家伙!”李昌鎬怒道:“到時候出了岔子,檢察官把責(zé)任全都推給我們,你說怎么辦?!”
說完,李昌鎬不再理會金承佑,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署長!署長!”金承佑跟在他后面還想解釋。
“證據(jù)!給我拿來證據(jù)!”李昌鎬頭也不回的道。
“可是您也知道,安哲民沒有指紋?!苯鸪杏永^續(xù)跟在他后面,“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證據(jù)?!?p> “安哲民那小子.....”金承佑繼續(xù)道:“也沒有不在場證明!”
安哲民在一家制片廠工作,雙手每天都需要泡在藥里,經(jīng)過不斷的蛻皮,十指的指紋早已不見了蹤影。
李昌鎬再次停下腳步,對著他冷笑道:“可是目擊者都說了,犯人不是他!”
“所以才很頭疼?。 苯鸪杏邮譄o奈,“目擊者在現(xiàn)場和看照片的時候說很確定,但見到本人后就含糊其辭,說不清楚了......”
嗯?
“在現(xiàn)場的時候,目擊者指證了嗎?”根據(jù)多年經(jīng)驗,李昌鎬感覺到了不對勁。
“是??!”金承佑確認(rèn)道:“當(dāng)著徐警官的面指證的!”
聽到他的話,李昌鎬雙手插進口袋,來回走了幾步,思考著該如何處理。
沒過一會李昌鎬停下腳步看著金承佑,沉聲道:“找崔教授!”
崔教授名叫崔東旭,是警察大學(xué)有名的犯罪心理學(xué)教授,曾協(xié)助警方破獲過多起兇案。
......
“崔教授!”
次日傍晚,金承佑看到崔東旭的車子進入警局,跑到跟前對著下車的崔東旭鞠躬。
崔東旭卻沒跟他寒暄,拎著包快速向辦公大樓走去,金承佑急忙跟上。
“干嘛要用測謊儀??!”路上,崔東旭對著金承佑抱怨道:“那東西沒有法律效力的,你們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對不起!”金承佑承認(rèn)錯誤。
這三天的審訊中,他們已經(jīng)用盡了所有辦法,測謊儀自然也安排上了。
崔東旭無奈說道:“現(xiàn)在別想輕易的得到他的認(rèn)罪了?!?p> 地方警署在審訊中找不到突破口時,就喜歡依賴那些并沒有什么用處的機器,如果機器沒有打開嫌疑人的心里防線,再想從他們嘴里套出什么,就會更加困難。
“崔教授,那怎么辦?”
金承佑傻眼了,內(nèi)心止不住的慌張,如果連崔東旭都解決不了,他這次可能要背鍋了。
“晚上再說吧!”崔東旭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道:“等會你們一定要按我說的做!”
“是!”
二人一路走到李昌鎬的辦公室。
剛進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崔東旭就當(dāng)著李昌鎬的面提出了要求。
“首先,準(zhǔn)備一張桌子,桌子上要蓋一塊黑布,上面放一堆文件,給他心理上的壓力?!?p> “然后,準(zhǔn)備一塊帶血的石頭放在證物袋里,看起來要像證據(jù)!”
說完這些要求,崔東旭又對金承佑道:“帶我去審訊室看看?!?p> 到了審訊室,崔東旭坐在之前安哲民被審訊的位置上,對一旁的金承佑問道:“這幾天安哲民的視線經(jīng)常會看向哪里?”
“那邊!”金承佑指著崔東旭的右前方,道:“那小子有時候眼神就會不由自主的飄向那里。”
“好!”崔東旭道:“將桌子放在右前方靠墻的位置,我準(zhǔn)備的這些就是讓他以為我們已經(jīng)掌握了確切的證據(jù),只要他是兇手,就不可能不做出反應(yīng)!”
......
晚上八點。
恩平警察局審訊室的單向玻璃前已經(jīng)圍滿了人。
黃景木得到消息后也慕名前來,崔東旭的大名他也是聽過的,這個心理學(xué)教授甚至還上過幾次電視。
和穿著制服的李昌鎬握了握手,兩人站在最前面看向玻璃后面對面而坐的崔東旭和安哲民。
崔啟哲帶著一個年輕手下也在這里。
審訊室里崔東旭和安哲民對視良久,終于傳出聲音。
“現(xiàn)在不是在問你是不是兇手?!贝迻|旭率先開口,“你就是兇手!”
他想用這種確定的話,配合旁邊桌子上的‘證據(jù)’,讓安哲民心中懷疑警察是不是真的掌握了證據(jù)。
但安哲民只是打量著他,沒有說話,眼神也沒有看向右前方。
“為什么重新回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崔東旭問道。
安哲民沉默了一會,開口回道:“我是無意中經(jīng)過了那里,看到那邊圍了好多人,好奇發(fā)生了什么事才過去的......”
審訊室外的眾人都有些緊張,沒想到崔教授一來就讓安哲民開了口。
“還有目擊者呢?”崔東旭盯著他繼續(xù)問道:“為什么他在現(xiàn)場一看到你,就指認(rèn)了你?”
聽到崔東旭的話,安哲民下意識的將頭向右一偏。
來了!
崔東旭心中一喜,只要安哲民看到了桌子上的‘證物’,他有很大把握可以拿下他。
“現(xiàn)在都說出來吧!”崔東旭趁勝追擊,“監(jiān)獄還是醫(yī)院......進去接受一段時間的治療就好了......”
話音剛落。
崔東旭就看到安哲民的頭雖然偏向了右邊,但眼神始終沒有看向旁邊的桌子。
糟糕!
崔東旭有些不安。
聽到他的話,安哲民緩緩將戴著手銬的雙手放在桌面上,眼神死死的盯著他沉默了一會,然后面無表情的開口道:“會不會是那個人......搞錯了?”
崔東旭瞳孔一縮。
這個人要么是無辜的,要么就是個非常冷血的變態(tài)!
單向玻璃另一邊的黃景木看到這個場景也是頭皮發(fā)麻,太變態(tài)了!就是無辜的人在這個重壓下也會崩潰,但安哲民始終無動于衷,他若是真正的兇手,一定會再次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