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十一二歲左右的女孩,滿臉惶恐的從人群后面走了過來,她們?nèi)菝蚕嗨埔豢淳褪墙忝脗z。
陳景恪有些不解,這是要做什么?
一旁的蒙安眼睛一亮,說道:“就是她們……那天我看中的就是她們兩個,后來被黃護衛(wèi)給搶……嗯,買走了。”
鄧氏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把兩個小女孩叫到身邊,對陳景恪說道:“三郎你的運氣也是好,像她們這么大又有幾分姿色的婢女可不好買?!?p> “我們家的人把長安城的牙行跑了個遍,都空手而回……不過剛買回來的婢女大多都不懂規(guī)矩,我?guī)湍阏{(diào)教了幾天,現(xiàn)在物歸原主了。”
說著把她們的賣身契連帶人都推了過來。
陳景恪目光閃爍了一下,最終還是伸手接過了賣身契,道:“謝夫人,以后有什么事情盡管招呼我。別的能力我沒有,在治病救人方面我還是有幾分心得的?!?p> 鄧氏等的就是這句話,高興的道:“三郎的醫(yī)術(shù)我是知道的,以后肯定少不了麻煩你。”
陳景恪正準(zhǔn)備說話,卻見柳萱牽著小毛的手走了進來。她似乎直到進門才發(fā)現(xiàn)這里有人一般,不好意思的道:
“三郎你有客人?”
陳景恪心中一暖,情知她是發(fā)現(xiàn)異常故意借著串門來打探情況,起身不動聲色的道:
“沒事兒,我給張夫人的母親看過病,她過來坐坐。是不是小毛想草兒了,她在后院,你帶他過去吧?!?p> 柳萱松了口氣,笑道:“那行,我就不打擾你們了?!?p> 說完拉著小毛去了后院。
重新坐下,陳景恪簡單的介紹道:“對面的鄰居,我能買下這座店鋪多虧了他們家?guī)兔?。?p> 鄧氏笑吟吟的道:“這就叫好人有好報。”
又聊了一會兒鄧氏起身告辭離開,陳景恪一直把她送到門外才返回。
看著她們遠(yuǎn)去,蒙安忍不住說道:“果然不愧是勛貴人家啊,做事就是講究。不像那個朱老頭,仗著兒子是主簿就人五人六的?!?p> 陳景恪不禁搖頭,心中吐槽道:剛才你說話的時候人家連看都沒看你一眼,完全把你當(dāng)空氣的事情這么快就忘了?
鄧氏做事確實講究,但只針對有利用價值的人。沒有利用價值的,她都不屑于理睬。
就好像沒有人會在意路邊的一只螞蟻,看你一眼都覺得是對自己的侮辱。
不過為了照顧蒙安的情緒,他沒有把這一點說出來。
把那一對姐妹叫過來詢問了她們的來歷,總之脫不開四個字,仇大苦深。
她們是一個富商的妾生女,母親在很早就病逝了,父親也在前不久病故。
這一大家子就準(zhǔn)備扶靈回老家安葬,在走之前當(dāng)家主母順手把她們賣給了牙行。
姓氏也被收回就只剩下名字,姐姐叫依荷今年十二歲,妹妹叫依蓮今年十歲。
兩姐妹生的確實有幾分姿色,其實想想也正常,她們的母親本就是憑姿色成為富商小妾的,她們繼承母親的容貌也不會太差。
看著她們兩個,陳景恪也不禁感慨蒙安的運氣好,第一次去牙行竟然就能碰到這樣的。
在牙行最緊俏的就是這種十歲左右,又有幾分姿色的小女孩。
原因很簡單,年齡太小的培養(yǎng)周期長,年齡大的經(jīng)歷豐富就沒有培養(yǎng)價值了。
像這種半大不大的最合適,買回家稍微調(diào)教一段時間就能成型,所以基本上很難買到這個年齡段的女孩。
尤其是她們的那個富商父親,從小就請人教她們琴棋書畫和侍奉人的技能,更是難得。
這也是為什么黃劍鋒會出手搶奪,鄧氏會說陳景恪運氣好,從某方面來說運氣確實挺好的。
不過陳景恪買人并不是為了滿足那方面的需要,而是用來當(dāng)仆人兼護士使用的。
在了解清楚兩人的經(jīng)歷,又得知她們竟然識字,就直接把馮保喊過來道:“她們兩個就交給你了,把護理知識都教給她們。”
馮保一聽就樂開了花,道:“太好了,終于有人替我照顧病人了。你們兩個叫什么……哎,先不管了。來來來,跟我去后面我現(xiàn)在就教你們?!?p> 等他們離開,蒙安不樂意的道:“小保自己都一知半解怎么能教好別人,干嗎不讓我教她們呀?!?p> 陳景恪沒好氣的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那是想教人學(xué)知識嗎?你那是饞人家的身子……呸,下賤?!?p> 蒙安灰溜溜的跑到藥柜那邊假裝整理藥材去了。
陳景恪正準(zhǔn)備坐下繼續(xù)默寫醫(yī)書,突然想起柳萱還在后院,拍了一下腦門連忙又起身來到后院。
就見到柳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草兒蹲著用小木棍在地上畫著什么,小毛則站在一旁捧著一個茶盅時不時的舔一口。
看著那個茶盅,陳景恪眼神閃爍了一下迅即就恢復(fù)正常,干咳一聲道:“嫂子。”
柳萱抬起頭,笑道:“哎,事情處理完了?剛才可把我給嚇壞了,還以為……沒事兒就好?!?p> 草兒也發(fā)現(xiàn)他過來了,丟下木棍起身道:“郎君,我再給柳娘子寫字呢?!?p> 陳景恪點點頭,在柳萱對面坐下道:“謝謝嫂子,又讓你操心了。”
柳萱擺擺手隨意的道:“謝什么謝,你喊我一聲嫂子,操點心不是應(yīng)該的嗎。”
然后她遲疑了一下說道:“你真準(zhǔn)備教她醫(yī)術(shù)?”
陳景恪點點頭道:“如果她有這方面的天賦又愿意學(xué)的話,教她也沒什么?!?p> 柳萱想了想道:“也好,反正她的賣身契在你手里,教會了也不怕她跑了,還能幫你分擔(dān)一點工作?!?p> 陳景恪搖搖頭道:“如果她真的學(xué)有所成,我會把她的賣身契還給她的?!?p> “???”柳萱驚訝的道:“這……為什么?”
陳景恪摸了摸草兒的頭,道:“因為到那時候她就是我的弟子了,哪有扣著徒弟賣身契的師父呢。”
柳萱連忙提醒道:“這……需知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啊?!?p> 陳景恪笑道:“長安城有近百萬人,就算有一百個和我醫(yī)術(shù)一樣的醫(yī)師,大家也都餓不著,所以沒什么好怕的。”
“而且我教草兒的主要是治療婦人的醫(yī)術(shù),她是女孩子,給婦人治病更方便?!?p> 柳萱無法理解他的想法,但也知道他從來都不是敝帚自珍的人,很多秘方都是隨口就傳授給別人了。
以他平時的表現(xiàn),現(xiàn)在要收草兒當(dāng)徒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所以她也就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搖頭道:“你是奇人,想法也和我不一樣。我就不勸你了,總之你心里有數(shù)就行?!?p> 陳景恪感激的道:“謝謝嫂子,我知道你是關(guān)心我。放心吧,我心中有數(shù)。”
柳萱點點頭,看向草兒說道:“這丫頭,真是個幸運的人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