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沉寒的警告后,他們老實的摒氣凝神,逐漸的,便在這濃厚的黑霧中看到了一些高大的黑色大腿從他們身邊走過,似由水中而出,沖天而起,不見高下。
周圍響起的一些慘厲厲的呼喊與哀嚎讓人毛骨悚然,神隕之地,百陰屠戮。
鐘白強忍住沒有召出晴天流云,只是將悅兒的頭抱著,另外一只手按在收納云生劍氣的小圓鏡上??梢愿杏X到的是,這四周的怪物都超出了他們能夠感知的范圍,絕對不是他們能夠應(yīng)付的。
悅兒將手輕輕放在他手背上,一道靈氣流動過去傳入了他的心里:“哥,你別這樣,搞得我都不好御劍了???。”
這個是一種關(guān)鍵時刻用的穿音小妙招,貼著肌膚完全可以隔絕靈力和精神的波動,正適合在這種時候使用。
鐘白知道后,只能是小心翼翼地松開了手,然后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
這一路來都是各種虛幻的身影在漂浮,有的經(jīng)過他們的身邊,他們也只能靠著沉寒的秘法來隱藏身形。一個本地人自然有相應(yīng)的土法子。
飛著飛著,他們在迷霧中看見了有幾個人同樣在霧影當中穿行著,他們身上的服飾鐘白和鐘悅沒有看清,但是云生認出來了,他用手抓住了沉寒的左耳,神識流動。
“老祖,靠近他們,對,就是前面那幾個小子,他們是我云夏的學生。”
沉寒點頭,鐘悅也緊跟著過去。鐘白則是感覺有一點疲憊,一次性這么長時間為第四境的沉寒提供精神支持,確實已經(jīng)很累了,這還是沒有戰(zhàn)斗大量消耗的情況下。
沉寒和云生也感覺到了鐘白的狀況,但是他們也沒辦法,只能是盡快地尋找陸地,這樣好讓他休息休息。
等他們靠近了學生們,鐘白和鐘悅都是瞳孔一縮,因為上面的人是216團420小隊的人,而且,他們不是六個人,是八個!云生和沉寒也是眉頭一皺,回頭看了鐘白和鐘悅一眼。
這倆貨都在這里,那在八人之中的是什么?對,鐘白和鐘悅也在隊伍之中,準確來說,是有和鐘白鐘悅一樣的東西在隊伍之中隱伏著。
鐘白和鐘悅眼神飄動,求助般看著云生,云生也是一陣頭大,他們不能在這里動手,又不能看著他們陷入深淵,這兩個冒牌貨也肯定不會放他們進入大陸的。
鐘白摸了摸鐘悅的手心,他不會傳音,就只能依靠手寫:你靠近云生,給他傳音,說他的一縷劍氣,必要的話,隨時能用。
鐘悅認真地點點頭,慢慢靠近了沉寒的飛劍,一只手輕輕抓住了云生的手腕,云生一怔地看著她,然后傳音:“你干嘛?現(xiàn)在不是時候…而且,我喜歡的人不是你?!?p> 鐘悅一愣,奇怪地看著他,傳音道:“不是,是我哥說用你的一道你的劍氣,你看能不能救他們?”
云生搖頭道:“你們這也太浪費了吧,這可是能救命的東西。。。你們先讓我想想再說吧?!?p> 悅兒把這些告訴鐘白,望著過去的隊友朋友們,鐘白都不知道該怎么抉擇,他肯定會先保證妹妹的安全,但是。。。
在隊伍中的假鐘白乘的是陳浮青的飛劍,在鐘白眼里,他開始緩緩靠近陳浮青,手上沒有五指,而是尖銳的黑色的長刺。
假鐘悅則是在站在蘇黎婭旁邊,這讓鐘白很在意,卻又無可奈何。鐘白凝重地看著他們,眼眸中盡是擔心。
云生也看到了這一幕,心頭一沉,他讓沉寒靠近鐘悅,用手摸著她的頭傳音道:“小悅兒,你先把飛劍變大一點,我們先上你的飛劍?!?p> 鐘悅點頭,飛劍瞬而變大,剛才之所以是分成兩隊是因為如果有危險沉寒他們可以為鐘白爭取機會逃跑,現(xiàn)在特殊情況,暫時乘一柄飛劍也不礙事。
云生抓住鐘白的手傳音:“你衍生蘇闕虛影附著在你身上試試,應(yīng)該是能讓你可以動用靈力和精神而不暴露的,蘇老小子的大道畢竟是處于生死虛實之間的無形大道?!?p> 鐘白一怔,繼而點頭用神念道:有請,云門輪回總司——蘇闕。差一點,差一點他就想成潘周聃了,(????)シ,好險。
一道玄妙的氣息瞬間降臨在他的身上,立馬就讓人無法探知,這是于生死間脫離世界的法則,靈力波動在一瞬之間就歸于了平靜,只在周身翻滾。
環(huán)顧四周,確實沒有吸引來一個霧中的影子,鐘白隨即松了一口氣,然后眼神肅厲地望著即將動手的假人鐘白和假人鐘悅。
匣里流云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鐘白給晴天流云也套上這層保護衣后就控制著它飛向了假人。他不會御劍,但是他可以向劍靈施發(fā)號令,而且,他也不用多快,當個老六就行了。
一劍輕輕刺出,只聽“噗嗤”一聲突然出現(xiàn)在陳浮青的耳邊,回頭一看,他人直接愣在了當場,嘴巴微張,強忍著沒有喊出聲來。
在他眼里,假鐘白的臉上多了一柄劍,而那滲透出的卻不是鮮血,那是黑色的流質(zhì)。
那劍迅速拔出又飛向了鐘悅,陳浮青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看著不遠處向他揮手的人影,體型有點像鐘白和鐘悅,就沒有說話。
至于另外兩道人影,他并不知道是誰,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他還是沒有向飛劍出手,任他靠近鐘悅,那黑色的流質(zhì)確實讓他心里有點發(fā)怵。
“噗嗤”的一聲同樣傳入蘇黎婭的耳中,鐘白則是已經(jīng)靠近了他們,然而云生拉了鐘悅一下,讓她不要著急:“現(xiàn)在還不好說,萬一這一切連他們都是假象呢?霧影之地,本身就迷幻重重,且等等吧?!?p> 悅兒點點頭,眼神凝重地看著眼前的人影們。
這里霧氣又黑又重,又能隔絕靈力與精神的探知手段,讓人即便距離很近也難以分辨清晰眼前的事物,這無疑是很危險的。
蘇黎婭也是強忍著沒有喊出聲來,緩緩回頭,看到鐘悅已經(jīng)躺在了劍身上,流出的黑色流質(zhì)也讓她是一怔,瞳孔驟然緊縮,其中流露出了不小的驚恐。
而她同樣也看到了身后的人影,然后她迷惑地看向了陳浮青,陳浮青攤手表示他也不知道,倆人靠近周圍的隊友,最后,整個小隊都停了下來。
鐘悅也沒有貿(mào)然靠近,而是由匣里流云去辨認真?zhèn)巍?p> 晴天流云靠近陳浮青的時候,很慢,陳浮青也沒有躲開,他認得這柄劍是鐘白的,它在陳浮青手指上輕輕一劃,一點鮮紅的血液攜帶著活人的一點精神流了出來,晴天流云趕緊用氣息包裹住,隨后很快痊愈了,沒有氣息流出。
鐘白點頭,讓鐘悅靠近了小隊。
眾人一一劃出血痕,只有這樣才能消除疑慮。而至于沉寒和云生,這是鐘白衍生的人物,直接告訴他們就好了。
眾人手拉著手,像極了幼兒園玩游戲的小朋友們,這樣子可以形成一個臨時內(nèi)部通信網(wǎng)絡(luò),當然,鐘白還是不會傳音,只能在悅兒的手心寫下來讓她代為傳音。
蘇瑤:“你們怎么在這里?”
鐘悅:“我們迷路了,沒辦法就只能從霧影之地繞出去?!?p> 陳浮青:“嗯,那你們剛才可以使用飛劍又是什么情況?按理來說在遠離你們的情況下是沒辦法借法術(shù)收斂氣息的吧?但是那些怪物并沒有發(fā)覺?!?p> 鐘悅:“嗷,這個是輪回總司的手段啦,我們只是借用了一下而已。emm。。。哥哥問你們怎么會來到霧影之地?”
蘇瑤:“。。。怎么說呢,我們一不小心就被流放了。。。也是虧得一位高人指點,不然不知道規(guī)律,估計一進來就得團滅了。”
鐘悅:“。。。”
蘇黎婭:“好啦,別在意這個了,先想想怎么出去行不?”
然后,眾人就陷入了沉默。
看著四周流轉(zhuǎn)的黑霧,沉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鐘白看到了,有了一些猜想,就來到他的身邊,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則是妹妹。
“沉寒前輩,放心吧,雙靈宗還在呢,發(fā)展得應(yīng)該還挺不錯的,之前我們才見過的?!辩姲鬃岀姁値兔饕舻?。
沉寒看著他沉默了良久,然后點了點頭,臉上帶有了一絲微笑:“謝謝?!睂嶋H上他想的不是這個,不過也沒有辜負他們的一片好心。
鐘白和鐘悅相視一笑,松開手朝著小隊去了。
鐘悅笑著過去拉住了蘇黎婭的手:“姐姐,你和我說說以前你和哥哥的事情好不好?”蘇黎婭也是很開心地拉著她避開了鐘白。
鐘白扶額,估摸著蘇黎婭是要黑他了,但是也沒有管。他又不會傳音,只能是靜靜地坐著修行。
他必須讓自己的修為和肉身強悍起來,不然連《地神經(jīng)》都撐不住,不是晴天流云的話他基本上就是眾人中最弱的存在了,理論不會,術(shù)法不知,修為低下,肉身孱弱。。。真是絕了,這種人在霧影之地怎么還沒死。
不知道過了多久,悅兒匆忙地過來喊道:“哥!你看!有陸地了!云生哥哥說可以說話了!”
鐘白睜眼,看著眼前這片灰色的陸地,霧氣已經(jīng)不再是黑色,像一個大大的圓包裹了他們與這片大陸,遠遠的只剩了一點輪廓。
灰色的霧氣流淌著,在這其中的陸地,整個不像是藍星中的海島,反而更像是浮空的懸島,高大樹木的森林,以及如同鋼筋水泥一般的城市,滿是破敗。
沉寒看著眼前的一幕,心情頓時有一點復(fù)雜:“我還記得這里,以前這里很繁華的?!?p> 眾人落在了地上,朝著城市走去,沉寒和云生自然走在最前面,他們不懼死亡,因為他們本身就不是活物。
此時脫離了黑霧的眾人才看清云生的樣貌。蘇瑤:“云,云生老祖?”塵逸舟他們的臉色也是極為精彩地看向了鐘白:“你說衍生兩個分身,結(jié)果合著不是你自己的分身?。??”
既然知道一個是云生老祖,那么另外一個應(yīng)該也是一位大佬了吧?
眾人的目光在鐘白和沉寒之間來回飄動。
“咳咳,這位是沉寒,雙靈宗圣邪劍祖,曾經(jīng)是云生大佬的老師來著。”鐘白解釋著。
場面一下就失控了“我靠,云天老祖的老師?。?!”“這該是什么化石級大佬?。。俊薄笆裁??云生老祖竟然還有老師?”。。?!澳阏f他能給我們表演一個抽云生大佬嗎?以后發(fā)出去肯定火?!?p> 云生→_→:首先,我沒惹你們?nèi)魏稳?,其次,我沒惹你們?nèi)魏稳?。?!?p> 鐘白和鐘悅就在一旁偷笑,云生望過去,一臉平淡,就像是看淡紅塵了一樣,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笑到“抽抽”的倆人,除了這兩個小家伙,別人也不敢這么和他開玩笑,只能“唉”了一聲,就當沒什么。
許久過后,“好了,你們夠了!”云生實在是不能忍了,身體都氣得發(fā)抖,我這么一個受人崇拜的對象,你們竟然想看我被抽的樣子?還想發(fā)出去賺流量?都是些什么喪盡天良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