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寒風(fēng)呼嘯,萬里無云。
李浩軒從瀟湘館走出,就看到了笑嘻嘻的侯凱樂。
“軒哥,可是羨煞老弟了!”說著,伸手就來攀李浩軒的肩膀,“老弟帶你去個好地方!”
昨晚侍女念李浩軒寫的那首詩時,侯凱樂可是在場的,琢磨半夜還依舊回味無窮。
特別是最后那句: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簡直直抒他的胸意。
他心中便琢磨著,無論如何也要交好李浩軒,日后向其討得幾首詩,豈不也能成為花魁的入幕之賓。
此時,他還不知道韓夢兮已對李浩軒以身相許了,自此概不見客。
況且,她本來就是遵從那人的安排為了成為李浩軒的妾室而來的,并非什么花魁。
李浩軒沒想到,今日一出門就被侯凱樂堵住了,他本想拒絕,可看到侯凱樂身后并排的十個大漢后,卻動搖了。
李浩軒對未來的生意已經(jīng)有了規(guī)劃,可這其中涉及到的利益爭端卻是他現(xiàn)在力所不及的。
比如說,如今正值寒冬臘月,把蜂窩煤配方放出來,再造點爐子,絕對能夠一本萬利,且利國利民。
可是這里面的水太深,他把握不住。
那些做柴炭生意的怎么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不知道哪個旮旯里蹦出來的少年,生生的侵占了他們的生意。
尚若真的如此做了,當(dāng)天晚上就會有人來刺殺他。
可如果把這門生意通過侯凱樂交給侯府去做,他隨便占點份子的話,就完全沒問題了。
到時候想要他腦袋的估計也就侯府的掌門人侯君集了,畢竟不出力只占便宜,誰都看不慣。
因此,還要從長考慮,但卻不妨先與侯凱樂結(jié)交一番,反正他們距離造反還有十年呢,到時候他早已羽翼豐滿。
還有那什么杜帥還想找他麻煩呢,他也該拉幾個外援了。
想到這里,李浩軒便對侯凱樂表達(dá)了善意,“走吧,不過凱樂還是叫我九郎便可,咱們不分什么高下!”
……
侯凱樂拉著李浩軒坐上了一輛馬車,便直奔南方而去。
馬車雖然減震不好,但好在遮擋風(fēng)寒,省了腳力,讓李浩軒頗為羨慕,他打算等置辦了家產(chǎn)后,也買一輛自用。
“六郎,你平日都做些什么?可曾想弄個營生?”六郎是侯凱樂在家中的排行。
他是侯君集的庶子,在家中排行老六,常被喚作六郎,因此,他也讓李浩軒如此稱呼他,顯得親近。
“軒兄,我身為侯家庶子,看似風(fēng)光,卻一不能繼承爵位,二沒有官職,三還分不得家產(chǎn),又能有什么作為呢?”
侯凱樂掏心掏肺的道,自從軒兄讓他叫自己九郎時,就感覺對他親近不少,真的把他當(dāng)兄弟了,但他還是覺得叫軒兄更舒坦。
“嗯!”李浩軒對此早有預(yù)料,于是開口道,“我這里有份利潤頗豐的新奇營生,要不要來一起做?”
“營生?”侯凱樂自然欣然應(yīng)許,他沒想到這禮物還沒送出去,就收到回報了,軒兄可交!
不多時,馬車在一處宅院前停下。
侯凱樂先行一步下車,隨后把李浩軒迎了下去。
“軒兄你看,這處宅院是我以前的小宅,今日就贈于軒兄了,還望軒兄莫要嫌棄?!?p> 李浩軒放目望去,眼前的這棟宅院僅僅院寬就足足有50米左右,可見并不算小。
至于宅門更是裝飾精致,宅門上的房檐兩角飛揚,仿佛仙鶴展翅高飛。正中大門上方的李宅兩字還散發(fā)著油漆香氣。
大門兩旁則有兩扇上圓下方的小門左右拱衛(wèi),此刻中門大開,正在迎接新主人的到來。
沒想到剛打算置業(yè),侯凱樂就送來了一棟宅院,這讓李浩軒十分開心,打算日后侯府落難時,能保的話保他一命。
想至于此,這個禮物他便不再推辭,“多謝六郎了!”
兩人走入宅院,十個壯漢則站在門外守衛(wèi),端是威武霸氣,十分風(fēng)光。
“這棟宅院我本來是打算藏一些美妾歌姬的,可昨日贏了韓家小子那宅院,就打算把她們安置在那里,那小子可是比我還會玩,花樣更多些?!?p> 侯凱樂臉上流露出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情。
走過隱壁,入眼的便是一條整潔的石板路,道路的盡頭是寬敞明亮的客廳。
道路兩旁則是曲折宛轉(zhuǎn)的游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
上面小小兩三房舍,一明兩暗,里面都是合著地步打就的床幾椅案。
竟然連家具都一應(yīng)俱全,李浩軒打趣道,“六郎,是不是昨晚收拾的太匆忙,家具都沒來得挪走?!?p> 侯凱樂聽此卻大手一揮道,“軒兄說的這是哪里話,莫非看不起我六郎,既然這宅子送于軒兄了,宅院中的一切所有皆是軒兄的了。”
“別說這些不值錢的家具,哪怕是有個大活人,也一并送于軒兄便是!”
說著,兩人步入了后院,這里不僅有片小竹林,各種假山、花園也一樣不少,竟然還有清泉一股,此刻正有一條大魚從中一躍而出。
李浩軒定眼望去,卻愣住了,這哪里是條大魚,而是一個渾身破爛,穿著單衣的乞丐。
但讓人感到奇怪的卻是如此寒冬,這乞丐竟然絲毫不懼泉水之冷。
頓時,水之異術(shù)四個字便從他腦海中魚躍而出。
”來……“
侯凱樂卻根本沒想這么多,看到竟然有乞丐敢藏在他送軒哥的私宅中,頓時怒火中燒,就要一聲大喝,呼喚惡奴來將乞丐亂棍打出,卻被李浩軒伸手?jǐn)r住。
“六郎,你可是說了,這宅院中的都送于我了,這乞丐就留下來給我當(dāng)個侍女吧,我還沒使喚的下人呢?!?p> “這乞兒竟是女子?”侯凱樂頗為意外,不過還是連連點頭,欣然應(yīng)許,一個女乞兒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李浩軒看向躍出水面后就抱頭縮成一團的女子問道。
女子顫顫發(fā)抖本不欲回答,但卻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糯糯道,“奴……奴沒有名字!”
李浩軒走上前去,看著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一道道恐怖的疤痕,眉頭一皺,這女子顯然經(jīng)受過長年累月慘無人道的虐待。
或許她的水之異術(shù)便是因此而覺醒的吧!
要知異術(shù)剛覺醒之時,并不強大,更別說水這種前期無法傷人的異術(shù)了。
李浩軒解下身上的貂皮外衣,直接圍在了女子污穢難聞還濕淋淋的單衣上,對女子柔聲道,
“日后你就叫雪兒吧,取自雪花圣潔之意,往日種種皆如過眼煙云,從今日起,這里便是你的新家了?!?p> “雪兒?”女子聽此渾身一顫,終于抬起了深埋在雙腿間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