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尊嚴(yán)
坐在車上宋歌得以緩了口氣,顧遠開車技術(shù)再好也難免撞上幾個,擋風(fēng)玻璃上液體濺的到處都是。
好在宋歌家在靠近郊區(qū)的地方,周圍商廈不多,環(huán)境偏農(nóng)村。開了十幾分鐘終于到了,整個小區(qū)里一片死寂。
路上到處都是血跡,人卻沒見到一個。
將車開到家門口,確定周圍沒有感染者以后,大家陸續(xù)下車。
宋歌拿出鑰匙開了門,眾人魚貫而入。
宋舒芝早已等的不耐煩,待看到宋歌安全回來,一顆心才終于落地。
周曦悅看到周長瀾也瞬間撲了過去,她已經(jīng)知道外面發(fā)生的事情了,剛才在家里等著,又不敢打電話,心里十分忐忑。
看著院子里這么多人,宋歌真是有些犯難。
周長瀾也想到了,但現(xiàn)在卻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宋舒芝招呼眾人進屋,大家都驚魂未定,正想好好休整一下。
宋歌走在最后,突然發(fā)現(xiàn)地上有幾滴血跡,還被蹭了幾下,不仔細看壓根看不出來。
“等等!先別進去!”說罷她拿出腰間的槍,對著眾人,“除了我媽和周曦悅,其他人站過來?!?p> “小妹妹,你這是干什么?”
“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拿槍啊——”
“宋歌,你什么意思?”
宋歌就像沒聽到似的示意顧遠將他那一車的人分開站遠些,顧遠會意。
剩下的就是周長瀾那一車帶回來的五人,加上小趙和他,一共是七個。
現(xiàn)在宋舒芝和周曦悅在宋歌身后的房檐下站著,顧遠帶著夏天謝庭庭和劉倩站在右邊,小趙和周長瀾離宋歌最近,剩下的五個人宋歌拿槍讓他們站到鐵門跟前。
“現(xiàn)在我需要確定你們身上有沒有傷口,”宋歌嚴(yán)肅道,“剛才進門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地上有血跡,而且還被人別有用心的蹭掉了。”
周長瀾聞言也將槍掏了出來,“請你們配合一下?!?p> 那五個人里面剛好是三男兩女,期中一個短發(fā)女的直接出口反駁道,“你讓我配合我們怎么配合?讓我們脫光嗎?你怎么知道他們幾個沒受傷?”
說完還指了指顧遠幾個人。
“不會是他們,”宋歌說道,“剛才我和他們幾個先下來,如果是他們中的那么血跡不會這么短。你們自己看,那個被蹭掉的血跡只有四五步的距離,也只有最后下車的人才能把血跡蹭掉而不引人注目。”
“那也不能百分之百就排除不是他們??!”短發(fā)女依舊不配和的說道,“要查一起查,哪有說光查我們幾個的——”
宋歌皺眉,她可不想把時間花在說服這幾個人上面,“聽我的,男的先脫——”
小趙看幾個人都有點不情愿的樣子,“要不我把他們幾個男的帶進去,在里面檢查?”
周長瀾搖頭,“不行,萬一他們其中有一個被感染了,在里面的人不就全都遭殃了?”
小趙一想也是,看幾人都沒動,當(dāng)下也犯了難。
顧遠的聲音傳來,“這樣吧,檢查男士的時候其他人都轉(zhuǎn)過去,閉上眼睛,檢查女士的時候也是一樣,這樣可以嗎?”
宋歌心里嘆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再次催促道,“你們快些,我能肯定的是你們當(dāng)中一定有人受傷了。如果這個人是被那些感染者咬傷的,或者接觸了對方的血液,那么不超過半小時,這個人也會被感染。如果這人變異了,離得最近的人是最倒霉的,不用我多說了吧?”
見那幾個人還是沒動,宋歌變了臉,“誰不愿意接受檢查,就給我滾出去!我們這么多人可不想給你一個人陪葬!”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五人中有兩個男人立馬就把T恤脫了,其中那個個子最高的還解釋道,“真不是我,你看我身上哪有血漬嗎,你看——”
說著就脫得只剩下個內(nèi)褲,還一邊說話一邊轉(zhuǎn)圈,女士們都轉(zhuǎn)了過去,唯獨宋歌看的仔細,她集中注意力,這幾個人中飄散著一股血腥味,但是她分辨不出來到底是誰身上的味道。
確定這人沒問題了,周長瀾讓他待在一邊,然后是稍胖一點的青年,這人也沒問題。
最后一個男的他只脫了上衣,說什么也不脫褲子,問他原因他說脫褲子是踐踏他尊嚴(yán)。
宋歌直接無語了,“現(xiàn)在可不是討論你的尊嚴(yán)與否的時候,時間真的很緊我拜托你們都認真一點好嗎?”
見這人死活都不肯脫,沒辦法只能讓他站到另外一邊去了。
輪到兩個女生了,短發(fā)女脾氣不太好,“男的都轉(zhuǎn)過去!都把眼睛閉上!”
見他們都照辦了,短發(fā)女不情不愿的解開衣扣,但她只是象征性的把衣服往下松了松然后就又拉上了。她穿的短裙,然后又把腿伸出來指了指自己的腿,“我這短裙就不用脫了吧,你看一下得了?!?p> 宋歌把目光放到了最后這個女生的身上。
最后這個女生扎著馬尾,她穿著淡藍色的上衣和深色的褲子,聲音小小的,也只是把衣服從腰處往上拉了一下,然后說什么都不肯配合了。
她臉色有些白,額頭冒汗,宋歌不免對她多加懷疑。
見她咬緊嘴唇死活不配合,謝庭庭不嫌事兒大在一旁叫囂,“我看就是你了,你是自己承認還是干脆打開門出去?要死也別拖累我們這一大堆人啊——”
馬尾女只是緊張的抓著自己的衣服,輕聲否認,“真不是我,我沒被咬,我下車也挺早的——”
“不是你你干嘛不脫衣服?”謝庭庭搶話道,仿佛她是這里面的話事人,“別人都脫了就你不脫,我看就是你!”
馬尾女更加緊張了,甚至還有些發(fā)抖,“真、真不是我——”
這時單獨站在一旁的男人,就是那個要尊嚴(yán)的男人,他指著馬尾女的褲子,“還說不是你!你看你血跡都染到褲子上面了!”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尤其是短發(fā)女,下意識的就跑到了離她很遠的位置。
馬尾女的臉更白了,嘴唇也發(fā)白。眾人都跑到一起,唯獨留她在另一邊。
她看著大家驚恐的面容,心里又著急又害怕,“真不是我,我沒被咬,我就是、就是——”
說完又過了大概十幾秒,她把心一橫,捂著肚子,“我大姨媽來了——”
“誰知道呢!”短發(fā)女躲在最后面說道,“誰知道你是不是拿大姨媽當(dāng)借口!”
“就是!”謝庭庭也在一旁附和,“你干脆自己出去吧!我們也省事了!”
馬尾女帶著哭腔,“別、別趕我出去,我求求你們了——”
宋歌仔細辨別了一下味道,這女孩身上確實有血的味道,但是和之前比起來少了一點腥味,再觀察她的表情不像是裝的,應(yīng)該不是她。
如果不是她的話,那又會是誰呢?
宋歌轉(zhuǎn)頭看了看周圍的人,這會大家都以為馬尾女被感染了,也都對別人失去了戒心,所以剩下的人不自覺的站到了一起。
如果不是馬尾女,那么剩下的人里——
這時站在屋檐下的周曦悅突然大聲說道,“快散開!這人身上有傷!”
順著周曦悅手指的方向,原來是之前那個死活都不肯脫褲子還總拿尊嚴(yán)說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