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山匪進村

　　聽著外面打砸尖叫怒吼混合在一起的聲音，金蟬子第一時間站起身。

　　“老爺子，你知道門外的聲音是什么嗎？”金蟬子問向放下碗筷，一臉驚疑的老頭。

　　“不知道……可能……可能是，那伙子山匪又來了？”老頭拿不定主意地看著身邊的老太太。

　　豬八戒此時也胡亂咽下了手中的半個饅頭，跟著站了起來。

　　“走！”金蟬子看著胡生林夕二人也吃完了飯，大手一揮，帶頭向外走去。

　　跟著金蟬子走出院子，胡生才清楚地看到門外發(fā)生的事情。

　　是一伙子山匪。

　　山匪圍在離金蟬子等人不遠處的一個院子門口，打眼粗略看去約莫有十多個人，個個山匪的腰間都挎了把明晃晃的大刀，甚是唬人。

　　領(lǐng)頭的似乎有兩人，一前一后地站在眾山匪最前面，趾高氣昂地往院子中瞅著，嘈雜聲音便是從那院子中傳出的。

　　很快，家家戶戶都陸陸續(xù)續(xù)地出來人看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不一會便在山匪外面離著較院的地方圍了一圈，卻沒人敢出聲。

　　金蟬子等人出來的早，自然也便站在最里面，能夠直觀地看到所發(fā)生的事情。

　　不一會，從院子中擠出五六個滿臉橫肉的山匪，前面還押著一個面相怯懦的漢子。

　　老頭眼看著邊上圍了一圈人，好奇心作怪便也想一探究竟。于是費了好大的勁，老頭終于從人群中擠出來，站到了金蟬子等人地旁邊。不料那山匪剛剛將漢子押出來的時候，老頭一臉震驚地低呼道：“怎么回事？”

　　金蟬子聽聞，便想一探究竟，于是問起老頭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被押出來的漢子名叫王規(guī)，是村里土生土長的本村人，自小爹娘給他起的名字便是希望他能夠循規(guī)蹈矩地長大，循規(guī)蹈矩地做人。

　　王規(guī)也沒辜負了爹娘對自己的期望，自小便被長輩們夸獎守規(guī)矩，懂禮貌，大了之后更是與人為善，從不做出格的事情。王規(guī)從未與人有過不和的事情發(fā)生，但是也造成了他性格上的懦弱膽小，逆來順受。

　　十天前那白眉大王在村子里說的那番話，搞得人心惶惶。于是王規(guī)決定讓妻子帶著兩個兒子先回娘家避避風頭，等事件平息了之后再回來。

　　不料沒等白眉大王有什么動作開始，王規(guī)卻先被這伙子山匪押了出來。

　　可是按照所有人對這王規(guī)的了解認識，這王規(guī)是不可能做出與山匪結(jié)梁子這種事來的，所以老頭才會覺得不可思議。

　　“王規(guī)！我問你，你是不是獵戶？”領(lǐng)頭的兩個山匪走到王規(guī)面前，其中站在稍后一點的山匪點頭哈腰地不知與山匪頭子說了些什么得到首肯后，一瘸一拐地上前兩步，“呸”的一聲在王規(guī)腳背吐了口痰，趾高氣昂地問道。

　　山匪的言語頗具炸裂性，周邊圍觀的人群突然竊竊私語起來，發(fā)出“嗡嗡”的聲音。

　　老頭又跟金蟬子等人解釋起這伙子山匪的來歷。

　　這伙山匪，幾十年前便在離村子三十里遠的一座山上扎根起家，寨名與山名一樣，都喚作滾兔。滾兔山的坡度極為陡峭，曾有人戲言兔子上山一不留神都會打滾掉落，故因此得名。而滾兔寨的山匪們也因此個個身手矯健，腳力極好。

　　滾兔寨寨主喚作掏心豹，動不動便揚言要徒手將某人的心肝活活掏出。掏心豹心狠手辣，經(jīng)常打著劫富濟貧的旗號到處打家劫舍，反而對在當?shù)卣嬲袑嵙Φ陌约潗豪魮u尾示好。故滾兔寨幾十年來雖然作惡不斷，卻作得風生水起。

　　而方才在王規(guī)面前吐痰，蠻橫放肆的人，是滾兔寨的二寨主，稱作大花貓。因為此人一肚子的歪歪心思，心眼不斷，故頗受掏心豹的喜愛，將其提攜為滾兔寨的狗頭軍師。大花貓本來人稱其只有花貓二字，只是被他聽了后，硬要加上一個大字，似乎那樣便有了氣勢。

　　大花貓七八年前才入的伙，之前是這個村子的本村人，俗名叫徐化。自小便是一個不學無術(shù)，到處鬼混的閑人，本來與一群狐朋狗友到處禍害老實人，后來有一次與父親徐老漢大吵了一架，被徐老漢打斷了腿。從那之后徐化便離家出走做了山匪，幾年前偶然間才被眾人得知。

　　大花貓環(huán)顧了一圈，喊了一聲：“安靜！”鄉(xiāng)親們急忙停止了竊竊私語。而后大花貓高聲說道：“鄉(xiāng)親們。我大花貓便是村子里長大的，與大家都有或多或少的交情。說實話，我也對這個村子，對大家有很深厚的感情，所以這些年我也就帶著兄弟們來村子里求你們接濟了兩三次。沒錯吧？”

　　看著大花貓?zhí)笾槅柫艘蝗Γ瑓s沒人搭一句話。大花貓嘴中的“求接濟”，其實便是赤裸裸的明搶，來的次數(shù)少單純是因為滾兔山離村子確實不近，山匪們都去更近的村子“求接濟”去了。

　　見到?jīng)]人說話，大花貓笑了一聲，說道：“既然沒人站出來反駁我，那便說明鄉(xiāng)親們對我大花貓的話還是認可的。但是我今日和眾兄弟們來咱們村子，可不是求接濟的，這次是正事?！闭f著，大花貓臉色一變，一本正經(jīng)地一字一頓地說道：“今日，我大花貓和眾位兄弟。是來從白眉大王手中救大家命的！”

　　大花貓話音剛落，人群之間便陡然爆發(fā)出相較之前更大的聲音來。畢竟大花貓所說之事確是所有人心中的一根刺，拔也不是放在那還疼，此時被大花貓給順勢揭開，引起了很強烈的反應(yīng)。

　　看著自己的話在人群中成功地取得了預(yù)想中的效果，大花貓一臉得意。緊接著大花貓?zhí)痔搲?，清了清嗓子后繼續(xù)說道：“鄉(xiāng)親們。我知道，白眉大王的那件事對你們來說極為重要，畢竟是關(guān)系著生死大事。不過大家不用急，這不，我大哥掏心豹便帶著兄弟們來救你們了嘛?！?p>　　話畢，掏心豹也抬手朝各個方向笑呵呵地招呼了一圈，不過胡生看到那滿是橫肉的臉，只覺得笑起來還真不如哭好看。

　　賣足了關(guān)子，大花貓也終于說到了最重要的地方?！爸T位鄉(xiāng)親們。今日我們把這個王規(guī)押出來，就是告訴大家，他，就是那個藏起來的獵戶！”

　　“什么？”

　　“不會吧？！”

　　……

　　“這怎么可能？！”老頭聽到大花貓的話，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確實，這王規(guī)都是鄉(xiāng)親們眼皮子底下親眼看著長大成人的。王規(guī)老實到平時殺個雞都要請人幫忙，事后還要送一碗裝著一條雞腿的雞湯去表示感謝。就這樣一個人，能作獵戶？

　　“我，我不是！”當事人王規(guī)終于說了話。王規(guī)手被山匪反扭著，痛苦地掙了掙身子，氣呼呼地反駁道。

　　“你閉嘴！有你說話的份嗎？！”大花貓扭過頭，朝王規(guī)一瞪眼一嗆聲，頓時把王規(guī)嗆得啞火，不敢再出一聲。

　　看到王規(guī)沒了話，大花貓正想對鄉(xiāng)親們再說什么，突然一道衰老的身影闖進人群中央。

　　“小兔崽子！還敢跑回來禍害人，看老子不打死你！”說完，來人提著一根長棍樣的東西朝大花貓的腦袋砸將下去。

　　來人便是大花貓徐化的老爹，徐老漢。徐化的娘親身體不好，走得早，便一直是徐老漢將徐化從小拉扯大。

　　可徐老漢一人要養(yǎng)活家又要拉扯孩子，有時顧不過來。加上徐老漢脾氣比較暴躁，徐化做錯了什么多是進行打罵教育，所以養(yǎng)成了徐化處處與老爹對著干的脾氣。

　　徐老漢家在村子的最東頭，聽說了事情后便一直往王規(guī)家趕，奈何徐老漢腿腳不好走得慢，緊趕慢趕終于在此時趕到，二話不說，對著大花貓的腦袋就是一拐杖。

　　徐老漢的動作太快，眾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大花貓也只是看見旁邊一個黑影晃來，緊接著腦袋便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一拐杖。

　　“哎呦！”大花貓頭頂吃痛，大喊了一聲捂住腦袋。而后大花貓?zhí)揭贿?，定睛一看，是自己的老爹徐老漢，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指著徐老漢大叫著命令道：“把這老頭給我綁起來！”

　　大花貓話音剛落，幾個反應(yīng)頗快的山匪便一擁而上，將徐老漢摁到地上，手反扭到身后，用繩子捆了起來。

　　丟了拐杖，坐在地上被五花大綁起來的徐老漢瞪著幾個捆了自己后散開的山匪，憤怒地叫喊著道：“快把我放開！我是你們這個花畜生二頭子的爹！我要管教這個不孝子！”

　　此時，掏心豹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下手腕，走到徐老漢身邊，蹲下身，惡狠狠地盯著徐老漢，緩緩地說道：“你這個老頭，想死？”

　　徐老漢絲毫不虛，回瞪著掏心豹，脖子一挺，回聲嗆道：“想死！怎么，聽說你這只小貓崽還練過掏人心肺的功夫？”

　　掏心豹傲慢地抽了抽鼻子，不置可否。

　　“哼?！毙炖蠞h冷笑了一聲，繼續(xù)說道：“我這把老骨頭是石頭做的，不知你這只軟趴趴的貓爪能掏得動不？”

　　掏心豹聽聞，眼鏡瞇成一條縫，身子前傾，鼻尖眼看就要貼著徐老漢的臉，吐著惡臭口氣說道：“那，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