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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緊箍才叫齊天大圣

第43章 余生

沒了緊箍才叫齊天大圣 溫酒三千 3080 2022-08-02 17:26:02

  白眉大王的事情終于告一段落。

  最后,白眉大王淡淡地看了一眼豬八戒。豬八戒只是雙手合十地說了聲:“阿彌陀佛?!?p>  白眉大王沖著豬八戒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后陡然沖上天空,一閃而逝。

  掏心豹和身后三名滾兔寨僅存的山匪一道離去。臨走前,掏心豹也曾走到豬八戒面前,學(xué)著豬八戒的樣子,用他唯一能動的右手,稍顯別扭地單手合十,問道:“高僧,出家人真的會一心向善,普度眾生嗎?”

  得到豬八戒肯定的回答后,掏心豹終于躬下身來,恭恭敬敬地頌了聲佛號:“阿彌陀佛。”

  而后,掏心豹四人也轉(zhuǎn)身離去。蕭瑟的身影透露出莫名的心酸。

  等村子里的所有不速之客都離開了之后,在某個人的提議之下,鄉(xiāng)親們將所有死去的滾兔寨山匪都給入土安葬了下來。

  徐老漢更是加以厚葬。至于徐化,鄉(xiāng)親們好生想了想,最終還是葬在了徐老漢身邊。

  徐化眉心處插著的羽刃,被鄉(xiāng)親們?nèi)∠?,送給了豬八戒。而豬八戒又給了胡生。

  羽刃呈雪白色,放在手中極為溫?zé)?,仿佛白眉大王對青眉的無限愛意。胡生看著手中的羽刃,心情很是復(fù)雜,卻又不知到底是如何復(fù)雜。

  善后工作足足持續(xù)了三天,村子里的血腥氣才終于散去,但留在死角處的斑斑血跡,此后一直在對人們無言地訴說著那一天所發(fā)生的一切。有愛戀,有情義,也有背叛,有不堪。

  ……

  “唳!”

  一只雪白仙鶴長嘯一聲,從遠(yuǎn)方疾馳而來,落到一處懸崖的石壁上。

  懸崖縱深似有萬丈之高,陡峭石壁上有一處地方長滿了藤蔓,藤蔓枝條上又掛著無數(shù)色彩鮮艷的花朵。

  白鶴飛到石壁處,用碩大的翅膀掀開藤蔓。原來在藤蔓的后面別有洞天,是一個巨大的石洞。

  白鶴躍進(jìn)石洞中,搖身一變,幻化成一名中年人的模樣。中年人相貌英俊,最令人驚奇的是中年人竟然白發(fā)白眉,一身白衫,仙氣飄飄。可此時中年人面色蒼白,看上去身體極其虛弱,胸前還插著半截鋼制長箭,不斷地有血液從傷口中流出,順著長箭“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白鶴所化的中年人便是白眉大王。

  白眉大王踱步走進(jìn)石洞深處,在寂靜的石洞中,血液砸落地面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待白眉大王走到盡頭,另有一只脖頸長著一圈青羽的白鶴躺臥在地面。

  臥在地面的白鶴面容安詳,雙目緊閉,仿佛睡著了一般。只有她再也不會有所起伏的胸膛才證明這只白鶴已經(jīng)不再人間。

  白眉大王小心翼翼地坐在白鶴身邊,伸出手撫摸著白鶴的羽毛,自言自語地說道:“青眉。好長時間沒來看你了,你還好嗎?”

  “青眉,你的仇,我給你報了?!?p>  “青眉,你想我嗎?……”

  “青眉,這么多年,等累了吧?別著急,我這就下去陪你。”

  說著,坐在地上的白眉大王伸手握住胸前的半截長箭,使勁一拔,“噗”的一聲帶出一股殷紅血液。而后白眉大王將長箭扔出,緩緩地躺下,側(cè)臥在青羽白鶴身邊。

  白眉所中的箭矢,箭頭上被徐化涂抹上了一層劇毒,配上造型奇特的箭頭,被射中后,不僅傷口處血流不止,劇毒更會瞬間蔓延全身,直取人的性命。若不是白眉運(yùn)用法力死死壓制毒素,同時在村子中速戰(zhàn)速決飛快地趕回來,只怕連這懸崖石洞都到不了。

  抽掉箭頭后,殷紅的血液不斷地從白眉大王的胸膛噴涌而出,浸透了一身的白衫。

  漸漸的,白眉大王越來越虛弱,連呼吸聲也變得可有可無。

  最后,白眉大王溫柔地說了一句:“青眉,一定要……等著我?!倍?,白眉大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幾個呼吸后,一道白光閃過。白眉大王終于停止了呼吸,身子重新變回了一只通體雪白的仙鶴模樣。

  兩只白鶴安詳?shù)嘏P在地面上,后面體型稍大的純白仙鶴一只翅膀張開,搭在身前的青羽仙鶴身上,一副霸道又溫柔的模樣。

  直到死去,白眉依舊保護(hù)著青眉,寸步不離。

  ……

  秋高氣爽的夜晚,月明星稀。

  這座山,被人們稱作為滾兔山。

  如今,滾兔山上有一座不大的寺廟。寺廟雖然規(guī)模不大,但是據(jù)說極有佛靈之氣。本來少有人愿意來此燒香拜佛,可后來,關(guān)于施主們許愿成真的奇聞異事在這些年來不斷地從廟中傳出,寺廟的香客數(shù)目便逐年增多,寺廟的香火也漸漸旺盛起來。

  寺廟的名字,喚作滾兔廟。滾兔廟,廟門小,名字怪,廟中的佛像更怪。盤坐在大雄寶殿中的佛像不是如來,也不是菩薩,而只是一個人們別說沒見過,聽都沒聽說過的光頭和尚,和尚面相圓潤,體型也較為肥碩。有香客好奇,向廟中的住持抑或其他僧人詢問,可他們都不知這和尚的具體名號。不過,這卻絲毫不妨礙滾兔廟的四位僧人誠心信奉這名光頭大和尚。

  說到廟中的僧人,便更奇怪了。廟中加上住持也只有四名僧人,僧人從不收徒,也從沒有人見過他們敲木魚誦經(jīng)。而且這四名僧人的皮囊長得并不好,甚至看上去頗為兇神惡煞。聽老一輩的人說,這滾兔山上的滾兔廟,曾經(jīng)是一個山寨,里面住著數(shù)百名殺人不眨眼的兇惡山匪,更有甚者,說那四名僧人其實便是滾兔寨中的四個山匪??赡挠腥诵拍??山匪都是些亡命之徒,如何能與廟中的四位得道高僧相提并論?

  “吱呀?!?p>  廟門從里面被關(guān)掩而上。門后面,一名身著住持僧衣的和尚踱步走到院子中。

  “大哥……”從滾兔廟的一座屋子中,走出一名和尚,對著院中的住持輕聲喚道。

  “什么大哥,說了多少遍了。要叫貧僧師兄……”住持循聲望著來人,面色祥和地批評道。

  “大哥。今天,就讓我們幾兄弟,再叫你一次大哥吧。畢竟,今日……是兄弟們?nèi)甑募廊铡睗L兔廟的其余兩名僧人也從屋子里走出,其中一人面帶悲傷地勸解道。

  “都三十年了嗎……”住持聽聞,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習(xí)慣性地伸手捋著下巴上長到胸前的白須,喃喃地自言自語道:“三十年了……兄弟們,你們,還好嗎……”

  不是他忘了祭日,而是他不想記著。每次夜幕垂放下來,他總是會想起前半生的時光,眼淚不自覺地便滾落而下。

  “大哥……”看著住持的眼睛在月光的折射下泛出晶瑩淚光,其余三人也鼻子一酸,跟著哭了出來。

  站定了一會,住持走到滾兔廟的后院,打開地窖,從里面抱出三壇子酒。這酒一看便知道是老東西了,上面封著厚厚的一層灰,都蓋住了壇頂紅布本來的顏色。

  住持將三壇子酒抱到前院,一一開封。老酒的醇香瞬間充斥了整個滾兔廟。

  另有僧人眼疾手快,從廚房中拿出五個大碗,一一分給其余三人。

  住持接過多出的一碗,先倒了滿滿的一碗酒,伸手舉向半空,對著月亮說道:“兄弟們。這碗酒,是貧僧……是大哥,欠你們的。你們先喝著,等大哥到那邊去了,再還給你們!”

  說完,住持舉著酒碗向上一揚(yáng),將酒水撒向半空。

  “今日,咱們眾家兄弟,一醉方休!”

  四人沒見,在滾兔廟大雄寶殿的屋頂上,一道身影盤膝而坐。

  來人身形高大豐滿,一顆大光頭在月光的照射下閃著亮光。

  如果有來滾兔廟拜過佛許過愿的香客在此,便會驚奇地發(fā)現(xiàn),眼前的大光頭便是滾兔廟大雄寶殿里的那座像的本尊。

  聞著滿院子的老酒香味兒,大光頭摸著腦袋,使勁抽了抽鼻子,嘴角還掛著一條晶瑩垂涎。

  終于忍不住了,大光頭“哈哈哈”大笑三聲,豪邁地笑道:“如此佳景美酒,如何能不請貧僧嘗嘗?”

  底下的四名僧人循聲望去,看到了屋頂上的大光頭。滾兔廟的住持率先反應(yīng)過來,欣喜地叫喊道:“神僧!又見面了!可否請神僧下來一敘,不醉不歸?”

  大光頭眼睛一亮,喚了聲:“好!”

  住持看著眼前端著碗大口喝酒的大光頭,沉默了半晌,問道:“神僧,有一個問題……貧僧想問您很久了?!?p>  “何事?但說無妨?!遍_心地喝著酒的大光頭大手一揮,豪邁地說道。

  “神僧,您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么呀?”

  “嗨,就這個問題?嗯……現(xiàn)在呢,和尚我是南無凈壇使者菩薩。其實,嘿嘿,不過就是個成了精的老豬罷了。至于以前嘛……那和尚我可就厲害了。是天庭上的天蓬大元帥,手下掌管八萬天兵天將,是天河的守護(hù)者!怕了吧?”

  “神僧。貧僧……我掏心豹,那些死去的兄弟們?nèi)缃裨趺礃恿???p>  “他們呀?好著呢!天天在下面吃香的喝辣的,就等你去跟他們團(tuán)圓呢!”

  “……”

  “怎么了?”

  “沒事。神僧,喝!”

  “哈哈,好!喝!”

  三壇子酒香四溢的老酒,在那一夜,被五個大光頭喝的一干二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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