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暫別
“俺老孫知道了……”孫悟空見沙師弟支支吾吾地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靜。
“不，大師兄……”沙悟凈連忙想反駁，不過卻再一次地陷入尷尬。
“沒事的，沙師弟。”孫悟空笑了笑，絲毫沒有怪罪沙和尚的意思，說道：“俺們知道，你不想趟這趟渾水，俺們更沒有理由拉你下這趟渾水。今日來此，主要是咱們師徒五人重聚一番。來，不說這種事情了！”
沙悟凈還想說些什么，豬八戒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大大咧咧地說道：“對啊！咱們今日來此，沒什么正事。不過就是敘敘舊罷了！”
說完，豬八戒強(qiáng)行將話題扭轉(zhuǎn)到了別的方向，孫悟空和小白龍也極為配合。沙悟凈雖然仍舊面有難色，不過也不好能再說什么，只好隨著幾人敘舊。
一時間，幾人談笑風(fēng)生，互開玩笑，仿佛把方才的尷尬全部拋在了腦后。
金蟬子也反常地并沒有拿出師傅的尊嚴(yán)來，而是坐在一邊笑瞇瞇地聽著徒弟們說起了往年的趣事，時不時地也會拌上幾句嘴，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
說了好久，金蟬子終于率先站了起來，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要走了?！?p> “走？去哪？”沙悟凈也連忙從石床上跳下來，急匆匆地問道。
“分道揚(yáng)鑣……”金蟬子見四個徒弟皆是用疑惑的眼神望著自己，笑了笑，解釋道：“當(dāng)然，再次相聚便要再次分離?！?p> “而且，現(xiàn)在并不是做事情的機(jī)會。悟空，你的實(shí)力還沒恢復(fù)。八戒，小白龍，你們倆也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為師我，自然也要去一個地方……”說到這，金蟬子的神情突然間有些恍惚，而后回過神來，繼續(xù)說道：“自己想做什么，有什么沒做完，你們自己心里都知道?！?p> “只有把自己的心境修復(fù)了，才能放下一切，大干一場！”
“好！”孫悟空率先回應(yīng)了師傅金蟬子，也一拍桌子，站起來說道：“師傅說的沒錯！既然如此，那便等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咱們再匯合！”
豬八戒仍舊有些疑問，不禁問道：“去哪啊……”
金蟬子和孫悟空相視一笑，一齊說道：“獅駝國！”
沒錯，獅駝國著實(shí)是眾人的好去處。若是真想要反叛天庭，對抗西天，必須要團(tuán)結(jié)一切可以團(tuán)結(jié)的力量，方才有一絲生機(jī)。
而到時候金翅大鵬雕重建起來的獅駝國，必然將是其中一支必不可缺的龐大戰(zhàn)力！
“好！”小白龍的情緒也有些激動，起身大叫了一聲好。
豬八戒看著莫名有些激動的三人，突然覺得師傅并不是師傅，徒弟也不像個徒弟，反而仍舊端端正正坐在石凳上的自己，才像是這個團(tuán)隊(duì)里年紀(jì)最大，性格最穩(wěn)當(dāng)?shù)拈L輩。
“俺老孫先要回一趟花果山，就先走了！”孫悟空說完，直接向流沙河水面沖去。
小白龍見大師兄已經(jīng)離開，一一對眾人說了道別之后，也化作一條白色巨龍，呼嘯著向上盤旋而去。
只留下了金蟬子豬八戒，還有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沙悟凈。
“八戒，你為何還不走？”金蟬子低下頭，看著仍舊坐在石凳上，仿佛很淡定的豬八戒。
豬八戒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師傅，我老豬，沒什么地方可以去……”
“沒什么地方可以去？”金蟬子仿佛看穿了豬八戒的心思，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莫名地說道：“依為師看，你不是沒什么地方可去，而是沒什么地方敢去吧？……”
“師傅你說什么呢？”豬八戒突然漲紅了臉，嗔怪地白了師傅金蟬子一眼。
見到金蟬子仍舊一臉壞笑地看著自己，豬八戒似是賭氣般重重地哼了一聲，色厲內(nèi)茬地吼了一句：“天下之大，有何處我老豬不敢去？！走了！”
說完，豬八戒也直接起身，向上游去，身后劃出的無數(shù)水流，仿佛一道道水箭。
體型碩大臃腫的豬八戒，在陸地上還顯得有些不靈活，但在水里卻著實(shí)有幾分實(shí)力，好像身上每一塊多余的贅肉都和水流融為了一體，成了一條肥胖的大魚。
“流沙宮”內(nèi)，只剩下了金蟬子和沙悟凈二人。
沙悟凈見到師兄師弟一個個的離開，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尷尬難看，見只剩下了師傅留在這，再不說便不趕趟了，連忙說道：“師傅，我老沙不是那個意思，我老沙不可能忘了與你們的情誼……”
“師傅當(dāng)然知道。”金蟬子滿臉的慈祥笑意，回應(yīng)道：“悟凈，你的選擇，沒錯?！?p> 沙悟凈聽到師傅的話，神情一愣，竟然不知該怎么繼續(xù)解釋。
金蟬子笑著說道：“他們，都是有原因的。悟凈，你跟他們不一樣?！?p> 沙悟凈眉頭緊皺，頗為拘謹(jǐn)，仍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對于你來說，這條流沙河，還有流沙河方圓幾百里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你能做好這條流沙河的水神，維持這一方天地的寧靜祥和，就是你沙悟凈存在的意義?！苯鹣s子繼續(xù)說道：“為師明白，悟空他們也明白。悟凈，你本來也明白，切不可忘記……”
金蟬子說完了這段頗有深意的話，再次朝著沙悟凈笑了笑，而后也化作一道白光，離開了此地。
徒留下沙悟凈一人，還呆呆地站在原地。
過了半晌，沙悟凈終于回過點(diǎn)神來，走到石凳上坐下，卻看到了安安靜靜立在石桌上的琉璃盞。
破鏡不能重圓，這只碎成三萬的琉璃盞，卻差一點(diǎn)點(diǎn)，便能重復(fù)原樣了。
“啊……！”沙悟凈突然沉聲嘶吼著，抓起石桌上的琉璃盞，狠狠地往地上一甩——“啪！”
在這張石桌上一點(diǎn)一點(diǎn)被修復(fù)，放了幾百年不曾挪動地方的琉璃盞，終于在此刻，再次裂成了三萬碎片。
滿地碎片閃著淡淡的熒光，一下一下地晃著沙悟凈的眼睛。不過沙悟凈卻根本不在意，仿佛一座雕像般，坐在石凳上面一動不動。
……
那一日，前前后后四道精光從流沙河最中心的地帶沖出，分而掠向不同的方向。
最夸張的是，第二道精光足足有十?dāng)?shù)丈之長，其中隱隱露出一條白色巨龍的身影。
流沙河上正在來往的幾條大船，船上所有人立即拜服在甲板上，五體投地，極為虔誠。
人們都說，流沙河的水神成仙了，沒想到連龍神都來祝賀。他們還說，以后這流沙河附近的地界，可真真的就是有神仙保佑的風(fēng)水寶地了。
……
“唳！”
一道清脆的鳴叫聲劃破天際，緊接著，一道巨大的白色身影扇動著翅膀從遠(yuǎn)處破空而來。
是一只通體雪白，長著一張狐貍臉的大鳥——雪狐梟。
雪狐梟的身下是無數(shù)重重疊疊，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山，其中盡是參天大樹，安安靜靜地立在山谷中。
而山谷中一處山林最高，樹蔭最濃，陽光根本投射不下的地方，一個山谷中的人影輕輕站起，冷笑了一聲，輕聲說道：“林夕，真沒想到，你會自己回來。”
“不過這樣更好，省事……”說完，人影再次冷笑了一聲，慢慢向洞口走去。
此人，便是狐梟一族的族長——肖湖！
而天上那只巨大的雪狐梟，便是在東海海濱與金蟬子等人分開之后的林夕！
林夕在離開了胡生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往家中趕去。林夕極為了解自己以前的這個師傅，也知道他的手段到底有多狠。自己當(dāng)時雖然沒被抓走，父母卻都跟著肖湖回去了家族。
雖然林夕曾經(jīng)差點(diǎn)被自己的親生父母親手殺掉，但也是因?yàn)楦改福约涸俅蔚镁?。所以林夕?jiān)決不允許父母因?yàn)樽约旱氖虑槎馐艿绞裁雌群Α?p> 林夕扇動著翅膀落到山谷中，正好落到山洞外面，與面前的人影對視著，漆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肖湖，透露出憤怒、悲傷之情。
“呦，這不是我的乖徒兒，林夕嘛？”肖湖笑了笑，明知故問地說道。
林夕沒說話，也沒動作，只是緊緊地盯著肖湖。
“呀，都長這么大啦？比為師也差不了多少了。看來徒兒這些年，實(shí)力大為精進(jìn)嘛！”肖湖對林夕的表現(xiàn)也不在意，只顧著說自己的。
林夕終于抖了抖翅膀，搖身一變，變成人形模樣，面無表情地問道：“我爹我娘呢？”
“死了。”肖湖揚(yáng)著眉毛，聳了聳肩。
“什么？！”林夕陡然瞪大了眼睛，大聲問道。
“死了呀，有什么好驚訝的？”肖湖反問道，而后舔著嘴唇邪魅一笑，說道：“不聽本族長的話，還活在這個世上……有什么意義嗎？”
“不過乖徒兒，你的爹爹，可真是夠男人，非要先替你娘親挨那一下……不過也無所謂了，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本族長也成全他們，讓他們死在一起?！?p> 林夕聽得渾身寒毛倒立，顫抖不已，終于忍不住大吼一聲：“夠了！”
“哦？我還想再說點(diǎn)細(xì)節(jié)呢……你確定不聽？”肖湖似乎想到了非常有趣的事，露出一排森森白牙，說道：“你的爹爹呀，翅膀上的骨頭比你娘親多了兩塊！不知是為了什么……嘖嘖嘖，真是好奇?！?p> 林夕再也聽不下去了，尖聲叫道：“我殺了你！”
而后整個人瞬間向肖湖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