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組的眾妖一片嘩然,尤其是跟著二代目『奴良鯉伴』的百鬼們。
“這怎么可能…?”青田坊嘴巴都因為驚訝而合不上了下巴。
“親愛的?”若菜也是迷茫的看著黑月。
“二代目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毛倡妓驚疑不定道。
“……”首無身邊盤旋的血紅絲線突然不受控制的落在了地上,表情也是變得呆若木雞了起來。
“冰麗,他們這是怎么了?”一旁的陸生望著這一幕,好奇的拉了拉雪女的衣角。
雪女這才回神,看著他有些難以啟齒。
怎么辦,要是讓少主知道自己爸爸在外面有私生子這種事,一定會崩潰吧。
“陸生,仔細看看他,你應該對他的模樣有印象才對。”奴良滑瓢沉聲道。
“…印象?”聞言,奴良陸生不禁又一次看向了那個櫻花下一頭長長的黑發(fā)的男人。
而黑月時也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般將目光移到了陸生身上。
在看清出那雙金眸的剎那間,陸生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道驚雷。
一個倒在血泊上的男人和握著齒刃不均的太刀的黑發(fā)女人的身影瞬間浮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里。
“…爸…爸?”陸生捂著腦袋,眼神陰晴不定。
“…小子,你是從哪里來的。”牛鬼完全沒有了戰(zhàn)意,此時的他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搞清楚黑月時的身世。
但還不等黑月時回話,奴良滑瓢就走到了他的身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牛鬼,到此為止吧,剩下的交給我?!?p> “……”牛鬼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但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千言萬語匯聚成了一句話。
“是…”
奴良滑瓢微微頷首,那張慈祥的臉綻放出笑容,揣著手走到黑月時身前,仰視道:
“喲,小哥,有興趣去老夫的房間稍微聊聊么~”
黑月時低頭看了眼滑瓢,又看了眼畢恭畢敬的牛鬼,神色變得了然了起來。
“原來如此,你就是那個赫赫有名的…”
“哈哈哈,也不是那么有名啦!”說到自己的名聲,滑瓢不禁笑的更開心了。
“反正你來這里也是為了找我吧,那這里可不是說話的地方?!?p> “還是說,你想要將自己問題公之于眾呢?”
他笑吟吟的望著黑月時,后者則是嘁了一聲后,一聲不吭的將彌彌切丸放進了虛空的夜笠中,這一手段令奴良滑瓢盡收眼底,眼神也變得更為深沉了起來。
見黑月時雙手抱胸,老老實實的跟在了他的身后,滑瓢也是松了一口氣,
“看來你作出了正確的選擇?!彼牢康?。
“嗯哼,是否正確,還不一定呢?!焙谠聲r聳了聳肩。
“放心吧,你的疑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希望如此?!?p> 說罷,滑瓢便領著他去往了自己的房間。
空曠的茶室內(nèi)除了兩個盛放茶具的小桌以外,就是幾盞在風中搖曳,發(fā)出橙光的煤油燈了。
滑瓢坐在黑月時的左側(cè),端起茶碗緩緩將其中醇香的茶水送入口中。
“先自我介紹一下吧,老夫就是奴良組的初代目——滑頭鬼『奴良滑瓢』?!彼叿畔虏柰?,邊輕聲陳述著。
“黑月時?!焙谠聲r簡潔的說了三個字,除此之外什么都沒說,老爺子倒也并不在意。
“那么,時君——”奴良滑瓢的目光微斜,瞥向他。
“你對自己父母有什么了解嗎?”
“撒,剛出生我就被遺棄了,等到有意識的時候,已經(jīng)被人類的父親領養(yǎng)走了?!焙谠聲r翹著二郎腿躺在地上,枕著雙手大大咧咧的回道。
“那名人類如今…?”
“死了,上個月?!?p> “……是么,抱歉啊,讓你想起不好的事情?!被瓣悜┑某狼傅馈?p> “沒事。”黑月時對自己父親倒沒什么實感,本來也沒有那時的記憶。
“既然如此,那你有重新加入一個家庭的想法嗎?”滑瓢湊到他的身旁,厚著臉皮問道。
“奴良組很好的哦,不管是氛圍還是實力都是非常優(yōu)秀的!我們是為了保護那些可能會隨時失去生命,如風中殘燭般的小妖怪,而成立的組織?!?p> “大家都和家人一樣,與人類也并非不可以共處?!?p> “啊,是么,沒興趣?!焙谠聲r非常直接了斷的拒絕了奴良滑瓢,令后者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
“那你來這里的目的是…?”
“搞清這身血脈的用處,以及…”說到這,黑月時的眼睛緩緩睜開,金眸深邃道:“羽衣狐的情報。”
從剛才的戰(zhàn)斗中就能看出,黑月時并不會使用畏,所以想要學,倒也在滑瓢的意料之內(nèi)。
但當他說出羽衣狐這個名字時,滑瓢卻沉默了。
“你剛才說,羽衣狐?”
“為什么會知道這個名字?”
“嘛,和她稍微有些恩怨在里面?!焙谠聲r模棱兩可的回道。
“所以我想要知道她的能力和弱點之類的…”
“四百年前,不正是你和花開院家的一起封印了羽衣狐么?!?p> “嗯……”滑瓢掏出煙斗抽了一口,沉吟了半刻。
“我可以問一下,你知道了之后,想要怎么做嗎?”
“積蓄實力,然后…在她出產(chǎn)的那一刻?!焙谠聲r的眸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冷冽。
“殺了她!”
“……僅憑你現(xiàn)在的能力和畏,想殺羽衣狐,簡直無異于白日做夢?!?p> “別去送死!”滑瓢的語氣嚴厲,但其中卻有著不留掩飾的關心。
“…送死?”黑月時的金眸微瞇,他自己的實力自己清楚,雖然沒有完全在剛才戰(zhàn)斗中展現(xiàn)出來,但僅憑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也不弱了。
而那樣的實在,在滑瓢看來,竟然只是送死?
“羽衣狐,很強嗎?”他不由這樣問道。
聞言,滑瓢握著煙桿的手微微使勁,眼眸低垂,拉開了胸口的衣服,面向了黑月時。
黑月時往他展露的部分看去,呼吸稍稍停滯。
在他的心臟部位,有著一個烏漆墨黑,拳頭大小的空洞。
漆黑的空洞宛若深淵般深不見底,不禁讓黑月時感到頭皮發(fā)麻。
“明白了嗎,時?!?p> “羽衣狐就是如此棘手和強大的怪物!”滑瓢眼神無比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