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銀纖悠悠轉(zhuǎn)醒。
此時的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房間里,房間的設(shè)施都很精致,環(huán)境相當?shù)夭诲e。而銀纖也是相當?shù)匾苫?,尋思可能是好心人將他們送到了?yōu)質(zhì)的旅館中,試探性地叫了一聲:“有人嗎?”還真就有人走了進來,是一位中年婦女。“噢,你醒啦?”婦女表現(xiàn)得很熱情,“需要我去告訴大人一聲嗎?”銀纖聽見“大人”兩個字,頓時懵了個大呆,問道:“這是……哪呀?”“這是陳大人的府里啊。”“陳大人是誰?”婦女一愣,隨即笑道:“忘了您不是縣里的人。這是佳陽縣縣令的府中??!”
縣……縣令?銀纖當場怔住了。不過很快她又反應(yīng)過來,問道:“那個……寸頭呢?”“昨天就醒了,在小院里休息著呢。哦對了,還有個藍衣服的,也在那兒——”銀纖話都沒聽完,就已經(jīng)跳下床來,想出去找人了。這卻把那婦女嚇了一跳,緩過來之后又笑著說道:“你這姑娘的也真是著急,怎么,你想就穿成這樣去見他們?你衣服已經(jīng)洗好了,我去取來?!闭f罷轉(zhuǎn)身離開房間,片刻后果然拿著銀纖的衣服回來。衣服洗得很干凈,銀纖將衣服換上,這才走出門來。身上已經(jīng)好些了,但還是有些酸痛,只能強忍著。
“喏,就在那兒?!痹趮D女的帶領(lǐng)下,銀纖穿過縱橫交錯的走廊,來到一個小花園。婦女為她指明了方向,隨后便匆匆離去。銀纖順著這方向走過去,看到兩個身影,坐在一臺石桌旁。石桌上是一壺酒和幾個碗。兩人正說著話,突然注意到她。
“你醒了?傷還好吧?”佛山徒開口道。銀纖點頭敷衍了一下,然后就問道:“這兒究竟是哪兒???我們?yōu)槭裁磿谝粋€縣令的院子里?”無蹤回答道:“聽他們說這兒是佳陽縣。這是北邊最繁華的一個縣,跟什么克沈牛、那卿斯之類的完全挨不著,比較安全。而且,”無蹤壓低聲音,“陛下也住在這塊。”“?。俊便y纖驚訝道,“都城又不在這里,離這兒很近嗎?”無蹤點了點頭?!翱h令應(yīng)該是搞遠游碰上我們的。嘖,但也沒必要把我們接到府中來啊,又是貴賓房間。”銀纖也感到很奇怪,偶然發(fā)現(xiàn)佛山徒一直皺著眉頭,望來望去?!澳阍趺戳??”“我感覺……我來過這里?!睙o蹤和銀纖都是一驚。“不會吧,”無蹤道,“你之前不是說沒來過北方嗎?”佛山徒?jīng)]做聲,仔細觀察著這里的每一個角落?!皶粫悄戏侥膫€地方跟這兒很像,所以你記錯了?”銀纖猜測道。佛山徒搖了搖頭,表示不記得。
這時,一個頭頂黑紗斗笠的男人帶著五六個隨從,經(jīng)一旁的走廊上走過。那個人走到佛山徒三人身邊時頓了一下,后加快了腳步,匆匆離開。佛山徒一直看著他,又目送著他離去,目不轉(zhuǎn)睛,直到銀纖在他背后喚了一聲,他才如夢初醒。
“大人,”一個隨從問道,這名隨從以衣著來看應(yīng)該比其他隨從更高一級,“您如此般款待,卻又不肯與之相見,這位公子究竟是——”他口中的大人打斷道:“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蹦敲S從只得閉口不言。陳大人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佛山徒已經(jīng)看不到他,便摘下了斗笠。
“你到底怎么啦,”無蹤抱怨道,“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老說來過來過的,該不是給外族人打壞了腦袋吧?!狈鹕酵?jīng)]有理會,無蹤作罷。
三人依然聊著,忽然烏云密布——下雨了。三人只好各回了房間。陳府的上等房間除了陳大人他們住的之外,就只剩兩間,還有幾間聽說是還在建。昨晚無蹤和佛山徒一起睡的,無蹤感覺賊難受,便沒讓佛山徒在他那邊,佛山徒又不能在外面,只好到銀纖的大房間待著。而銀纖聽早上那女的說這里有沐浴的地方,登時喜出望外——這兒的沐浴室肯定比佛山來的好。
其實佛山徒并不是自己想進去的。他聽著雨聲,感覺腦袋一陣迷糊,身體只是隨著本能走進一個房間里。他在這房間里徘徊。窗外的雨聲寧靜而幽美,在烏云、天與地的籠罩下,在佛山徒不勝滄桑的雙眼前,無聲無息的孤寂。佛山徒坐到床上——他感覺身體里有一股力量在來到陳府時就一直在翻騰,尤其是見到那個他并不認識的陳大人時,這股力量險些壓制不住。由于持續(xù)與這力量抵抗,他感到很累,聽著雨聲,昏昏睡去……
銀纖洗完澡,穿好衣服回到房間,看到佛山徒橫躺在床上,拽也拽不起來,很是無奈,只好將枕頭換了個位置,也橫躺在床上。雖然兩條腿掛在床外很不舒服,但以銀纖的睡商,很快也就酣然入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