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歸隱死的突然,任誰也沒想到,一時間轟動了整個鷹城地帶。
就連一向不對頭的花辭樹都在惋惜。
花揚風一早就接到了七弦音廊送來的信,心里也為他惋惜。
他坐在別院的亭子里,嘆了嘆氣,抬眼看去。
“鷹城,要變天了?!?p> 這件事,花揚風拿不定主意,便去了主殿詢問花辭樹的意思。
見到花辭樹便做了個楫,只見花辭樹拿著那封信不語。
花辭樹不語,花揚風也摸不定他在想什么,想了會兒,還是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義父,莫歸隱已死,英雄會——”他語氣轉(zhuǎn)了個彎繼續(xù)說:“若是還要繼續(xù)舉辦,莫愁路難免不會把嫌疑放在我們身上,得不償失?!?p> 花辭樹將信紙折好,疊成一個小方塊,心里感嘆著莫歸隱死的真不是時候。
“英雄會該怎么辦就怎么辦,我一把年紀了,我還能怕了他才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不成?”
花揚風抿了抿嘴,不語。
心下想,若是等莫別辭也回來了,那可就不一定還能這么悠哉看戲了。
“義父,這個時辰,莫愁路應(yīng)當也將信分別送給了江湖上各大門派中?!?p> 花辭樹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說,心里卻盤算著,莫別辭歸來的日程。
七弦音廊的白鷹很爭氣,飛的很快,當天就到了白川。而且先看到白鷹的,并不是朱顏改,而是一邊辦完事,正往回趕路的紅顏。
紅顏微微抬手,那白鷹便停落在他的護腕上。
微微細想,七弦音廊的信鷹?
抬手取下鷹爪上的信筒,開筒看信,心里只覺得驚奇。將信筒又系回去,拍的白鷹的頭顱,輕聲說。
“辛苦你了,回去吧。”
當即便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半留人軒。
等到他再趕回半留人軒,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個時辰。若按照平時,出門在外,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后院,先找白不染。不過這次事發(fā)突然,應(yīng)當先去找朱顏改才是。
看到信上的內(nèi)容,朱顏改一改往日小孩子心氣。
咂咂嘴,抬手摸了摸下巴,翻過來翻過去,仔細揣摩這信上的字跡。
一臉不相信的看著坐在一旁的紅顏,湊過去。
“顏兒,你確定——”朱顏改揚了揚手里的信:“這是七弦音廊的???”
“確信,七弦音廊的白鷹我認不錯”
“那你能確定這信就是莫愁路寫的?”
“義父,江湖上都知道莫歸隱,沒人會蠢到用他的死來做文?!?p> “倒也是?!?p> “哎呦喂,可惜了這不是——”
朱顏改彈指此紙,感嘆道。
“義父,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知于莫小公子,畢竟是人家阿父,也有知情權(quán)?!?p> 得了朱顏改的允許,紅顏點了點頭,便起身離去。
剛進別院,就看到莫別辭和谷雨玩的開開心心,反倒是自己師弟一臉嫌棄的樣子,悶聲吃酒。
白不染還在冥想怎樣才能讓這倆人結(jié)束這場鬧劇,就看見一只手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那只手清秀,骨骼細長,輕輕反扣桌面,敲了敲。
抬眼看去。
“好久不見?!?p> 紅顏撩披風,就座。將那張紙有字跡的一面翻扣在桌面,緩緩推過去。白不染挑了挑眉。
卻不知為何紅顏要以寫信的方式告知,抬眼看去莫別辭,只見他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往這邊看的意思。
紅顏示意他打開,白不染輕輕一笑接過反過來查看。
只一瞬間,臉色難堪。
“師兄?”
紅顏嘗了嘗白不染的酒,停下。
“是真的?!?p> 白不染看向莫別辭,又看看紅顏,一時間沒了主意,心里愁悶不已。
紅顏拍了拍他的手,低聲細語的說:“早晚要知道,你是他兄弟,你來說比我來說要合適的多?!?p> 等到紅顏要離開之時,莫別辭才停下玩鬧,指著他一臉驚訝的說。
“紅顏大哥???!你什么時候來的?!”
就連谷雨也是如此。
紅顏一時間沒站穩(wěn)打了個踉蹌,回過神滿臉怒氣的看著他們。
心想,我來這么久,合著你們才看見?!當我是空氣嗎???!
可莫別辭不知道他心里的怒氣,只看得懂臉上的,眼睜睜的看著紅顏離去。
只覺得自己好像又在不知不覺中惹人家生氣了。
慌慌張張的湊到白不染身邊,小心翼翼的問。
“不染,我不會又惹你師兄生氣了吧?。??”
“你說呢?”
“啊——”莫別辭懊惱的坐下,手指摳著酒杯:“可我也不知道惹他哪兒了??!”
白不染心里想的早晚都知道,便說。
“別辭,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不過你要先向我保證你不會闖出禍來?!?p> 莫別辭看了看一旁的谷雨,再去看他。這種突然間沉默的氣氛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么事?”
“你阿父他——”剛要說,卻還是心軟了沒能一口氣說出來。
最后只得將信遞給他,連忙拉過谷雨出了院子。還不忘回話。
“你自己看吧!”
莫別辭好笑的搖搖頭,展開來看,臉色瞬間蒼白,拿著紙就往外沖,剛好看見一旁歪著靠樹的白不染和谷雨。
大步一邁就想求個準確。
白不染把谷雨拉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告訴了她信上內(nèi)容,現(xiàn)下她也不知道說些什么才能安慰對方。
“你都知道了?”
白不染垂眼看去,那張信紙已經(jīng)被莫別辭捏成了團,心里嘆氣,卻還是要面對他。
“這是真的?!”
莫別辭始終不敢相信這信上的內(nèi)容,就算他真的能看出這字跡是莫愁路的,心里也抱有一絲希望。
希望這是假的。
“我?guī)熜帜脕淼摹睂ι夏獎e辭的眼睛,一字一頓:“不,會,有,錯?!?p> 谷雨磨磨蹭蹭的夾了夾,又扯了扯莫別辭的衣袖。
“小小辭啊,你——”
“你是要安慰我嗎?!——”
莫別辭眼睛紅紅的,反過去問,語氣里還帶點強勢、怒氣。谷雨一臉尷尬的不知所措。
“我真是感謝你?。?!”
隨手一揮,便離開了別院。白不染眼睜睜看著谷雨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手忙腳亂的想替她擦眼淚,卻又覺得朋友妻不可欺,又給頓哪兒了。
索性谷雨也沒讓他難堪,捂著眼也跑了出去,白不染跟著出去,正巧谷雨走的是莫別辭的反方向。
他一會兒看看谷雨離開的方向,一會兒再看看莫別辭離開的方向,追誰也不是。最后單手叉腰,心里覺得累。
無語道:“這都什么事兒?。。。 ?p> 大老遠還能聽見谷雨的抱怨。
“臭莫別辭,再也不理你了?。。。?!”
想來想去,白不染還是覺得應(yīng)該先去勸莫別辭,畢竟他更嚴重點,谷雨啊……還是讓她冷靜會吧。
白不染以前看過話本,那上面寫著生氣的女人像母老虎,是最不好惹的那一行,現(xiàn)在拿來比喻谷雨還挺合適。
覺得自己還是別去招惹比較好。
白不染不知道莫別辭會一氣之下跑哪兒去,只能滿大街的找,可笑的是,這白川是半留人軒的地盤,自己在這找人竟還找不到。
直到有位路過的老伯伯人認得半留人軒的白小少主。
“白小少主——”
那老伯伯報了個拳,朝他鞠了個躬,白不染急忙拉過他的雙臂讓他不用鞠躬。
“老伯伯,您認得我?”
“自是認得的,您可是半留人軒的白小少主,為了白川做了不少事,怎能不認得?!?p> 白不染抿了抿嘴,問他。
“那,老伯伯,你可有看見我兄弟?”
老伯伯作了作胡須,倒真像是在回想。
他仔細回憶,忙問道。
“您說的可是那日與您一起來的小公子?”
白不染欣喜:“正是!”
老伯伯給他指了指路,白不染朝哪看去,僅憑一處一角的衣料,白不染便認出正是莫別辭,向老伯伯道了謝便往哪走去。
白不染將葬命劍拍在酒桌上,冷不丁的坐在莫別辭的對面。
“酒能解愁,但解不了事——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見來人是白不染,莫別辭的語氣不由自主的松了些,盡管一副哭過得樣子。
“還能怎么辦,待會就走唄。不染——我覺得太過蹊蹺,我阿父武功很強,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他的威名,不可能說死就死了?!?p> “我知道?!?p> 莫別辭:“那我問你,如果我邀請你和我一起去會鷹城查明真相,你可愿意?”
白不染猛的和莫別辭對視,卻發(fā)現(xiàn)他眼里滿是真誠,全無半點假意。
“因為我們是兄弟?”
“是??!”
莫別辭揮拳定在半空中,看樣子是要和白不染對拳。
白不染的眼睛顫了顫,還是和他碰了拳,驗證了兄弟情義。
“好!我答應(yīng)你,一定幫你找到真相!!”
一直到出酒館,莫別辭這才想起還差個人,路上走著,也不忘詢問。
“谷雨呢?沒和你一起?”
白不染雙手放于背后,語氣里滿是委屈。
“你還好意思說?!她都被你給氣炸了!活像個怨婦??!”
“她要是知道你背后這么說她,估計會扒了你的皮?!?p> “那也是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