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原來喜歡這一卦的么？”齊燦絲毫不掩飾聲音里的笑意，“那我學學，能不能討你喜歡？”
安月澄伸出惡魔的手掌，狠狠揉了兩把他的頭發(fā)，直到發(fā)梢都翹出呆毛的形狀，才面無表情地松手。
“臉，我喜歡天然的。人，自然也是如此?！彼父沟肿↓R燦的額頭，將他往后推了推。
少年轉(zhuǎn)身在她旁邊坐下，纖長的手指隨意撥了撥頭發(fā)，眸光輕側(cè)，“那過去的時候，姐姐喜歡我，也是因為我是天然的嗎？”
這大約是他們重逢后，齊燦第一次提及他們過去的“戀情”。
從前是為什么喜歡他的呢？
許是因為少年笑容璀璨，又許是由于他無論何時都站在自己身邊，再或……只是因為他是他。
舊事重提，除了蔓延在心間的苦澀外，頭腦也緩緩冷靜下來。
安月澄偏頭看向他，目光漸漸轉(zhuǎn)冷，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窺見他那顆鮮活跳動的心臟。
今天他柔弱溫順的模樣，幾乎蒙蔽住安月澄的雙眼，讓她短暫忘記那并不愉快的往事。
但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長久地銘刻在腦海深處，哪里是能輕易消去的？
她長長呼出一口氣，“齊燦，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從沒喜歡過你?！?p> 安月澄語氣很輕，也很平淡，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就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齊燦眼底的微光有一瞬間的凝滯，徐徐隱沒，取而代之的是散漫的笑意，他若有所思地點頭，“說不定還真有這種可能。”
這一拳頭好似砸在了棉花上，無聲無息的。
她盯著齊燦看了兩秒，印象中的那個少年，是這般模樣的么？
不知怎么的，腦海中的那個人影似是模糊了，唯有眼前的，是最鮮活生動的。
……
安月澄在齊燦家待到下午，便以需要還車的理由開溜了。
還車是真的，但不想和齊燦共處一室，是更真的。
把鑰匙送還到安教授手里，回到寢室，只有衛(wèi)依一個人在復習考研。
章杉茹沒在，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而另外一個舍友則是常年不住宿舍。
“橙子寶貝，你可回來了?！毙l(wèi)依瞧見她進來，立馬放下手中的復習資料，三步兩步?jīng)_過來。
安月澄隨手將包丟在桌上，整個人半仰著坐在椅子上，合著眼眸，悶聲回答：“出什么事情了嗎？”
“你怎么這么沒精打采的？”衛(wèi)依拉了把椅子和她并排坐著，“你去經(jīng)管教室了？”
她睜眼看向衛(wèi)依，有些茫然，“你怎么知道？”
衛(wèi)依按按額角，將手機屏幕舉到她面前，“還能怎么知道的？論壇帖子唄，這里消息最靈通了?！?p> 「震驚！冷艷?；ò苍鲁闻J經(jīng)管課堂，竟為追問齊燦住址，上門倒貼！」
帖子標題將噱頭拉滿，有幾分某C瀏覽器味道。
主樓也說得頭頭是道。
「據(jù)前排知情人士爆料，安月澄于今天早上八點四十抵達第二教學樓309階梯教室。
進門直奔齊燦舍友，問出齊燦現(xiàn)住址后徑直離去，疑似姐弟戀情實錘！
但仍然存疑的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竟不知對方住址，這是合理的嗎？」
學校論壇可實名，也可匿名披上馬甲。
樓內(nèi)的回復個個都是匿名，言辭之間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
「臥槽，也太nb了吧？直接闖人課堂，這不效果拉滿？」
「闖課堂就是為了問個住址，上門倒貼打炮？」
「我笑死了，被奉為清冷女神的安月澄就這？私生活也不見得多干凈啊?！?p> 「不過說起來，說好的不嗑姐弟戀呢？@安月澄」
“……”安月澄眼角微抽，淡淡評價：“扭曲事實的水平挺厲害?！?p> 她摸出手機，登錄實名賬號。
「安月澄：謝邀，@齊燦他只是我弟弟?！?p> 衛(wèi)依不解，“橙子，你不針對他們胡說八道的內(nèi)容做一下澄清嗎？”
“澄清什么？”安月澄纖細的指尖劃拉著屏幕，將一條條評論看在眼里，“他們只愿意相信他們想相信的，至于事實如何，你覺得他們真的關(guān)心嗎？”
關(guān)心事實的真路人，不會僅僅因為樓主的一家之言，肆意對安月澄宣泄惡意與不滿。
“更何況，即便澄清，他們也會抓住新的小尾巴。比如我為什么和齊燦通話，又比如對齊燦那么關(guān)心是不是對他有意思之類的?！?p> 她句句在理，通透，卻又讓人忍不住有些心疼。
衛(wèi)依嘆了口氣，“橙子你真不在意這些嗎？我……很擔心你?！?p> “不在……”安月澄的聲音戛然而止。
帖子中，出現(xiàn)了除她之外的另一個實名賬號——齊燦。
回復的樓層緊跟在她后面，時間差不過二十秒。
「齊燦：雖然月澄姐姐不嗑姐弟戀，那并不妨礙她和我談一場姐弟戀吧？」
帖子中的當事人，竟然在前排吃瓜……？
安月澄磨了磨牙，瞧齊燦的樣子，恨不得真想讓他們的戀情實錘似的。
她垂下眼眸，輕按鍵盤，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兩個當事人一前一后在帖子中回應，瞬間在吃瓜群眾里掀起軒然大波。
「前排和男女主合影！」
「前排！所以你們倆到底什么關(guān)系?。俊?p> 「一方說是弟弟，一方說是姐弟戀，哪個才是真的？」
「我是管不了那么多的，我已經(jīng)狠狠嗑到了，口是心非的清冷美人X狂打直球的陽光少年！這不好嗑嗎？我都已經(jīng)想按頭大家一起嗑了！」
「不嗑！抱走我們家齊燦，不約好嘛！」
「就是就是，齊燦是大家的老婆@齊燦老婆貼貼！」
自己嗑cp的時候也沒這么上頭。
麻煩死了。
安月澄沒忍住嘟囔一句，“齊燦就是個大麻煩，要是他沒有搬回本部就好了?！?p> 衛(wèi)依悄悄打量著她，有意無意地試探：“橙子，你說這話是真心的嗎？其實我覺得你還挺關(guān)心他的？”
她眉梢蹙起，語氣自然，聽不出分毫心虛，“當然了，在我看來，齊燦就是鄰家竹馬弟弟嘛，和親弟弟也沒有什么分別的?！?p> 說到一半，她頓了頓，又舉出自認為更有力的證據(jù)：“當時在警局，警察都把我當做齊燦監(jiān)護人的?！?
拂十頁
安月澄：我從沒喜歡你。 齊燦：可我一直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