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澄沒發(fā)覺,她下意識地回答了齊燦的每一個問題。
不是所有人都會回應你的每一句碎碎念和疑問,而安月澄,無疑是不愿意敷衍齊燦的,很認真,也很有耐心。
發(fā)完消息,她悄悄偏頭看向樓下。
少年從兜里掏出手機,細細地看了幾眼,然后抬起頭,目光反復游蕩在無數個窗戶,似是在尋找她宿舍的位置。
半晌,齊燦毫無所獲地垂下頭。
「我開了車,送你回家休息,安叔叔他們不在家,還有我,你想吃什么和我說?!?p> 「兩校交流那邊,文學院已經派出了別的學生代表,你應該也不用擔心了。過兩天就是十一放假,完全可以當連成一個小長假了?!?p> 「姐姐你簡單收拾一下,我去開車,很快回來。」
安月澄看完消息再抬頭望向窗外的時候,少年對著宿舍樓擺了擺手,也不管她能不能看見。
有過路人忍不住看他,大約在想,好好的年輕人,怎么腦子不好使。
齊燦的身影很快消失。
安月澄倚著窗臺,眉眼都不由自主地彎起來,有時候覺得齊燦也挺憨的,說不出來的可愛。
平白逗人開心。
「我還是不太想回去。」她沒輕易松口。
「那我可要厚著臉皮把車停在宿舍樓下不走了,或者,我直接打電話給安叔叔?」
安月澄舌尖輕掃了下上顎,被拿捏住了。
不知道齊燦怎么長成這副厚臉皮的模樣的。
「到了call我?!?p> 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塞進行李箱,又將昨天校醫(yī)院開的藥帶上,齊燦的電話也打進來了。
安月澄沒接,拉著箱子就下了樓。
甫一出宿舍大門,齊燦頎長的身影便闖入眼眸,肩寬腰細,近似倒三角的身材,緊身的白襯衫勾勒出輪廓,性感勾人。
他半倚著車門,纖細的指尖輕輕摩挲著腕表,冷白的手腕在日光的照射下泛著如玉般的光澤。
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宿舍樓門口的方向。
好在帝大的宿舍浴室都是在樓層內的,不然齊燦一準要被當成偷窺小女生的猥瑣男。
安月澄拉著行李箱走坡道,少年也大步迎過來,一手接過行李箱,一手托住她的胳膊,“方才姐姐沒接電話,我還以為你出什么問題了?!?p> “反正都要見面了,就不太想接電話?!彼裆珣脩茫曇艉茌p,“再說,真出什么問題,你還能闖進女生宿舍不成?”
齊燦替她拉開副駕車門,“先坐下歇會兒?!?p> 她盯著副駕瞧了兩秒,其實不太愿意坐副駕,離齊燦太近了。
但她坐后排也肯定是不合適的,這樣顯然是把齊燦當成工具人司機。
“不喜歡副駕?”見她遲遲沒動,少年很輕地笑了下,語氣帶了兩分調侃,“可是姐姐,你生病吃了感冒藥,我實在不敢讓你坐主駕駛啊?!?p> 聞言,安月澄唇角不自覺微翹,“你說得對,那我勉為其難坐副駕吧。”
她在副駕落座,齊燦轉身將箱子放進后備箱,回到主駕駛。
指尖擰動鑰匙,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在車內乍然響起,安月澄看見齊燦的唇瓣似乎動了動。
卻沒聽見他具體說了什么。
“你剛才說什么?”等發(fā)動機聲音變小時,她出聲問道。
少年微微側眸,眸底漾出干凈明亮的光,“姐姐你猜?”
安月澄波瀾不驚:“不猜,沒那么多好奇心?!?p> 話音剛落,齊燦的身軀倏地靠過來,周遭淺淡清新的青草香將她籠罩,冷淡而又好聞。
她纖長的睫毛忍不住輕顫兩下,不動聲色地往后縮了縮,問:“你離我這么近干嘛?”
白皙修長的手指伸到她面前,幾乎觸碰到她的面頰,安月澄的呼吸頻率有一瞬間的錯亂。
緊接著,那只手越過了她,捏住安全帶扯了過來,然后系上。
“姐姐忘記系安全帶,上路不安全,我只好幫幫你了。”說話的時候,他收回身子,扳動換擋桿,踩住油門,車輛緩速向前。
齊燦說這話時很正經,但尾音又似藏著幾分笑,上揚微翹。
但安月澄還是懷疑他是故意的。
“你可以和我說,我自己系?!卑苍鲁握J認真真說。
“嗯,下次一定?!饼R燦點點頭,順手開了暖風,調了個適宜的溫度,又換了首慢節(jié)奏的舒緩音樂。
等下次的時候,他也一定會說“下次一定”。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才不信。
安月澄偏頭看向窗外,意識又混沌起來,眼皮打著架,她終是沒抵住睡意,歪著腦袋睡著了。
齊燦輕側眸光,默默開出快車道,松了松油門,降低車速。
大眾車停下的時候,安月澄還睡著,呼吸均勻,鼻息微微有些重,卻也不像尋常人感冒那樣會打呼嚕。
文雅安靜。
齊燦沒去拿行李箱,小心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一手輕托在她膝后區(qū),一手攏住她肩膀,稍稍一用力,便將安月澄騰空抱起。
她很輕,抱在懷里輕若鴻毛似的。
應該多吃些補補身子才好。
齊燦緩緩往后退,上半身即將退到車外的時候——
安月澄噌地一下抬起腦袋,發(fā)出的“咚”聲,讓二人都愣住了。
她頭撞上車門框,腦袋一時都有些發(fā)蒙,生理性淚花蒙上了雙眼。
“齊燦!”她才睡醒,咬牙喊他名字時尾音軟糯,嬌嬌的,像豆沙餡的糯米團子,很甜。
“我的錯。”少年從善如流地認錯,沒敢反駁,“是我沒考慮到你可能受驚,突然醒來,才讓你撞到了頭?!?p> 說得好像很誠懇,但細細一聽,又莫名有股子陰陽怪氣的味兒。
安月澄水汪汪的鳳眸盯著他,透出幾分怨念,“你還陰陽怪氣我?!?p> 齊燦公主抱著她,穩(wěn)步往家門的方向走去,呼吸頻率平穩(wěn),“哪有啊,姐姐。我哪里舍得說你?”
“你可以叫我起來,我自己走回家?!彼咀↓R燦的襯衫領口,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
少年輕輕一點頭,表示理解,“明白了,下次一定?!?p> 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識,他們之間,好像不久前還發(fā)生了同樣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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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獎競猜:齊燦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