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冷白的指尖輕觸著屏幕上的文字,淺紅的薄唇微微翹著,瀲滟的桃花眸溢滿笑意,徐徐流淌,泄出無限榮光。
他的姐姐,怎么能這么可愛呢?
齊燦重新回到微博帝大超話社區(qū),每次下滑刷新,都能看見新的帖子,和愈來愈多的點贊評論。
鍵盤俠,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令人討厭的物種了吧。
「你的新歡怎么能惹出這么多是非的啊,齊大少爺?咱就是說,世界上的好姑娘那么多,你要不考慮換一個?」
他正在思考怎么解決更合適,工具人尚初臣就送上門了。
不過,尚初臣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開口就是一句“你的新歡”,甚至還想勸他換人。
「?」齊燦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尚初臣討好地拍了拍你?!?p> 「?」他又打了一個問號。
對面的尚初臣秒慫:「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p> 「我看到同城熱搜了,簡單掃了下,不像自然熱度,應(yīng)該背后有人操控。另外,你還記得之前你托我查的那個手機號嗎?你猜是誰?」
他還在賣關(guān)子。
齊燦輕呵一聲,纖長的手指輕動,「廢話。不猜,你說不說?」
前者是回復(fù)尚初臣對話題熱度的評價,后者自然就是回復(fù)后半句。
言辭簡短,但在尚初臣看來,非常犀利,直擊人心。
于是尚初臣又從心了:「說說說,是你們帝大的一個研究生,文學(xué)院的。而且還是前陣子帝大論壇風(fēng)波的主角——朱源?!?p> 少年眸色漸深,唇齒間溢出一聲輕嗤,涼涼的。
還真是他。
表面裝作溫和有禮的紳士,實則皮下惡心猥瑣。
這種人怎么配站在姐姐身邊的?
「證據(jù)發(fā)我一份?!?p> 「你想要什么證據(jù)?手機號是朱源的證據(jù)?拿去給你心尖人看倒是行,但她也不一定信啊,畢竟手機號也可能借給別人用,或是幫未成年注冊的?!?p> 齊燦皺了皺眉,「她眼神很好,不用你質(zhì)疑。我要朱源手機里的東西?!?p> 對面的尚初臣沉默好幾分鐘才回復(fù)。
「emmm你確定要侵入他手機嗎?這種猥瑣男手機里的內(nèi)容……看了會長針眼的吧?」
齊燦盯著這句話看了半晌,眼底的戾氣愈發(fā)濃郁,「要侵入,等回頭我去你家的時候再看?!?p> 「?」這回是尚初臣弄不明白他的用意了。
「他很可能偷拍了姐姐,你不許看?!?p> 「……?我清心寡欲二十?dāng)?shù)載,至于對兄弟的女人起什么別的心思?。?!齊燦,你這是在侮辱我!我不給你幫忙了!!」
「沒有那個意思,初臣哥,這件事辛苦你了?!?p> 初臣哥?
初臣哥?!!
尚初臣在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簡直驚掉了大門牙。
他連掐胳膊十?dāng)?shù)下,總算確定,這確實不是夢,而是現(xiàn)實。
堂堂齊家獨子,齊和集團的唯一繼承人,以往一口一個尚初臣的齊燦,現(xiàn)在叫他初臣哥!
尚初臣有點飄。
但飄完落地后,又不由得感嘆:齊燦對那姑娘,是真上心啊。
……
安雍臨下班回到家時,一眼就瞧見了沙發(fā)上坐著的他閨女,一邊脫了外套,一邊走過去,“澄澄,你怎么回來了?之前不還說宿舍和家里沒區(qū)別嗎?是不是想爸爸了?”
一串話說完,安教授笑瞇瞇地看著她,期待著得到一個肯定的答復(fù)。
“因為有人非想讓我回來?!卑苍鲁晤^也沒回,隨手指了指二樓的方向。
安雍臨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少年身形頎長,半倚著欄桿,見他看過來還擺擺手,“安叔叔?!?p> 安月澄:“……”
他竟然在。
失策了。
“還是你齊燦弟弟好啊,知道心疼人。在家養(yǎng)病不是身體好得更快些嗎?”安雍臨揉了揉她腦袋,語重心長地勸說。
“爸。”她幽幽開口,“但是你沒發(fā)現(xiàn),工作日齊燦是應(yīng)該上課的嗎?”
安雍臨陷入沉默,又徐徐抬頭看向齊燦,唇瓣一動,剛要開口。
齊燦就已經(jīng)溜達(dá)著走過來,打斷了他還沒開始的長篇大論:“安叔叔,我們學(xué)生會接待A傳大交流團隊,批了假的?!?p> “那你不用負(fù)責(zé)接待嗎?”安雍臨語氣平和地發(fā)出靈魂質(zhì)問。
“這不是突然聽說月澄姐姐不舒服嗎?就請了個假,明天我就會到位接待的?!痹诎布腋改该媲?,少年總是乖巧聽話的。
安雍臨拍拍他的肩膀,很是欣慰:“好好好,我們家澄澄多虧你照顧了。”
兩人的交流,安月澄愣是半晌沒尋著機會插嘴。
“爸,我有事要跟你說。”眼見著對話告一段落,她火速抓住安教授的胳膊,拉著他在沙發(fā)上坐下。
生怕他們在就此延展出更多的話題。
安教授咦了一聲,細(xì)細(xì)瞅她兩眼,確實是他閨女沒錯。
畢竟,自打她上中學(xué)后,就已經(jīng)很少有什么事情會求助于他這個父親了。
安月澄很獨立,也很聰明,從來都讓他們很放心,只是有時候,安雍臨也會想要被依賴一下。
不然顯得他這個爸爸,也太沒存在感了!
“澄澄你說,是有什么事情需要爸爸幫忙嗎?”
安月澄搖搖頭,口齒清晰地簡單敘述:“沒有什么事情,就是上次你接我回家,被人拍到了。然后——”
“然后?”安教授有些困惑地盯著她。
“然后他們懷疑我們有曖昧關(guān)系?!彼贿呎f著,一邊打量著安雍臨的表情。
肉眼可見地,安教授的臉色黑下來,反復(fù)做了幾次深呼吸,還是沒控制住音量:“這是誹謗!”
安月澄忙抬手呼擼著他后背,幫他順氣,“爸,消消氣,消消氣,不是什么大事,我跟你說也不是為了讓你生氣的。”
安雍臨不說話,以往溫和常笑的臉繃得緊緊的,嚴(yán)肅認(rèn)真,瞅著比在講臺上的時候還可怕幾分。
“還是得澄清,主要是和爸你說一聲,讓你有個思想準(zhǔn)備,畢竟事情爆出去,免不了會有人查查我的成績單,再詢問一下你之類的?!?p> 安月澄倒不慌,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校方怎么查也查不出問題的。
“知道了,那群良心敗壞的人,真是討厭極了?!卑灿号R哼哼兩聲,“你也千萬別往心里去,要想開點,不然也是自己難受?!?p> 她剛要應(yīng)聲,便聽見一旁的少年慢悠悠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