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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約遙遙無期

四十一 正

三年之約遙遙無期 北暮孤橙 2444 2022-08-19 10:30:54

  暑假,吳寒和張秀芝去了一趟XZ,跟團游。

  張秀芝很高興,第一次發(fā)出以后的日子越來越有盼頭的感慨。

  吳顯瑞在家忙生意沒能去,不過張秀芝已經許諾來年過年的時候帶他去海南玩。

  聽到這好消息的那一刻,吳顯瑞一個五十多歲的人高興得像個孩子,手舞足蹈。讓吳寒和張秀芝笑得肚子疼。

  那之后,吳寒又寫了一封要寄給林煜寒的信。

  信中寫了很多瑣碎的事,像數家常一樣把高二高三發(fā)生的一些事寫下來,把高考前最后一天發(fā)生的事也告訴了他。她還說了和沈蔓麗復合的事,希望遠方的他聽到以后能為此高興。

  然后就是XZ之游,一路上的壯麗風景,吳寒很喜歡,和張秀芝拍了很多張照片,準備把其中幾張加在信里到時候一起郵給他。

  最后她提到了小鎮(zhèn)的變化。吳寒告訴他說小鎮(zhèn)幾經修繕,現在改變很大,估計他回來的時候都快認不出了。就像她只專注高考,考完試一抬頭,街道兩旁已然換了一副樣貌,她好久才勉強認出幾家店面。

  信中,她也提到了鼎夜關門的事。她很想問問為什么會這么突然?雖然她知道這封信可能永遠不會給他,或者一年后兩人見面他會親口說出來。

  信比上一封略長,因為很多事很瑣碎,吳寒寫了很久。

  寫完之后,同樣被她鎖進抽屜,和上一封一起。

  然后,就是開學的日子。

  那幾天,吳寒整天都在注備,和張秀芝一起。

  要換洗的床單被單,要拿的行李,要帶的吃的用的……張秀芝整理出一大堆,就怕閨女去了南方水土不服吃不慣睡不好。不光暖寶寶去濕茶熱水袋,就連禁用的吹風機和電暖風她都給裝上了,之后還是吳寒勸說,她才不情愿拿了出去。

  最后裝了整整三個大行李箱,那還是母女倆往出拿了一件又一件勉強塞進去的。

  晚上,周至難得主動來找她出去走走,說是夏天的夜出去吹風舒服。

  吳寒知道他這是有話要說。

  繼和江浩晨楊非吃散伙飯,和沈蔓麗任曉月尹秋瑤互送禮物之后,最后只差和周至做個短暫的告別了。

  這還是他們之間第一次分開。

  從幼兒園小學初中到高中,他們一直就是一起的,他們可以說比自家兄妹還粘對方,也難怪周姨拿他們說笑。

  上一次,他們分開最長的時間,還是周至回去探望生病的奶奶,走了大概半個月。

  那段時間,吳寒百無聊賴,白天上課都沒有理由出班門,放學去市場也沒了比誰更辛勤更努力的對手。

  直到周至回來,她才重拾快樂和動力!

  而周至,若沒了吳寒纏著她罵他擰他,也渾身不自在,像缺失了什么一樣。

  仔細想想,他們好像已經熟悉對方的一舉一動,并融進了生活里。或者說,他們已經是對方生活的一部分!

  而如今,不得不面臨要改變的局面!二人心里都很難受。

  兩人走過十字街,走向林煜寒曾經的家,步伐緩慢而沉重。

  一路上,他們說了很多,從小時候吳寒怕黑,到十字街混亂不堪,吳寒第一次被混子追趕,到林煜寒出現救了她,再到他加入六人組,然后又是他悄無聲息轉走的事!

  回家的時候,路燈剛亮起。

  周圍的光漸漸變得朦朧,一種哀傷的感覺隨之彌漫開來!

  他們漸漸地都紅了眼眶。

  終于周至把心中醞釀已久的話說了出來:“吳寒,畢業(yè)了!我們終于要分開了!”

  他用了終于一詞!吳寒聽到了,她轉過頭看著周至,似乎有些不可思議,眼眶里開始有淚水在打轉。

  “這個詞你知道,它并不代表我在期待,它只是代表個結果。我的意思是,我們是不同路上的人,注定不會一起走很久!你馬上就要上大學了,一所好大學,而我只能上個專科,以后,我不能和你一個學校了,你要試著去找一個能保護你的人!你怕黑怕流氓,就由他時刻陪著;你怕疼,就跟他約法三章永遠不準打你;你不吃辣,他也不準吃;你愛運動,他也不能懶……總之,你一定要找這樣一個人,那個人是林煜寒也好,別人也罷,他必須要做到這些!”

  吳寒笑中帶淚,邊擦眼角邊點頭。

  “你是我妹妹,我想一直保護你!可是做哥哥的不能永遠陪在你身邊,你的未來很廣闊,是我不能到達的地方!吳寒,你記住,不論你將來混的多有出息,你在我心里永遠是你,膽小又愛裝,無論你將來把家安在了哪里,父母都跟著被接走,遷移到外地,只要你回來,老周家就有你待的地方!”

  周至說到這,一個男子漢,汗水混著淚水,分不清是汗是淚,已經成了雨人。

  吳寒臉上還掛著未擦完的淚,拿出紙巾先給他擦。

  “周至,你說的這些,我很感動!你是我哥,唯一的一個,無可替代!無論你考成什么樣,我相信你以后都會過得很幸福!無論以后你混成什么樣,你都是我哥,都不會變,我永遠都不會嫌棄你……”

  接著,周至松了一口氣,他終于可以把心中壓了兩年多的秘密說出來了。

  “吳寒,我很抱歉,我瞞了你一件事!是林煜寒讓的!”

  吳寒愣住了,愣了好久。

  她心中滿是疑惑,不可思議……一種不詳的感覺油然而生。

  “林煜寒不是轉學了嗎?他從沒聯系過任何人,沒聯系過沈蔓麗,沒聯系過一中的任何人包括一些校外的!沈蔓麗不會騙我的!”

  “我騙了你!他受傷之后的第七天,給我發(fā)了消息,很短,很簡潔?!?p>  “他說什么了?”

  吳寒突然沖了過去,情緒有些激動。

  “他說他在BJ治療,剛從重癥監(jiān)護室出來!她怕你聽到流言,就給我些叮囑讓你安心。還好你并沒有受什么流言影響,我也就沒告訴你!”

  吳寒沒忍住,眼淚刷地一下就從眼中洶涌而出。

  怎么沒受流言影響?他被喝了酒的劉福氣勢洶洶地帶走,能有什么好事,早有人猜到他要遇到不測。她誰能知道她那會兒有多驚惶無助,她那會兒哭得眼睛發(fā)炎,快哭瞎了。

  后來,她試著讓自己往好的方面想,她才漸漸走出陰霾。

  “他到底說了什么?”

  吳寒語氣里有些顫抖又夾雜了些怒氣,可能是嫌周至啰嗦。

  周至趕緊回答:“他說他的情況不容樂觀,不過他答應你,一定不負三年之約。只是,他可能會因為治療浪費些時間,考不到理想分數?!?p>  分數算什么,哪有命重要!只要你明年如約來到,好好地站在我面前,哪怕你一窮二白,一無所有,我也是最開心的那一個!

  吳寒心道。

  “他還有沒有說別的?”

  周至遺憾地搖搖頭。

  他看出了吳寒眼里那一抹失落,心中也為她感到難過,但同時也為她祈禱祝愿,來年見到一個健康完全的林煜寒。

  不知不覺,二人走到了小區(qū)門前。

  “明天就走?”

  周至問道。

  吳寒點點頭。

  他接著又問:“我送送你?”

  “送到車站就好,有我媽陪我,她和我一起去呢!”

  周至點點頭,看著先她上樓,他跟在后面,重復多少年來的動作,為了讓她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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