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過去還是未來
恩奇都先生，你沒有用全力吧？
不，我已經(jīng)用了全力。
是嗎……
這具身軀已經(jīng)到了極限了。
因為抑制力嗎？
固有結(jié)界本就為抑制力所不容，我們這樣非正常召喚的英靈，即使再親近抑制力也不可能用出全力。比起我，你的騎士們更糟不是嗎？
嗯，沒錯。他們的寶具徒具其表。不過總比征服王的臣子們干脆無法使用要來得好一些。
那是過去了。
嗯？
我說，那是我們侵蝕現(xiàn)實之前的事了。在侵蝕現(xiàn)實之前，我也是無法真正用出寶具的。
你的鎖鏈……對了，你本身就是天之鎖。
這樣的話？！在與恩奇都最后的對話中，阿爾托利亞猛然驚覺。
“同袍們，于此展現(xiàn)吾等全部的霸道吧！”亞歷山大的聲音傳來。
“哦啦啦啦啦啦啦啦?。。。 比缓?，是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而顯然，隨著侵蝕的加深，這些英靈，從原本的不能釋放寶具，增強為能夠釋放徒具其表的寶具，再能夠憑本身的特殊性釋放近乎完全的寶具，之后就當然是，所有英靈都能完整釋放寶具！
如此多的英靈都能完整釋放寶具的話，這個世界肯定沒救了。
阿爾托利亞有這個覺悟。
這不是一個兩個，也不是區(qū)區(qū)七個、十四個，不是百以內(nèi)的小數(shù)字，而是千萬個。
雖然其中有很多英靈的寶具不算什么，甚至一些相對普通的士兵英靈，可能寶具就是跳上去一陣刀砍斧鑿，但只要有一部分，只要那些名垂青史的家伙們，那些有資格擁有大破壞力寶具的家伙們能夠釋放，世界的毀滅也只在頃刻間。
原本并非救世的戰(zhàn)爭瞬間將演變?yōu)榫仁乐畱?zhàn)？
阿爾托利亞握緊了劍。
亞瑟王，終究要成為真正的圣劍使嗎？
她曾有所耳聞，那在一萬四千年前，拯救了星球命運的圣劍使。
她阿爾托利亞，可以走到那一步嗎？
……
哼，無聊。姜林冷漠地站到了殘破的城頭。
個人寶具？展現(xiàn)霸道？
魔族沒有那種興趣。
魔族是一個整體。
魔族的意志、期望、力量，都是一個整體。
展現(xiàn)個體的光芒，甚至展現(xiàn)無數(shù)個體的光芒，仿若群星閃耀，雖然美好，但在戰(zhàn)爭中卻是次要的東西。
戰(zhàn)爭，需要相同的意志，相同的期望，千萬人一相，聚合的鋼鐵之拳。
某種意義上說，對魔族來說，連他這個魔祖都是應(yīng)該被淘汰的東西。
因為魔祖懸于魔族之上。
不過暫時，魔族還不夠成熟，還需要他這個魔祖的力量。
還需要他來引導，魔族的斗爭。
“展開我們的旗幟！”姜林喊道。
“唔啊啊啊啊啊啊?。。。。?！”魔民再度爆發(fā)出吶喊。
這與亞歷山大大軍的歡呼完全不同。
這不是歡呼，而是吶喊。
與過往一致的吶喊。
過去的“天命”還未被推翻，敵人還在面前壓迫，還沒有到歡呼的時候！
魔民開始燃燒，就好像是柴薪一樣。
他們用自己的生命燃起大火，照亮了魔族的天空。
同時，也燒塌了高聳的城池！
他們在干什么？看到這一幕的亞歷山大沉吟著。
這很奇怪。
他們不應(yīng)該是在守護那座城池嗎？
為了這座城池，他們與本王的大軍浴血廝殺，鮮血甚至在黃沙中匯聚出了一座湖泊。怎么現(xiàn)在，他們親手燒塌了他們的城池？
難道他們并不守護那座城池嗎？
那之前他們與我們戰(zhàn)爭的是什么？
“隆隆隆……”巨大的轟鳴聲響起。
亞歷山大立刻定睛看去。
原來是城池中央的一座高樓坍塌了。
那應(yīng)該是城池中最高，也最堅固的建筑。
在之前的戰(zhàn)爭中，亞歷山大仔細觀察過。
那座建筑，應(yīng)該是王的居所。
他原本以為，他與姜林的對決，最終會在那里分出勝負。
但現(xiàn)在，連那里也坍塌了。
這究竟……
不，亞歷山大沒有時間去考慮“究竟”了。
因為在那高樓坍塌后，那座城池的一切就全部湮沒在烈火中了。
在熊熊的大火中，似乎以那城池為祭品，一座巨大如山的石碑緩緩浮現(xiàn)。
不，與其說是石碑，還不如說這就是山。
因為雖然有明顯的人工痕跡，但這石碑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并不像一般的石碑那樣只是一塊平板，而是像山巒那樣，底部粗大。
這石碑之山上沒有文字，也沒有任何美麗的浮雕，但也并不光禿禿的。
相反，這石碑之山上充滿了美麗的景象。
熊熊的烈火，組成了一幅又一幅的畫面。
亞歷山大能夠看出，那里有狩獵，有男耕女織，有絲竹管弦，有人類文明常見的一切。
不，沒有一切。好像缺了一些東西。
王，在哪？
亞歷山大沒有看到姜林的角色。
于是他抬頭，將目光從烈火中移開，看向山之上。
懸浮在空，與山與烈火都有一點距離的姜林映入他的眼簾。
你也是孤高之王嗎，魔祖？亞歷山大忍不住想。
但轉(zhuǎn)瞬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不，不對。
你，是要否定王的角色，包括你自己嗎？
……
“萬魔，席卷！”姜林并不回應(yīng)亞歷山大的問題。
沒什么好回應(yīng)的。
能夠明白的，到此時一定已經(jīng)明白了。
不能夠明白的，那就不需要明白。
無論明不明白，他們?nèi)f魔都不會改變他們的意志。
反正最終，他們都會聽到那些被他們毀滅的，不認可他們的人和事，那一聲聲“惡魔”的嘶喊。
那么是否明白，又有什么意義呢？
萬魔的烈火，不斷前進，燃燒。
雖然速度并不很快，也會遇到劇烈的抵抗，甚至在不知何人的寶具下收到挫折，甚至崩潰，但它依舊前進，燃燒。
烈火的路上，有夢想的結(jié)晶被碾碎，有美麗的結(jié)晶被破滅，甚至連自己都時常凋零，但火，卻燒得越來越旺。
有無數(shù)從未被注意到的東西不斷加入烈火中，甘愿成為柴薪。
有的柴薪可能水分有些多了，不但沒有成為烈火，還要試圖撲滅，但這無一例外最終被燒成了灰。
沒有什么可以抵擋。
這就是萬魔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