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溫希睡眼蒙朧,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有人在吹笛,她也聽不出好壞,也不知是什么曲兒。
只能說是,好聽。
“哈欠~”
溫希一個翻身抱住被子。
這聲音怎么還在?擾民了??!
笛聲悠遠(yuǎn),像是呢喃低語。
誰???
溫希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這大清早的,第一次聽到笛子聲......”
肯定是花,哦不,師父在吹笛子,他怎么不知道關(guān)照一下自己徒弟的睡眠情況呢?
溫希被這笛聲吵得睡不著,咸魚樣般的躺了會,便決定起身去看看。
穿戴整齊后,拍了拍自己的臉精神精神,打開門一出去。
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院子里的野花邊上,站著一個背對著溫希吹著笛子的花若飛。
溫希倚著門框遠(yuǎn)望著,說起來,依著花若飛的性子和財富,不應(yīng)該穿這般顏色樸素的衣服。
但他偏偏穿了,還穿的很不一般,并且穿到了結(jié)局。
就在溫希還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花若飛已然放下手中玉笛,抬頭仰望。
“徒兒起的挺早啊~”他悠然開口,溫希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敷衍的嗯了兩聲。
等回過神時,周圍已再次沉靜下來,電流聲起,溫希眉心一跳,立馬活潑一跳,臉帶崇拜,“師父,剛才那曲子叫什么啊?”
花若飛凝望溫希,笑而不語轉(zhuǎn)而問:“你可知,我手中玉笛名為何?”
我怎么知道!
這么久了,細(xì)節(jié)早就不記得了。
溫希果斷搖頭。
花若飛低頭,指尖摩搓著玉笛,“此笛名曰勿珍,呵~勿忘珍視身邊人?!彼Z氣頗為不屑。
這位俠士,請說出你的故事。
正當(dāng)溫希以為他要透露些什么時,他卻戛然而止。
“走吧,徒兒~師父帶你見個人!”花若飛背起手來,另一只手則轉(zhuǎn)著笛子,漫步走著。
溫希眼神瞬間暗下來,頹了。
溫希跟上去,“師父要我見何人?還有,剛才那笛子的含義不是很好嗎,師父為何……”她頓了一頓,垂下眼簾,“為何會如此悲傷?”
這還不讓你說出個一二的!
花若飛瞇眼輕笑,“怎么?徒兒好奇~”他停下腳步,歪頭注視著溫希,“前者,你可自行去看,至于后者~不如徒兒來猜猜?!闭f罷,又是哈哈大笑。
溫希:......
溫希表示內(nèi)心毫無波瀾,甚至有些想轉(zhuǎn)身離去,暗自深呼一口氣后,瞬間勾起嘴角,嫣然一笑。
“我猜,那個是師父的笛子!一定是告訴自己要珍視身邊人!但是一定是師父違背了吧,所以才如此悲痛!”
說著,溫希還表演起來,一會雙手捧胸,眼冒星光,一會悲痛掩淚傷心欲絕。
表演的同時,還用余光去看花若飛的表情,只見他臉上的笑容逐漸變態(tài)。
這是怎么的個笑容?。繙叵E呐淖约旱男乜?。
花若飛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指尖摸著不存在的眼淚,垂眼,神色中暗藏鋒芒。
他上前拍了拍溫希的腦袋,神色劃過一絲悲傷,“這樣高尚的寓意,可不是為師的,為師的笛子只是把破竹笛罷了,登不上臺面的?!?p> 他贈我笛,卻起名滿盈,滿盈者,不損何為?借此暗喻我驕傲自大。
可如今呢,他已不在人世,獨留一場笑話。
什么珍視不珍視的……有些人,合該是個過客。
破竹笛?
救命!
請說出你的故事好嘛?
溫希不滿的走在他身后,七拐八拐進了一處山林。
只不過,這山林越瞧越熟悉。
?。?p> 這不是上回傅郁戈進的山林嗎???
不應(yīng)該啊,我回來時雖說是邊走邊玩,那也是用了三四天。
肯定不是,溫希搖搖頭,盯著前方信步而行的花若飛。
隱約記得書中寫他為人高傲自負(fù),可事實上他看上去并不像是這樣的人。
雖然有些愛捉弄人:一回來就玩命,還說是測試。
但就從今早這眼含悲傷來看,似有隱情的模樣,雖然不記得了,但也許,他……
“啪”
溫希捂住被玉笛打的頭,
“這么一直盯著為師,是被為師迷住了嗎?”花若飛輕笑一聲,眼含戲謔,轉(zhuǎn)著手中長笛。
溫希嘴角一抽,算了,能有什么隱情,就他這樣。
“你們來了?!?p> 忽而一清冷透徹的聲音傳來,溫希順著聲音方向看去。
只見一人站在河邊樹下,一身白衣挺拔,腰間別有一把秀氣長劍,周身氣度不凡,風(fēng)吹衣袖飄飄飛,好似神仙降凡塵。
若說花若飛是妖精,那此人不見面目便似仙。
花若飛瞧他背影,眼含懷念,仿佛又見到了他。
有貓膩?。?p> 溫希瞇起眼,兩個大男人這樣含情脈脈的,嘶~
不如讓我試試他的實力,以我在江湖的排名,打不過白沉也就算了,還能打不過這個看上去就是個小白臉的人!
好吧,其實就是想找人發(fā)個火。
溫希沖上去,“前面的小哥是何人?咱們比試一番!”利索扔出飛刀,那人一轉(zhuǎn)身,刀尖劃過衣袖。
正好瞧瞧寒司如今的劍法如何?;ㄈ麸w暗想,順勢站在一旁看起戲來。
溫希這才看清他的面容,同他周身氣質(zhì)一樣,一雙丹鳳眼淡漠清亮,丹唇外朗,翩若驚鴻,好一個俊俏清秀的少年。
“寒月仙?!彼策^飛刀,待他看清溫希模樣時微愣,接著緊盯溫希,修長的手打在劍柄上,拔劍沖上前。
“你居然知道我江湖稱號。”溫希驚訝,轉(zhuǎn)身一跳躲過揮劍。
“自然。”他頷首道,又是揮出一劍。
溫希覺得自己好苦,身為遠(yuǎn)程攻擊,總是遇到近戰(zhàn)。
他見溫希只躲不攻,速度越發(fā)快起來。
溫希咬牙,算了!直面剛就剛!不躲才是真漢子!
這少年劍法決然,十分凌厲,來回幾下溫希又掛了彩,溫希氣的咬牙,打不過白沉也就算了,沒想到還打不過不知名的人。
而邊上的花若飛則是邊看邊點頭,嘴角一抹笑。
連續(xù)扔出幾只飛刀,趁他抵擋之際,想要上前偷襲,指尖劃出飛刀,他卻是反應(yīng)迅速。
“?!?p> 一把劍橫在了溫希脖間,劃出血痕。
我居然真沒打過……
溫希氣急,等等,這個劍的紋路好熟悉,竹葉——
“好了好了,比過分出勝負(fù)就好了?!被ㄈ麸w笑著走上前將他劍抵開,玉笛指向溫希,“這是我的小徒弟,名為白羽?!?p> 他利索將劍收回,點頭,先是對花若飛行禮,接著對溫希道:“失禮了,在下江寒司?!苯?jīng)這一比,因著招式,他也確定了此人并不是他師妹,許是長相相似罷了。
江寒司!
溫希瞪大眼睛。
我就說那竹葉熟悉,原來是男主!
可他與花若飛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認(rèn)識啊,后期才知道花若飛這個人并不共戴天的。
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
他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
“奧奧,你好你好。”
溫希敷衍的打招呼,此刻她的大腦已經(jīng)完全短路了,因為這劇情偏了好吧,而且目測和她沒關(guān)系。
“徒兒怎么呆了?”花若飛嗤笑,拍了拍溫希的腦袋,指腹摸了摸她脖頸的血痕。
“嘶~師父!”溫希瞪眼,神經(jīng)病??!傷口疼啊喂!
花若飛笑容更甚,“是師父的不對。”見那脖間麻繩指腹暗自摩擦兩下,便收回手。
花若飛笑著,背手,“寒司~每月十七便約你一見,可還好???”
“嗯,很好,謝師叔關(guān)心?!?p> 他雖冷淡,卻是你問什么他便一板一眼的回你什么,若是不便回答就會閉口不談。
“每月十七就要見?為何?”溫希注意到了盲點,眨巴著眼。怎么著,這居然還是個約定?
江寒司對花若飛拱手,冷然道:“師叔于我有恩,曾約定每月十七見面,指點我劍術(shù)。我有如今,皆為師叔教導(dǎo)?!?p> “?”你說什么鬼話呢孩子?
“他教你劍術(shù)!?”
溫希直接喊出聲,萬分震驚,仿佛看到夏日降雪般嚇人。
眼神來回在花若飛與江寒司身上徘徊,一個含笑看她,一個坦然自若不明所以。
“怎么?徒兒難不成是傷心于師父沒能手把手教你武功么?”花若飛俯身湊到溫希面前,“其實,徒弟想的話,師父也可以教你的~”
溫希此時已然石化在原地,魂從口中冒出。
她是真不明白,這劇情是怎的回事了……
另一邊
小道曲徑環(huán)繞小亭閣樓與各個房屋,院中香氣撲鼻,花草繁多,搖曳生姿。
跨過樓蘭玉石小橋,池子里是花開繁盛的荷花,小橋邊上便是小亭,坐著一人身穿玄色華服,頭發(fā)皆束起,嘴邊一圈胡渣,正撐著臉倚著檀木方桌小憩。
“大人,大人,來信了?!币粋€身影翻墻跳落,輕聲喚著。
顧旬之緩緩睜開眼,眉眼間依稀能看出青年時清秀模樣,他語氣沙啞隨意道:“羅章啊,下次有什么事,等我醒了再稟告啊。”
聽到疲憊不堪的聲音,羅章暗中自責(zé)擾了大人小憩,“是,羅章曉得?!?p> “信呢?拿來吧?!鳖櫻焓?,瞧他。見他還愣著,無語拍他,瞪眼示意,“信?。 ?p> “啊,奧奧,信,信在這呢!”羅章手毛腳亂的從懷里掏出信遞上。
顧旬之無言,不耐煩接過,展開。
「義父,兒醫(yī)術(shù)日就月將,近日已進行出谷考核。
而兩年前入谷養(yǎng)傷之人江寒司也同兒說,一年后便出谷尋找殺害自己師父的真兇?!?p> “哈哈哈,江寒司這個小子總于要出谷了?!鳖櫻老踩艨?,“這小子幼時有父母和師父,全都死了之后又躲入望仙谷,哼!”
他也曾讓傅郁戈旁敲側(cè)擊,詢問江寒司,他父母有沒有遺留下來重要的話。
可江寒司每次都搖頭表示沒有。
可顧旬之又怎么會信呢!
找吧!找吧!
殺害你師父的兇手一直就在你身邊!
哈哈哈哈!
小劇場:
溫希在一次任務(wù)中認(rèn)識了一個老頭。
那時正是溫希內(nèi)心有些崩潰的時候。
任誰一個五四好青年來到別的世界當(dāng)個殺手,還不停的做任務(wù),且不是自愿的。
擱誰誰也精神崩潰了。
除了第一次下手的驚慌和害怕,還有持續(xù)的麻木和內(nèi)心的瓦解。
“你這老頭能不能不要一直跟著我啦!”溫希費解啊,路邊隨意接濟一下乞丐,為啥要一直跟上來。
那老頭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笑呵呵的仰頭,“小姑娘啊,你別嫌老頭我煩,因你這一時興起,老頭我便提點提點你。”
這老頭說的興起,像個孩子是的,“心中有念想,才能走的遠(yuǎn),你?。⌒膩y了!”
溫希臉上的笑容一僵,低頭咬唇不語。
“堅定信念,方可實現(xiàn)?。 彼鲱^大笑,“有時候酒是個好東西,忘卻想忘記的,看到想看到的!”說著說著聲音飄忽回蕩著。
溫希想起剛來時那回家的堅定想法,是啊,爸爸媽媽還等著呢,我又怎么能放棄呢?
最重要的那個害我穿越的死作者!
她猛地回頭,卻見那老人家早已不見,原地則留下一個破舊卻新的酒葫蘆。
夢三離
酒葫蘆是新的,故意做舊,哈哈哈,年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