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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級美人,次級替身

第四十三章四月十七

頂級美人,次級替身 曲朝 2471 2022-09-14 00:01:32

  陳晏歲失魂落魄地回到酒店里,沒有開燈,也沒有換衣服,一個(gè)人坐在了地毯上,他打開投影儀,屏幕上出現(xiàn)右繁霜那晚在華大表演的身影。

  她美得如璀璨湖水的魂,清透而哀傷。

  歌詞如此痛苦,是他曾經(jīng)留給她的記憶。

  “好夢易醒,了無歸期/

  我的肉身燃燒于荊棘/

  愛意隨風(fēng)散逸/

  我在痛苦萬分的等待里/

  緊握你消失的四月十七/”

  光線昏暗,只剩下她的身影被投射在眼前,陳晏歲喃喃跟著她唱,卻沒兩句就覺得眼眶發(fā)酸。

  “有人面龐留你痕跡/

  卻無法喚醒有你的記憶/”

  原來那個(gè)時(shí)候,她已經(jīng)完全對他失望,找了面龐有他痕跡的人,來代替他。

  華大聯(lián)誼演出的那天晚上,她哭著投入另一個(gè)男人的懷抱。

  脆弱纖瘦的身體埋進(jìn)對方懷里,旁若無人的哭泣。

  那時(shí),就注定不管她有多喜歡他,那一刻都會(huì)放下。

  他伸手想去把投影關(guān)掉,卻不小心碰掉放在旁邊的書。

  行政訴訟法的課本從桌面上掉落,書頁翻飛著,卻從里面掉出一張卡片。

  陳晏歲下意識去撿,落入眼中的,卻是右繁霜的笑顏。

  少女的笑如明陽烈烈,眼眸璀璨,明亮似乎從她美麗的眼睛一直漫進(jìn)整個(gè)身體。

  他從沒見她笑得這么燦爛過。

  陳晏歲整個(gè)人一僵,去撿照片的手指指尖瞬間冰涼。

  可是照片里,她靠在另一個(gè)男人肩膀上。

  那個(gè)男人沒有看鏡頭,冷郁的面龐看向她,卻平白生了幾分歲月靜好的溫柔。

  竟是年少時(shí)的蘇憂言。

  陳晏歲的心臟狠狠一抽。

  照片的正下方,是右繁霜的筆跡。

  四月十七,我永遠(yuǎn)失去你。

  相片一角寫著的拍攝日期,是三年前。

  他心跳幾乎停滯,剎那間,大腦一片空白。

  三年前,四月十七。

  他幾乎是反應(yīng)了好久,才明白過來是什么意思。

  腦子里嗡嗡地響,渾身像失重一樣找不到可以站穩(wěn)的點(diǎn)。

  似乎整個(gè)世界都在顛倒,潮汐不靠引力,海水倒灌陸地,整個(gè)世界完成從他一直以為的模樣到另一個(gè)模樣的完全更替。

  照片里的人不僅是相互依偎,更是十指相扣,她笑得燦爛,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垂首溫柔地看著她。

  兩個(gè)人都沒有刻意的動(dòng)作,可是照片里滿滿都是相愛的痕跡。

  陳晏歲突然后知后覺明白了些什么。

  今年的四月十七,他和右繁霜分手,她那天的情緒莫名的差,面色蒼白,恰巧他那天發(fā)現(xiàn)了句芒和她的關(guān)系,他本就不自信,因?yàn)檫@份關(guān)系,他更不確定右繁霜的心意,可在他提分手來試探她心意的時(shí)候,她轉(zhuǎn)身就走。

  原來,那是她和蘇憂言的四月十七。

  她那么失魂落魄,都是因?yàn)樘K憂言。

  她哀傷的眉眼滑過眼前,那些悲傷的眼淚,平靜的話語,從來不愛的眼神。

  可他第一反應(yīng),卻是崩潰地笑了起來,清俊的面龐泛著滑稽可悲的笑意。

  他拿起那張照片,緊緊捏住,看著她明陽般的笑顏,可悲又崩潰地笑著,眸子通紅。

  孤寂而瘋狂的心痛蔓延,腦海響起的是她溫和卻平靜的聲音。

  “陳晏歲,你的事情其實(shí)不用和我講,我并不介意。”

  “沒關(guān)系,你像以前一樣,忽視掉我就可以?!?p>  “你的眼神像溺在海里,這份相似,讓我想成為救你的那一個(gè)人,我看著你,總覺得不忍心?!?p>  “阿晏,怎么辦啊,靜湖的水好深,我真的找不到了?!?p>  他癡狂又絕望地笑著,痛徹心扉。

  可是他笑著笑著,猛然意識到。

  阿晏,阿言…

  他的心猛地一顫。

  他低下頭看著上面相依的一雙璧人,他們的眼神充滿愛意。

  原來她在叫的,是蘇憂言。

  本以為是她意識不清呢喃的語調(diào)有錯(cuò),可原來她叫的根本不是他。

  她從來沒有叫過阿晏。

  無論是溺水昏迷的時(shí)候,還是喝醉的時(shí)候,她叫的都是蘇憂言。

  每每月光與碎月影子的交映重疊,她在愛的,都是蘇憂言。

  陳晏歲幾乎陷入窒息,心臟痛到他整個(gè)胸腔都在發(fā)疼。

  沒想到真正像對方的人,是他自己。

  那些平靜和沉寂,原來都是她不愛他的證明。

  陳晏歲緊握著那張照片,卻痛徹心扉,手上的青筋暴起,卻不忍心揉皺她的眼睛。

  她從來沒有這么對他笑過,她從來都無比冷靜。

  他卻自以為是地試探她,希望她給他明確的愛意。

  可原來她根本不愛他,又何來愛意?

  以前他喝醉,受傷,生病,只要一個(gè)電話,一條信息,她馬上就會(huì)過來。

  可竟都是因?yàn)樗龕哿硪粋€(gè)人,他有另一個(gè)人的痕跡。

  炙熱滾燙的愛,是他一輩子無法企及的東西。

  —

  蘇憂言牽著右繁霜回家,右繁霜少有的,在蘇憂言身邊也輕輕低著頭,有些沉寂。

  蘇憂言彎下腰來:“在想什么?”

  右繁霜抬起眸,對上他溫柔如水的眼睛:“阿言,我覺得我沒有說清楚,我想要和他說清楚,做個(gè)了結(jié)。”

  蘇憂言沉默片刻,握住了她的肩膀:“我陪你去?!?p>  右繁霜卻搖搖頭:“阿言,如果你擔(dān)心的話,可以叫助理姐姐陪我去,我想好好說清楚,不想刺激他的情緒,盡量一次就說明白,這件事,我也有錯(cuò)?!?p>  蘇憂言垂眸看著她,凝滯一瞬卻眸光溫柔地看著她,輕聲道:“我愛你?!?p>  他眼里溫柔的愛意幾乎讓人鼻酸。

  右繁霜眸子微紅:“我也是?!?p>  右繁霜給陳晏歲發(fā)消息,約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學(xué)校公園附近。

  陳晏歲過了很久才回復(fù)。

  而她到的時(shí)候,陳晏歲一個(gè)人坐在路燈下的長椅上,周圍是散落的煙蒂。

  高大的身影無端的落寞,雪白的燈光落下來,從額頭到鼻梁勾勒出一條挺拔的銀線,明明沒有雪,他卻像是被雪澆灌,清俊的面龐有些蒼白,冷冽而孤寂。

  像她第一次見他的時(shí)候。

  烏歌受蘇憂言所托,開車過去遠(yuǎn)遠(yuǎn)看著,周晚玉也停在了路邊等著,烏歌下車慢慢走過去。

  右繁霜走向陳晏歲,她的步子輕,沒有聲音,可他還是第一時(shí)間察覺到了她的到來。

  她輕輕坐在了長椅的另一頭,一如從前平靜,也一如從前疏離。

  陳晏歲摁滅煙蒂,把煙蒂全都扔進(jìn)垃圾桶里。

  似乎是借著這個(gè)動(dòng)作拖延逃避,可還是聽見了她說對不起。

  他抬起頭,她的眼睛如此溫柔平靜,卻又重復(fù)了一遍:“陳晏歲,對不起?!?p>  陳晏歲的心一痛,卻自嘲地笑笑:“你說什么對不起?這段日子受苦的人是你?!?p>  右繁霜還是輕聲道:“我說對不起,是因?yàn)槲覐牧昵伴_始,喜歡的就只有蘇憂言。”

  陳晏歲的聲音微?。骸拔抑?。”

  右繁霜看向他:“我也祝你早日忘掉芒果,開始你新的生活?!?p>  陳晏歲苦笑:“你一直覺得我喜歡句芒?”

  右繁霜卻平靜地追問道:“如果不是我的性格像芒果,你會(huì)選擇我嗎?”

  她的面龐在月色與燈火的對沖下如此玉白疏離:“我不如芒果堅(jiān)毅,不如她聰穎,不如她一樣討人喜歡,你極少的溫柔,也是因?yàn)槲蚁袼?,如果不是因?yàn)槟阆矚g句芒,怎么會(huì)選擇和我在一起?她才是你喜歡了四年的人?!?p>  陳晏歲握緊手里的煙盒,幾乎要將煙盒揉成對折,聲音沉郁,像從很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右繁霜,你怎么會(huì)這樣想?”

  右繁霜回過頭,眸子如一片墨綠深幽的靜湖:“我其實(shí)理解得了,也從來沒有因此生氣,因?yàn)槟銖奈聪矚g過我,才會(huì)對我那樣,我不計(jì)較那些,因?yàn)槲乙灿绣e(cuò),我一樣不在意你。”

  陳晏歲閉上眼,眼眶莫名發(fā)酸。

  整整兩個(gè)月,他變著法地刺激,只為了聽她親口說一句喜歡,可她說她從來不在意。

  陳晏歲低聲道:“你記不記得我們在這里第一次見的時(shí)候?”

  右繁霜輕聲道:“還記得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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