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得億雖然利令智昏，但僅僅是從通訊公司提取，出售漫游號碼，發(fā)一些機票廣告垃圾信息牟取暴利，并沒給他人造成財產(chǎn)損失。還好做人還有底線，沒有到泯滅人性地步，沒有將這些私人號碼賣給一些詐騙分子。前幾天所里就抓了一個，將個人電話號碼私密信息賣給了不法分子，造成了它人重大財產(chǎn)損失，判了五年！”
這個警察，繼續(xù)列舉著出賣個人隱私號碼，帶來的危害和將受到的不同法律制裁。
“那按照警察同志的意思是，張得億這次應該不會給判刑吧？”丁春秋試探性問著。
“難說，這次是海島便衣，千里迢迢過來抓人的，聽說張得億發(fā)出的垃圾信息嚴重騷擾到了游客，給游客舉報了，海島警方順藤摸瓜過來抓人的，我們所里僅僅是配合兄弟城市辦案?！?p> 喝了一口水，認真負責的東城派出所民警，繼續(xù)回答著諸葛平和丁春秋的疑問。
“這樣跟你們說吧，也不是什么私密，張得億判不判，兩個因素決定，一：海島警方已經(jīng)將張得億的私人筆記本電腦帶回去調(diào)查，假如在電腦恢復的信息數(shù)據(jù)上，沒有發(fā)現(xiàn)出售私密號碼給一些不法分子，那海島這一關就沒事了，過一段時間自動會銷案；二：就是張得億本人所在的通訊公司，沒有起訴他侵害公司利益，高抬貴手的話，張得億就能僥幸化解危機。不過無論如何，沒收非法財產(chǎn)所得，這一條法律，是板上釘了，逃也逃不掉了?！?p> “警察同志你的理解是，即使張得億僥幸免除牢獄之災，個人私有財產(chǎn)，如房產(chǎn)，車，這些都會統(tǒng)統(tǒng)給拍賣，賠償公司損失嗎？”諸葛平猜測。
東城警察，點了點頭，表示事情就是按這次序處理。
“就30分鐘看望時間，你們長話短說吧?！?p> 諸葛平和丁春秋跟著東城警察，順著長長的派出所長廊，來到了所里一間一間獨立的不銹鋼格柵門房間，左數(shù)第四間。
鑰匙打開了不銹鋼格柵，可以看到不銹鋼格柵里面還有一間小房子，一個穿著斯文，干干凈凈，高高瘦瘦的年輕男子，手捧一本書，正安安靜靜坐在床一角看著，背靠著東城所的不銹鋼格柵門，此人正是張得億。
“張得億，你親戚過來看你了?！睎|城警察輕輕拍了拍格柵門提醒著。
或者是看書太沉迷，張得億并沒有反應。
“億仔，億仔！”諸葛平提聲也叫了一下。
或者是條件反射，又或者是張得億熟悉諸葛平的聲音，瞬那間，張得億像觸電似的放下書本，飛快從床上轉身向門的方向看了過來。
雖然是給所里關了好幾天，但張得億的心情似乎沒受什么影響，一頭濃密烏黑頭發(fā)，依舊梳得整整齊齊，五五中分開，像極了八九十年代港星四大天王之一，郭富城的梳妝打扮，精神氣十足。
東城警察簡單交待了幾句，便退出房間，剛才還一臉平靜，書生氣十足的張得億，扶了扶戴著的金邊眼鏡，定晴細細一看，不看則已，看到不銹鋼格柵接待區(qū)，果然站著兩個人：諸葛平，丁春秋。
張得億，馬上從一臉平靜，到滿臉通紅，快步從床一角朝不銹鋼格柵方向走來。
張得億咬牙切齒，雙手用力，狠狠拍打在不銹鋼格柵門上：“你們過來干什么？看笑話嗎？”
諸葛平，想不到這么多年過去了，張得億唯獨對他的恨意沒消。
“億仔，你冷靜下，我聽嬸電話里說你出事了，馬上就和你秋哥趕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p> “請你們馬上出去，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張得億，惱怒嘶吼著。
還沒等諸葛平和丁春秋反應過來，張得億像變了個人似的，發(fā)狂著拿起桌上一個塑料水杯，用力朝諸葛平方向擲了過來。
“咣當”一聲，塑料水杯重重的摔在不銹鋼格柵門上，變得粉碎，掉了一地。
“不要你假惺惺，如果不是你家那年鞭炮廠爆炸，我爸就好好的，就能看到我上名牌大學，會為我驕傲，我一家就好好幸福生活著，如今什么都沒有了?！?p> 張得億像失控了似的，聲音嘶啞哭訴著，雙手抱頭，蹲著在地上。
諸葛平正一臉懊悔，雙手扶著不銹鋼格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丁春秋可不客氣了，也火冒三丈叫罵起來：
“你這反骨仔，那年的爆炸，完完全全是一個意外，不但是張叔，隆叔也丟了性命，我們都不想的。這么多年大學的學費，你也不好好想想，就是平哥他打工辛辛苦苦，一分一厘積攢出來供你讀書的。好啦，現(xiàn)在名牌大學畢業(yè)了，威風了。”
“老丁，不要說了！”
諸葛平大喝一聲，拉著丁春秋，不讓他說出當年這個和張嬸一起商討的秘密。
張得億聽到這，似乎是冷靜了一下?？墒遣坏綆酌霑r間，又發(fā)狂的站了起來，快步走向隔著的不銹鋼格柵門，拍打著嘶吼起來：
“誰稀罕你的錢！誰稀罕你的錢！還我爸的命來！”
諸葛平，并沒有躲閃，隔著不銹鋼格柵，臉對臉，聽著失控了的張得億嘶吼著。
“冷靜！冷靜！”
外面的東城警察呼叫著，聽到里面動靜這么大，急急忙忙打開門沖了進來，趕緊把諸葛平和丁春秋喚了出去。
背后隔著門，傳來張得億嘶吼：“諸葛平，你家欠我爸一條命，我這輩子都跟你沒完?！?p> 諸葛平心情復雜，像打翻了五味瓶，閉上眼睛，想到的也是經(jīng)常發(fā)的那個惡夢：一個長著長長，滴著血的長牙的少年，叫他還命來……
諸葛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了張得億的省城豪宅。
見到一臉疲倦，一話也不說的諸葛平，張嬸滿臉愁意，迎了過來。緊緊抓著諸葛平的手：
“平仔，秋仔，看到我的億仔了嗎？”
丁春秋，火氣還沒消，剛想把東城所發(fā)生的一切全盤托出告訴張嬸。
看到丁春秋一臉情緒，諸葛平趕緊在老丁前，發(fā)了聲：
“嬸，看到了，億仔好好的，事情不大，因為發(fā)了不該發(fā)的垃圾廣告信息，正在配合警方調(diào)查，相信不到幾天，調(diào)查清楚了，億仔就可以回來了?！?p> 張嬸一聽“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都提醒過億仔，違法的事我們不干，要這么多錢干什么，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強！”
“嬸，會沒事的，會沒事的！”諸葛平輕輕的拍著張嬸的背，安慰著。
………
果然，一周后，諸葛平收到了張嬸打過來的電話，電話里很開心告訴諸葛平，億仔沒事了，公司不告他了，雖然工作丟了，房子，車子，全部給法院查封，沒有了，可是人沒事了，比什么都強。